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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活着干什么,直接从高楼往下跳不是更刺激,享受迎风而展的快感,落地时砰的一声,脑浆四溢。”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窦青青忍不住说两句挖苦话。

  她看不惯他生死由命的态度,一点也不爱惜父母给予的生命,从没想过他身边关心他的人,失去双亲的她知道那种心挖空的痛,若能时光倒流,她希望爸妈还能活过来。

  “怕你孤独,给你送热饮来。”他并未正面回答,眉一挑,带着几许痞子的意味,好似他专为护花而来。

  窦青青面色不变,但心跳略微加快。“我下班了。”



  意思是她下班了,不用他这个老板费心,他们的关系没好到他特意多此一举,她走她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彼此不相干。

  “下班了也要关心,你在餐馆工作了十几年,也算是老员工,我这是老板福利。”深夜送热饮,爱心满满。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吗?”一想到她原本要升的总经理位置被他占了,积了好几天的不满一下子爆发开来。

  看她脸色一沉,目中含怒,笑意一僵的谢明朗赶紧灭火。“非也、非也,跟我无关,我对餐馆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要怪去怪我外公,走,我陪你去骂他。”

  他说着便拉起她的手,神色自若、旁若无人,彷佛两人常常有这举动,习以为常。

  事实上他俩的确是众人口中的欢喜冤家,然而平常吵归吵却少有肢体接触,更别说做出现在这种主动“牵手”的动作,甚至表现出如此理直气壮,一副“你是自己人,我牵你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放……放手,谢明朗,你又在发什么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吃亏的人是她,他这个既得利益者却在一旁帮她跳脚,实在让她心情复杂。

  “咱们认识几年了,你还连名带姓的喊我,不别扭吗?改口喊我明朗。”这种称呼彷佛和她相隔千山万水,多生疏。

  当他出任务时发现自己被同伴出卖,从奔驰的货柜车车顶推落,在他落地前,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回顾一生的跑马灯,而是一张神采飞扬的笑脸——

  她手上拿着大学毕业证书在他面前炫耀,虽然晚了一年,可也半工半读完成学业,她可以成为“福记餐馆”的正式员工了。

  那时候他才忽然明白,原来他的心里一直有她,不管他走得多远、去了哪里,她就是拉着风筝线的人,只要手指轻轻一扯,他便会回头,不需催促地回到她手中。

  这是一个烙印,烙在心坎里,在面临多次的生死关头时硬将他拉回来,而在这次浮浮沉沉的生与死之间,他撑着一口气在心里想着,他一定要活下来,亲口告诉她——

  “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让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只是他真的活下来后,那一句“喜欢”偏就说不出口,每每一见到面,没讲三句话就如平日一般的斗嘴,告白的话好几次冲到嘴边,可是总会遇到种种的意外阻拦,不是刚好有人从旁边经过,便是路边有人按喇叭,甚至还有直升机低空掠过,将他的声音掩盖掉……

  他的运气比踩到狗屎还糟糕,没一次是顺利的。

  窦青青用古怪的眼神看他,“你真的病了。”

  而且病得不轻,他们之间一向是互喊全名,有时还“窦胖子、谢疯子”的喊。

  窦青青年少时期是有点胖,肉肉的,但自从被取笑后就不敢多吃,力行节食,还研究了不少健康的轻食吃法,这才瘦回标准体重。

  “我没病,我是想对你说……”手心有点冒汗的谢明朗吞了吞口水,准备大胆示爱。

  “咦!你看,那两个人在干什么?”不太对劲。

  手被握住,窦青青有些不自在的连他的手一起抬高,指向对街的小吃店。

  小吃店的隔壁是瓦斯行,一对中年男女正在门口拉拉扯扯,男人拿着打火机状似要点,好像威胁要烧女人,女人一边大叫一边闪避,男人见状更加激动,对女人又打又骂,女人不甘示弱,还手打了回去,男人愤怒不已,啪的一声点燃了手上的打火机。

  “青青小心!”

  基于国际刑警察觉危险的本能,谢明朗反身抱住身高只到他肩头的窦青青,顺势将她压倒在地。

  同时轰地一声,地面产生一股剧烈震动,一波强大的气旋由对街冲出,瞬间的气爆将瓦斯行连同停在路边的车辆通通炸毁,爆炸声和玻璃碎裂声混杂其中,随着气爆冲出的各种碎屑残骸,让附近甚至对面的人事物都受到波及。

  先前吵架的男女首当其冲,已经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火光冲天,瓦斯行烈火熊熊、浓烟密布,被炸出的铁门、家俱等等满地都是。

  而窦青青和谢明朗呢?

  第一章 穿越成为九岁娃(1)

  唔!好痛!

  头痛、喉咙痛、胸口是烧灼的闷痛,这是气爆造成的后遗症吗?

  她全身都在痛,而且很热,热到快烧起来了……

  呃!不对,谢明朗呢!

  他明明覆在她身上,挡住气爆造成的冲击和热气还有喷飞的残骸,他肯定伤得比她更重,她得去瞧瞧他。

  突地,凉凉的东西往额头一覆,接着擦拭起她发热的颈子和后背,窦青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勉强撑开一点点眼缝,以为自己身在医院的烧烫伤病房,医护人员正在照顾她。

  可是入目的却是老旧的纱帐,纱帐上有个鸡蛋大小的破洞,被用一块白布打上补丁。

  然后,她看见头顶上的房梁,房梁上面是一片叠一片的瓦片,而墙壁是用青砖砌成的,看来有些年月了,有些青砖已出现裂痕又用泥巴糊上,此外还有一扇井字窗,上头糊着浅紫色的窗纸,窗纸褪了色,有些地方泛着白。

  是她在作梦吗?

  还是有人在恶作剧?

  这时有人将躺在床上的她半扶起身,喂她喝了好几口苦到舌头发涩的中药,因为家里是开中药铺的,她多少喝得出是药,很苦很涩,没加蜂蜜和甘草。

  吃了药后的窦青青又沉沉睡去了,等她再清醒已是三天后的事,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二哥,大姊会不会死掉?”

  糯糯的童音带着很浓的鼻音,好似哭过了,又勉强忍住不哭。

  “胡说,大姊吉人天相,你不要乱听别人说的话,他们都见不得我们好,巴不得我们家倒楣!”

  另一道声音虽然也是童音,可显然少了糯气,多了一些气愤的软音。

  “可是大姊睡了好久都没睁开眼睛,二哥,我好怕!大伯、二伯都说大姊挺不过去,叫我们别白浪费银子请大夫,赔钱货一个还救什么……”

  小一点的男孩呜呜地哭起来。

  “别听大伯、二伯的,他们瞧不起我们又怕我们发达了,大姊只是太累了,多休息几日便会好了……”其实他也很担心,所以才寸步不离的守着,就怕大姊真的一觉不起,再也醒不过来。

  “但是……”

  “没有但是,我们听马大夫的,他是镇上最好的大夫,他说大姊只是撞破了头,血流得比较多而已。”

  一想到满地被血染红的青草,年纪大点的男孩身子颤抖了一下,战栗不已。

  “嗯!听大夫的。”较小的男孩重重一点头。

  手指头动了一下的窦青青感觉自己的手变小了,她不确定地又动了几下,发现手真的变小了,据她推测,这应该是七岁到九岁左右的小女孩的手,且这双手的指腹和手心十分细滑,没有茧子,应该不曾做过粗活,是被娇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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