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姜逸,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毛毛,我觉得如果一直把你关在舱房里也满好的。”
毛知佳脸色大变,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可是他的怀抱犹如铜墙铁壁,让她无法净脱,她不禁后悔,没事亲他做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
连着两三天,毛知佳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舱房里,极尽不可言明之事。
直到第四天,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把范姜逸赶出房门,撂下狠话,胆敢再踏入一步,回京就和离。
于是,范姜逸只好摸摸鼻子离去。
等到晌午,范姜逸敲着舱门,道:“毛毛,要靠岸了,你要不要下岸走走,这里的市集很热闹。”
毛知佳开了舱门,疑惑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隐约记得周正沇提起走水道到檀州,最快也要五六天。
“咱们走的是另一条水道,自然比较快。”范姜逸自知理亏,所以一直勾着无害的笑。
“一会下船,要先找间客栈投宿。”
“喔。”
回头整理了自己的衣物,范姜逸带着她先下船,其余的都交给下属处理。
“这里就是檀州?”下了渡口走了段路便是市集处,只是让她有点意外的是,檀州并不如周正沇形容得那般繁华。
“嗯。”他紧握着她的手。
感觉他的目光戒备地看着四周,毛知佳也跟着紧张起来。“你要不要先联系在檀州的其他部属?”
“暂且不用,省得打草惊蛇,毕竟咱们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早到。”他握了握她的手安抚着,口吻轻松地道:“别怕,一切有我在。”
“要不咱们先找间客栈投宿好了。”她低声道。
“你不想逛逛?”
“要逛也要等到你把差事都办好了再逛。”已经到檀州了,变数那么多,天晓得是不是有人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关在客栈里多少能避开耳目。
范姜逸笑眯眼道:“毛毛真是贴心。”
“这是哪门子的贴心?”她没好气地道:“大局为重,我怎会不知道。”
她是个半点战斗力都没有的人,他不嫌她是累赘,她当然努力不扯后腿。
“那……就先找间客栈吧,就那间吧。”他指着前头一家重阳客栈,看起来半新不旧,红瓦白墙,看起来占地颇大。
两人进了客梭要了间房,毛知佳不禁道:“你不多要几间,你的部属睡哪?”
“放心,他们一会就过来,我会跟掌柜的吩咐一声。”
于是,小二带着两人上楼,雅房看起来颇典雅,而两人向来就不是走奢侈风的主,毛知佳看了几眼,确定屋里没什么虫类的就成。
第十四章 蜜月旅行(2)
两人进房里窝着,就连晚膳都是在房里吃的,直到夜色深沉,她想沐浴时才惊觉不太对劲。
因为,只有一间房。
房里有浴桶,外头用屏风挡着,可是那不是密闭空间,她要是在这里沐浴,不是等于羊入虎口?然而时机敏感,她又不敢要他去外头等……时节入夏,天气渐热,要是不洗澡,她都怀疑到底睡不睡得着。
就在她瞪着浴桶天人交战时,范姜逸开口了——
“毛毛不信任我,我好难过。”
毛知佳翻了白眼。“别人不信你的时候,你应该细心检讨,虚心反省。”
“我到外头总成了吧。”
见他真的要走,她赶忙拉住他。“你要是到外头有什么危险的,你……”最终,她咬了咬牙道:“算了,你就留下,但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我真的会翻脸,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放心,我都知道的,我就乖乖地坐在这儿。”他就坐在离浴桶最远的方向,像是想到什么,突地将烛火移到屏风里的架上,随即吹熄了房里其他烛火。“这样是不是可以更信任我一点?”
毛知佳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走到屏风后想要快速地洗个战斗澡,殊不知当昏暗的房里只有一盏搁在屏风里的灯时,她的身影就会映在纸糊的屏风上头。
范姜逸微眯着眼,光明正大地欣赏妻子入浴的好风光。
尽管有点心猿意马,但毕竟已经答应她了,也不想再惹她讨厌,所以他就乖乖地待在原位,直到她沐浴完毕。
毛知佳一闪出屏风外,见他确实还在原位,嘴角翘了翘,心想他还挺乖的。
“喏,再让小二弄点热水上来,你去洗一洗。”
“不用,你剩下的水给我就行了。”男人在外讲究方便和快速。
毛知佳本要阻止,可是瞧他不在意,只好由着他去,只是当她坐在榻上,瞧见屏风上头的剪影时,她突地尖叫了声,冲到屏风后头,羞恼怒骂道:“范姜逸,你这个混蛋,吃我豆腐!”
赤条条站在浴桶边的范姜逸,唇角勾得魔性尽现。“吃你多少,还你多少便是,由着你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毛知佳吓得抽口气,慢半拍地回神,尖叫了声又逃出了屏风之外,可是房间就这么大,她又不好到外头去,只能在里头待着,痛恨自己又蠢到着了他的道。
等到他沐浴好,她都拒绝再跟他交谈。
“时候不早了,明日也许有许多事得做,得早点睡。”
当范姜逸这么说时,她心里再气也得妥协,毕竟要以大局为重。
她—头才发现房里只有一张床,而那张榻太窄,想睡人实在有点勉强,只好抱紧在t被子滚进靠墙那头。
范姜逸不以为意,勾唇笑得很愉悦。
吹熄了烛火,他躺在她身侧,低声喃着。“毛毛,你要记住,明日若是有个闪失,随行的七人会护送你先回京城。”
本打算冷战的毛知佳一听到这话,哪里还冷战得下去,转过身,难掩担忧地道:“你不是说你都布好局,而且咱们还提早到,这情况对咱们来说应该是有利的,不是吗?”为什么偏在这当头说丧气话,完全不像他的个性。
“就算再有万全的准备,谁也没有把握能够一帆风顺。”
毛知佳听完,眉头皱个死紧,被他弹了一下也没生气,反倒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你要小心一点,万事要小心,我尽可能不扯你后腿,如果你要我走,我就走,但你要记得我在家里等你。”
范姜逸闻言,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轻抚着她的发。“当然,我一定会回去,你别怕,我只是说最坏的打算,不一定会发生。”
她在他怀里闷声应着,已经忘了要与他冷战保持距离,她满心担忧,害怕失去他,还是他再三安抚,不断地拍着她的背,直到她沉沉睡去。
范姜逸瞅着她的睡脸,唇角勾得弯弯的。
门外突地传来细微的声响,他轻柔起身未惊动她,才开了房门,走到隔壁房。
“姚多,情况如何?”姚多是他埋在檀州的千户长,甚少在京城里露面,所以把这事交给他是绝对妥当。
“大人,两艘漕船抵檀州后,男人们被关在一座院子,目前已被咱们的人掌握,而前几日如大人所料,在重恩和屠昭他们抵达檀州之前,随船南下的几名汉子到了渡口一座仓库,把里头的货全都移到一座庄子里,咱们的人就放了把火,趁着他们抢救时,持驾帖将人给押了,货也抄了。”
范姜逸轻点着头。“所以,押回京了?”
“是,昨日已经启程押回京。”
“做得很好,回京后我定向皇上禀明,绝对少不了你一份功劳。”
“多谢大人。”
“对了,陈先宁到檀州了吗?他可有遇到埋伏吗?”陈先宁是另一名千户长,亦是他安排另走水路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