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人,不害臊。”想到要嫁人,她还是有点害怕,总觉得自己是个得不到幸福的人。
感觉到她的迟疑和身子的微颤,轻叹一声的蒋三闲将人拥入怀中。“我会对你好的。”“真的?”她听过太多虚言,心里吊着桶,七上八下。
“不对你好对谁好,我只有你。”在这世间,他真的什么也没有,唯有她。
在陆府,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只当他是无处可去的穷小子,排挤、嫌弃、嘲笑,私底下克扣他月银让他吃冷饭,只有她像个不知柴米贵的小傻子,将身上的碎银和值钱的首饰、珠钗都给他,让他凑银子买书和其他开销。
她不知她对他的帮忙有多大,在众人皆弃我的情况下,这一点点的恩惠无限地放大,才有日后的首辅大人。
她说他是她的金大腿,得抱紧了,殊不知她才是他的小福星,他在内心认定,因为她才有他的功成名就。
闻言,她暗喜在心,将头靠在他肩上。“明天你要入场了,我去送你。”
月亮不见了,星星一闪一闪的,相依偎的身影坐在屋顶上,仰头看着天上的银河,带寒露重,彼此倾心的两人心是火热的,驱走夜里的寒意。
“不用,你在门口等我出来,我第一眼要看到你粲笑如花的娇颜。”那是他的依托,他梦里想了许久的情景。
本朝春闱只考三天,原定九曰、十二日、十五日,不过此次春闱已往后推迟了数日,因此三日连在一起考。
“嗯!我等你。”一辈子都等。陆青瑄在心中暗许,除了娘亲外,他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看她温顺的模样,心头一暖的蒋三闲将她搂得更紧。“不许离开我,你是我的。”
“好,都跟着你。”天涯海角也跟。
听着娇软嗓音,为之动情的蒋三闲头一低,覆上殷红小口,既满足又不满足地想将她拆解入腹。
还有一年呀!真是煎熬。
第八章 蒋右相认亲(2)
四日后。
连考了三天的春闱终于在第四天放人了,厚厚的大门从两旁拉开,一声锣响,陆陆续续有人鱼贯而出。
有的脚步虚浮,有的面色发青,还有人一出考场立即倒地不起,有人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形形色色的狼狈,没一个还像是人,简直是打了一场仗似的。
踮着脚尖在门口往内眺望的陆青瑄心急如焚,她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姣好的身段也是一道风景,引人频频顾盼,心想是谁家的美娘子。
若是平常,肯定有不少自诩才高八斗的风流才子前来一探佳人,吟诗作对打动美人心,可是关了三天大家都身心俱疲了,也提不起劲,只想好好大睡一番再大吃一回,先解去一身的困乏,实在太累了,累得睁不开双眼。
“来了来了,是表少爷……”
六感灵敏的陆青瑄早就看见浑身清爽的蒋三闲,但她不敢确定那真的是他,连着三天考试,所有人都一副快死的死鱼样,唯有他清清爽爽,面带笑容,无”丝憔悴,直到丫头若儿一喊,她才提裙往前小跑。
另一名丫头叫茶花,新来的,顶替了原来心有二主的锦儿,走得慢的茶花看来沉稳,不疾不徐。
“慢点,不急。”看她额头都出汗了,快步疾行的蒋三闲笑着迎向他家小姑娘。
“慢不了,我急!你考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里面的监考官是不是为难你了,你担心我会担心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哪儿有不舒服一定告诉我……”她顺势抬起他手腕诊脉。
看了大半年的医书,又有季秀婉在一旁指导,讲解她所不懂的地方,虽然火候还有点欠缺,不过陆青瑄已经能为人把脉,但要开药还得等一等,最多治治风寒,头疼脑热,要治真正的病症还要再努力。
“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瑄儿太紧张了。
“哪里好了,你看多少人被抬出去,还能动的则像行尸走肉,有没有喘气都不晓得……”她话到一半忽地被大手覆嘴,有些不解。
“你得罪人了。”他为之失笑,却也喜欢她喋喋不休的关心,宛若他们真是小夫妻,小别胜新婚,说着家长里短的小妻子一心盼着他高中,又忧心他会熬坏身子。
“得罪人?”什么意思。
蒋三闲笑着指指她身后,让她自个儿瞧。
一回头,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往未婚夫怀里钻。“他、他们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双目赤红,像要吃我。”
“行户走肉。”他冷冷瞪向一脸怒色的学子们,一身气势将其逼退。
学子们纷纷心生畏惧而散去,文人气节是个笑话,没有比性命更重要的,千辛万苦赴京考试是为了求取功名,而非客死异乡。
识时务者为俊杰。
“啊!”她面上一羞,臊红。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只是心直口快。”闷笑的蒋三闲不好太打击她,挑着好听话哄人。
陆青瑄沮丧的拉着他袖子。“我是不是很笨,老是说错话,他们说我是草包美人一点也没说错。”
他们指的是嫡姊、庶妹,以及看人下菜碟的下人们。
“在我心中你是最好的,无人能及,何况草包有什么不好,表示你没心机,不会使坏,别人嫉妒你,而且是美人喔!你还有什么好挑剔,总比长得丑好吧。”虽说美丑不重要,心美就好,但有几人不重视容貌。
她被安慰到了,展颜一笑。“嗯!我是美人,公认的,大姊、三妹比不上我,让她们哭去。”
“乖,我请你上酒楼吃一顿,把刚才的惊吓通通抛在脑后。”他们还没一起用过膳,他想宠她。
“你有银子吗?我最近攒了不少……”陆青瑄眯眸一笑,表示她是小富婆,自从她硬起来不再让陆青黛、陆青谨拿走她屋中之物,她忽然发现她变有钱了,银子满匣。
蒋三闲宠溺的以长指点住她的唇,拍拍自己的腰袋。“腰缠万贯,你尽管大吃大喝。”
“真的可以吗?”她一直不知他的生财之道,担心他打肿脸充胖子,一次花光身上所有财物。
他低头在她耳边低喃几句,她顿时惊讶的睁大眼,难以置信,久久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当大官的,奸狡无比,这种杀头的事也敢做。
金矿、银矿、玉石矿。
重生前的蒋三闲活到快六十岁,在首辅之位三十年,经三朝皇帝,皇天后土之下的江山有哪里是他所不熟知,说不定连皇上都得请益于他,说句放肆的话,这天下是他护下来的,即使在他死的那一刻仍是国泰民安,歌舞升平。
所以拿点利子钱也不算什么,九牛一毛,伤不到国本,今日他不开采,往后数年也会被发现,伦为大皇子和三皇子两虎相争的资本,百姓更加水深火热。
“吃不吃?”人生得意须尽欢。
“吃,我要吃……”她把脑子里想吃的东西一股脑地念出来,吃“大户”的痛快不必手软。
“等一下。”
蒋三闲正要带他家小姑娘上京城最大的酒楼一品香大吃一通,两人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老人略微沙哑的声音。
回头一看,陆青瑄的神情充满迷惑,她不认识此人,可她身边的蒋三闲却露出讽色,眸色森寒。
“老先生,我们可没捡到你的钱袋。”
看着说话的蒙面女子,蒋右相面上微露不喜,但精铄的眼睛却瞄向另一人。“你可是姓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