“你说真的?”
满脸是血的男人从树丛后钻出来,一跋一跋的取下头发上的树叶和草屑,将匕首上的血往衣服一抹。
顾喜儿松了口气,大声说道:“比金子还真,我嫁了!”反正吃亏的不是她,还赚了个相公。
他一听,开心的咧开嘴。“你下来,我抱着你。”
“不用,你走开,我自己慢慢爬下树。”
真丢脸,她多年没爬树了,刚刚情况紧急,爬的时候不觉得高,这会儿才发现离地面有多远,双腿……有点打颤。
“喜儿,我不会笑你的……噗哈哈哈!”牧司默的坚持一眨眼就破功,低低的笑声从胸腔发出,回荡四周。
“骗子!”顾喜儿又羞又恼,提着长裙往腰带里塞,露出里面的绸花长裤,抓紧树干一步一步往下爬。
“好好好,我不笑,你小心点,手捉好……”看她爬得很辛苦,牧司默—上前扶她,蓦地眼神一沉,做出攻击姿态,冷厉的目光盯着某一处。
喷气声响起,又是一头野猪,比刚才的那头还要大上一些,獠牙断了一根,但动作更加凶猛。
“怎么还有?”顾喜儿跳下来,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该死,还让不让人活啊,猪长得比牛大是合理的吗?它们吃仙草长大不成?
“喜儿,快跑!”
顾喜儿不是不想跑,而是这头野猪实在太狡猾了,她在树上的时候不现身,等她跳下树后立即从藏身处冲出来,她根本反应不及,只得大喊一声,“雷来!”
轰隆轰隆两声,野猪顿时倒地不起,脑袋被轰出两个窟隆,獠牙离跌坐在地的顾喜儿只有一指远。
“你……”牧司默神色复杂。
“哎呀!好险,差点被猪拱了,我果然是上天的宠儿,连老天爷都来帮我。”她手撑着地起身,起来的时候腿还有点软,要不是有只手适时地扶住她后腰,她就要趴到野猪身上了。
“那雷……”来得太蹊跷了。
顾喜儿装傻。“什么雷?你是指刚刚霹下的那两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山里多雷雨,见多了就不稀奇了。”
他明明听见她喊了“雷来”,难道只是巧合?
“啊!醉心花,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原来就在这里呀!”顾喜儿夸张地喊了声,弯腰一拔,原来那醉心花就长在树底下。
“喜儿。”牧司默想问清楚,又不知从何问起,显得有些为难。
“木头,两头猪耶,你肩扛一头,后背一头,咱们有肉吃了!”顾喜儿装傻到底,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露出一丝心虚神情。
闻言,他脸黑了一半。“你太看得起我了。”他力气虽然不小,但也不到能一次扛起两头野猪的程度。
顾喜儿看了看两头并排的猪,也苦恼了。“要不这头小的归我,大的你来。”
“归你?什么意思?”
下一瞬,牧司默就看到她将猪尾巴往手臂上缠绕三圈,轻轻松松拖着近千斤的猪往前走,他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哪来的细胳膊、麻雀腿,他看到是蚂蚁搬山!
这也太惊人了,若非亲眼目睹,他绝不会相信小小身躯能力拔山河,拖了一头野猪还能行走自如。
反观他腿上的伤虽然上了药,略做包紮,可是要扛起一头猪还是十分吃力,他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到山下。
“木头,快点,你还是不是男人呀!我这弱柳扶风般的身子都走得比你快,你慢吞吞地是在等下雨吗?”顾喜儿转头大喊。
被她一激,他赶紧加快步伐,忍着痛跟了上去。
第五章 求娶顾喜儿(1)
“老牛呀老牛,你别给我使性子,就快到家了,你再使点劲,之后我保证给你吃最嫩的草,老牛吃嫩草,欢不欢喜呀?我让木头给你割一大捆,吃到你吐……”
老牛吃嫩草是这么用吗?牧司默一脸无语。
两人拖着野猪下山后,顾喜儿先跑回家跟她爹说一声,说要趁着运粮的空档借牛车运大家伙。
顾里正老疼女儿了,啥也不问就点头,由着她折腾,最多不过是又打了一头老虎回来罢了。
其实一家人哪有什么秘密,小女儿被雷劈中,一度断气又活过来,刚开始或许没注意,时日一久大家便看出异样了,顾里正还曾被顾喜儿不经意用雷劈过几回,只是她不说家里人也就当作不知道,配合她瞒着乡里乡亲。
自家大儿子有多少本事,当爹的哪会不清楚,别说打老虎,能打只麂子回来就该偷笑了。
老牛嫌弃的瞥一眼牛车上的庞然大物。
“哞!哞!”本牛才不会吐,有多少吃多少,牛胃无底洞。
牧司默扛不动两头大野猪,而顾喜儿自称是小身板没法扛,到了山脚下,一个脸涨红,满头汗涔涔,一个玩着狗尾巴草,忙着把掉出来的大肠小肠塞回猪肚子,用几根藤蔓捆紧猪腹,免得哗啦啦又掉一地。
眼看牧司默真的不能继续杠了,顾喜儿才回去搬救兵,也才会演变成她在这边求老牛的地步。
“啧,你看看人家多努力,吃得都快像头牛了,你却一点也不长进,数年如一日的体形,如果猪兄、猪姊再吃几年,老牛你就要被比下去了。”她该研究研究怎么把老牛养成巨无霸才是。
她记得之前新闻报过一只澳洲巨牛,它体形巨大,足足有一千四百公斤,在牛群中是傲立群雄,一眼望去在它身边的都成了袖珍牛。
“哞!哞!哞!”我是牛,不是猪,牛是干活的,猪是宰来吃的,它吃得越多越有肉是理所当然,猪没肉你就只能啃猪皮了。
老牛边抗议边用它的牛尾巴一扫,坐在车辕上的顾喜儿被它扫得差点掉下车。
顾喜儿双手叉腰,出言恐吓,“顾阿苦,你不要太过分喔,睁开你丑到人人嫌的牛眼,看看谁才是主人。”
居然敢顶撞她,皮痒了是不?她正想做双牛皮靴子,刚好借它的牛皮一用。
“哞!哞!”你才丑,本牛是牛界第一帅!
“咳咳,喜儿,你是在跟牛吵架吗?”牧司默闷声一笑,因为太有趣,他实在舍不得叫停。
这牛真神了,瞪了他好几眼,一副“敢坐本牛拉的车,一会儿本牛端死你”的嚣张样。
“我们没吵架,是在沟通。”顾喜儿一脚住牛屁股踹去。
老牛回头哞了一声,似在赞同她的话。
“牛听得懂人话?”牧司默很惊讶。
他话刚说完,老牛就发出类似嘲笑的哼声,鼻孔朝天,好不神气。
“我家老牛喝过仙水,比人还聪明,你跟它数数儿它还能回答你正确答案是几。”
顾喜儿得意洋洋。
她可是专门调教过的,还用微量雷电刺激老牛的脑,不过似乎有点开发过头了,结果就是它时不时摆出一副牛大爷的嘴脸,脾气比人还大。
“别跟牛玩了,看来有点……傻气。”牧司默显然还是不太相信。
顾喜儿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才傻,看不见天下万物皆有灵,木头就是木头,傻乎乎的。”
老牛深表赞同的点了下脑袋,让牧司默又是一阵惊讶。
接下来,顾喜儿不跟老牛玩,反而玩起猪来了,一下子盖上猪眼,一下子玩着猪耳朵,折耳、搧风、拔猪毛,叫人好气又好笑。
“这两头猪你要怎么处理,光吃肉怕是吃不完。”牧司默问道。
体形太大了,光是一头就足以喂饱全村的人,另一头摆着也吓人,小孩子看了都要吓哭。
“你不是要当聘礼?”顾喜儿挑眉,在乡下地方这算是重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