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锅抱。”小胖墩见人就求抱,攀着大腿往上爬。
“没手。”蒋三闲头一低,想把腿上肉球抖掉。
“有手。”陆逸指着蒋三闲垂放的两手。
“手要抱新娘子。”没手抱他。
陆逸仰起头一看,又哒哒哒地跑到姊姊脚边。“一起抱,逸哥儿很轻。”
“抱不动,你胖了。”他指指陆逸胖嘟嘟的肉。
最讨厌人家说他胖的陆逸气呼呼的手叉腰。“不胖。”
“胖。”
“你才胖。”
“很瘦。”
“你胖。”
“我……”
“三闲哥哥,你把逸哥儿娶回去算了,我觉得你们很合。”他羞不羞呀!多大的人了还和个孩子对吼。
老婆大人开口了,蒋三闲笑若桃花地用脚尖将小胖墩顶开,通行无阻的走上前。“瑄儿,我来接你了。”
“我大哥呢?”按照礼俗,还是得让兄长背她上轿的。
“我把他们打晕了。”他得意洋洋的说着。
“他们?”不止一个……
“你三个哥哥。”他笑得阴恻恻。
一个倒了又一个,抢着背他的小姑娘。
陆青瑄闷声一笑。“好吧。既然接到人了,那还不走。”
脸色由阴转晴的蒋三闲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一把将新娘子抱起,可是他刚要迈开步伐时,左脚吊着一物。
小胖墩又抱上了大腿。
他眼角一抽,十分淡定地往外走,腿上多了一小人。
锣鼓喧天,鞭炮声响彻云霄,在外头等着一对新人的众人一看到新郎官走近,蓦地,一片鸦雀无声,而后哄堂大笑。
几个揉着后颈的陆府兄长向小胖墩竖起拇指,好样的,替哥哥们报仇了。
后来小胖墩被他娘抱走了,花轿绕城走了一圏又回到陆府,高堂正位坐着陆敬之和顾九娘。
拜了堂,送入洞房,重生后的两人终于结成夫妻。
鸳鸯如意枰挑开了盖头,四目相望,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再无其他人。
龙凤喜烛映出娇颜如花。
“你……你不是要出去敬酒……”他怎么脱起喜袍了,她还要看她娘给的避火图呀。
“佳人在前,谁还敬什么酒,那些宾客全是冲着岳父来的,让他自个儿去应付。”春宵一刻值千金。
“你真坏。”陷害她爹。
蒋三闲挑眉一笑。“我还有更坏的,娘子瞧瞧……”
一说完,他扑向新娘子,将人压在身下。
宴席上,遍寻不着新郎官来敬酒,几个陆家儿郎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一杯一杯的喝,醉得东倒西歪。
相较厅堂的热闹,西院却是冷冷清清,数着佛珠的谢皎月沉着脸听着女儿抽抽噎噎的哭诉,不安分的母女俩又想着恶毒的法子要对付令她们大失颜面的陆青瑄,藉由她来打击渐在陆府站稳脚跟的顾九娘。
殊不知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令她俩自顾不暇。
第十一章 小夫妻外放了(2)
十里亭。
轻车简从的蒋三闲夫妻并未带太多行李,也就三辆马车而已,两辆载人、一辆载货,余下东西等稳定下来再说。
蒋三闲自请外放这事,知情人并不多,只有陆府的陆敬之和顾九娘而已,身为岳父岳母,不知会一声总是不好,其余众人恐怕要过个十天半个月后才会惊觉少人了。
出了城门,巍巍耸立的城墙渐渐变小,黄沙漫漫,尘土飞扬,雪白毛色的高壮大马在太阳底下更显神骏。
“我们这一去,不回来了吧?”
躺在妻子腿上假寐的蒋三闲发出舒服的哼声。“你想回就回,为夫护得住你。”
“首辅大人哪!你真的不要了?”她替他觉得可惜,多少人耗尽一生也得不到,他却轻易舍去。
“你以为那个位置好坐吗?也是要九死一生,流过无数的鲜血,我那时身上的伤多到你看了都会怕。”他有好几次危在旦夕,以为会命丧当场。
“真的?”她那时已为人妇,听到的全是他的丰功伟业。
庆国公府是有实权的勋贵,在她刚成亲那几年,一年至少入宫三、五回,对皇子、公主们知之甚详。
可是从天策帝即位后,她就再也没有入过宫了,因为她亲口揭露丈夫的龙阳之癖使国公府蒙羞,因此公婆不喜、丈夫厌憎,府中上下对她颇有怨言,即使未被禁足她也很少往府外跑,就在府中看书、练字打发时间。
他勾唇一笑,笑她的天真。“没有一次的改朝换代不会流血,大皇子有钱、三皇子有权,五皇子有什么呢?他母亲只是小小的婕妤,能和德妃、皇后的势力一较高下?”
“所以你不会后悔放弃了?”陆青瑄轻轻帮丈夫按揉头颈,力道轻重适中。
她刚从医书中学来的,拿他来试手。
“你问过了,我的回答还是不变,有你,足矣。”他什么都不缺了,心口涨满对她的爱。陆青瑄两眼一眯,笑得都快满出来了。“嗯!我也好喜欢你,生生世世不分离。”
“再说一遍。”他睁开眼,看着挚爱的妻子。
“喜欢你。”她用最柔的声音说着。
“瑄儿,我的妻。”大掌一伸,按住她的后脑杓往下压,吻住。
须臾,两人面色潮红的分开,眼中都有火热的情欲。
“妖精,真会被你榨干。”他又想要了。
启程的前一天夜里才彻夜狂欢,直到东方大白方歇,可是不到几个时辰又蠢蠢欲动。全怪她太撩人了,叫人把持不住,他一见她身子就浑身臊热,忍不住压着她胡作非为一番。
“自个儿定力不佳还赖我,要不你我分房,你也省些心。”这些天被他折腾得起不了身,还被娘念了几回懒媳妇,比丈夫晚起绝对不行,有违妇道。
“休想。”他又按住她吻个天昏地暗,只差一点就在马车内要了她。
不过该做的差不多都做了,尝了不少甜头。
“哎呀!你看你,把我的衣服和头发都弄乱了,我怎么见人……啊!地牛翻身……”身子一晃的陆青瑄大叫一声,随即被搂入宽厚的胸膛安抚。
“广福,发生什么事?”马车忽地一停,左右强烈震动。
驾车的是小厮广福,若儿、茶花和两个婆子坐后面一辆马车,几人并无护卫随行。
“牛……”“牛?”
“好多的牛……”天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牛,一望无际,实在太可怕了。
“什么,赶走不就得了。”人还被牛拦路,太无稽了。
“少爷,赶不走呀丨”广福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还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惶恐,他真的做不到。
“怎么可能赶不走,一群畜生而已……”蒋三闲不耐烦的探出头一看,顿时傻眼。
一群牛。
一群数量极为庞大的牛,头头壮实膘肥。
他吸了口气,再吸、三吸……
“轩辕萧,你在搞什么鬼,快给我出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做这种无聊的事,还乐此不疲。
风中传来怒吼的回声,一阵阵。
风停声歇,哞哞声也一阵一阵。
过了一会儿,由远而近的狂笑声张扬而不羁。
“蒋三闲,还喜欢本殿下送你的大礼吗?本殿下可是费了一番心思才想到要送你什么才合宜。”看蒋三闲一脸嫌弃,他心甚喜。
“你确定不是报复?”他脸黑了一半。
一身红衣的轩辕萧坐在凉榻上被八名军汉抬出。“本殿下是这种人吗?我怎么会因为你弃本殿下而走,把我留下来面对腥风血雨而迁怒你呢!本殿下可是十分欣赏你勇于逃走的行径呢。”
说不迁怒,这句句怨言从何而来。
事实上,轩辕萧快气炸了,气得想将蒋三闲大卸八块,丢入恶龙潭喂鱼,再把他的眼珠子当灯笼烧,看他多有眼无珠,居然敢一声不吭的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