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采华转身先行进屋,卫容渊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进屋。
卫容渊先是行礼问安,接着双手呈上一封书信,“这是皇上派人送至卑职手上,请娘娘过目。”
“你的动作倒是很快。”云湘的口气带着讽刺。
“卑职只是尽力,卑职相信寻到娘娘之日指曰可待,因此事先请示了皇上。”
早在英姑确定云贵妃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大,他便透过卫门的管道请示皇上,随后皇上也透过卫门送来书信,这不难理解,皇上的情话难道还能一个传过一个吗?
云湘百般不愿的接过信件,几近粗鲁的拆看,取出叠为方胜的信笺,怔了许久,方才小心翼翼打开,上头只有四个字——思你,速归。
卫容渊提得高高的一颗心渐渐落下,皇上送来的书信好像消了云贵妃的怒气。
“你有何安排?”
卫容渊还来不及回答,卫春的声音就从外头传进来,“公子,承恩寺被襄州府衙的衙役包围了。”
云湘冷冷一笑,看了卫容渊一眼,“不愿意我回京的人可真是紧追不舍。”
虽然有许多不解,但首要是安排云贵妃离开,卫容渊赶紧打开房门下达指示,由暗处的卫夏和四名手下护送云贵妃和孟大夫经后面小径下山,暂时避到他们的杏林庄园,而他和卫春带着李安然经由承恩寺前去迎敌,这也就是说,李安然必须假冒云贵妃,方便云贵妃他们有时间逃离。
“还是我来好了。”孟采华怎么可能让女儿冒险。
“孟大夫,晚辈带着小神医行动更为方便。”他要抱要搂真的比较方便。
“娘,我会照顾自个儿,您不必担心。”李安然搞不懂何谓行动更方便,但是跟着云贵妃绝对最安全,当然是让娘亲跟着云贵妃走人。
孟采华不敢拖延,交代闺女凡事不要逞强,便跟着卫夏他们一起离开。
“不要怕,凡事有我。”
李安然点头回应,她相信他的承诺,相信他会保护她。
卫容渊回以一笑,转而询问卫春外面的情况,得知有人向府衙告密,说是有盗贼藏匿承恩寺,府衙便命捕头带上一队衙役前来查看,承恩寺的住持一得到消息立马前去交涉,就怕衙役扰了寺内的夫人小姐,坏了承恩寺的名声,如今两方还僵持不下。
卫容渊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襄州知府不可能随便接下这个案子。”
卫春点了点头,“若是诚亲王府,襄州知府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卫容渊也认为诚亲王府的可能性更大,倒不是武阳侯府的面子不大的消息,武阳侯府如今乱得很,关起门来就斗不完了,管不了外头的事也是有靠山的,没点分量的人不可能使唤得了他。
“可是,若非诚亲王的亲信出面,襄州知府应该不会贸然配合行动。”
“公子认为诚亲王派了亲信来这儿?”
“不只是亲信,只怕还带了诚亲王的书信或者信物。”
“诚亲王也太大胆了,这可是跟皇上抢人。”
“皇上可还不知道这其中有他一份。”
“公子还要继续对诚亲王的事保持沉默吗?”
“这事等我护送云贵妃进京再说。”凡事讲证据,但也讲时机,他未掌握明确证据就由着别人传话,这很容易给敌人制造机会脱罪。
卫容渊神情转为严肃,“承恩寺的住持若是劝不退府衙的衙役,这事只怕要我出面与襄州府衙交涉,不过,我就是能劝退襄州府衙,我们离开的路上恐怕也不得安宁。”
略微一想,卫春就明白了,“诚亲王的亲信应该带了不少人来襄州。”
“他们清楚这次要面对的是皇上,又没有叛徒相助,不派出高手很难成事。”这也意谓他们今日要脱困不太容易。
卫春微皱着眉,若只有他们主仆两人,绝对可以脱得了身,但是带上一个娇滴滴的小神医,这场仗不好打。“公子,要不要放出求救信号?”
“不到必要,我们还是自个儿脱困。”他可不会轻易在敌人面前曝露实力。
“我们要如何撤退?”
“我们带他们进山里转转。”他们人少,只能利用熟悉环境的优势,避免正面交锋,设法把人甩掉。
这时一阵吵闹的声音传过来,卫容渊和卫春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承恩寺的住持想必挡不住了,他们该出面了。
卫容渊转身帮李安然重新系好披风,帽兜几乎将她半张脸给覆盖住了,可以防止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冒牌货。
“别怕,你只要紧跟在我后头。”
“我知道,我会隐身在你后头,保证不让人瞧清楚我的容貌。”
“我们走吧。”
卫容渊鼓励的一笑,转身带头走在最前面,李安然在中间,卫春在后。
第九章 别人赏花她赏参(2)
“一群饭桶!”看着派出去的人一个比一个还狼狈,秦绍气得脸都绿了,浩浩荡荡的带上府衙的衙役,又安排诚亲王府的精锐埋伏,结果没掳到人就算了,还将自个儿搞得灰头土脸,这真是太丢脸了!
“秦爷,卫容渊太狡猾了,利用我们不熟悉这儿地形,刻意带着我们进山,还将我们引到猎人挖的陷阱,要不我们怎么会这么惨?”
武四恨死卫容渊了,他们还没有机会在他面前展现一下实力,他已经抢先一步算计他们,不过,这家伙还挺有本事的,知道如何为利用情势翻转劣势。
“然后,你们就让他们跑了?”秦绍恨不得拿鞭子抽人,因为这些日子收到襄州传回去的消息,王爷断言影子卫在卫容渊手上,教他不能对卫容渊掉以轻心,可是再厉害,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刚出来的雏儿,实在不值得放在心上,因此接到飞鸽传书得知卫家有所动作,他只是做了安排,并未亲自领人前去掳人,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教他们搞砸了。
“他们跳山崖逃生。”武四根本没料到有这招,当下看傻了,待反应过来下去查看,人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秦绍又想骂饭桶了,可是眼前最重要的是先确认一件事,“你可亲眼见到云侧妃了?”
主子不承认皇上的册封,秦绍当然还是称云侧妃。
武四连忙点头,“从身形来看,应该不会有错,不过有帽兜遮着,她又一直藏在卫容渊身后,我无法近身瞧个仔细。”
“英姑恢复记忆,也可以开口说话了,卫容渊因此找到云侧妃不会有错,可是当着你们的面大大方方带人离开,可能吗?”秦绍越说越觉得有问题。
“我们是在暗处埋伏,他并不知道。”
秦绍没好气的一瞪,“若他不知道你们在暗处埋伏,怎么可能带着你们进山?”
怔愣了下,武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
秦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击掌道:“这是我的疏忽,以为有了知府的人手,藏在承恩寺的一条小鱼也跑不掉,却忘了能够使唤知府出动衙役的人少之又少,而且我们的人曝露了王爷的铺子,卫容渊可能已经查到主子头上,今日你还带人藏在暗处埋伏,正好给他机会证实王爷参与了云侧妃的意外。”
武四闻言一惊,“这可怎么办?”
秦绍举起手示意他别急,一边走过来又走过去,一边嘀咕,“他要指证王爷,首先要有证据,要不,凭皇上对王爷的信任,只要王爷反咬一口他栽赃,别说他,整个卫门都完了,就算皇上暂时不能收回影子卫,也不可能再重用影子卫,他绝对不敢冒险告王爷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