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大全手机站 > 钱途似锦下堂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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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身为寄居米虫的乐不染没半点自知,天天要洗澡,这不惹人白眼?

  她能理解勺娘的辛苦,男人在外头打拚,看人眼色不容易,可女子守在家里也没轻松多少,家里庶务多如牛毛,谁活着都不是容易的事。

  她今日给的生活费里,多少有些贴补勺娘的味道,至于勺娘体不体会得到,这就不管了。

  挂好了蚊帐,房屋角落还点了艾草驱蚊,艾烟袅袅,今晚应该可以睡一个穿过来后没有蚊虫叮咬的好觉吧。



  她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讨厌蛇和睡不好,睡不好,是女人美容的大敌,乐不染心想,改明儿个一定要问一下柴子哥这附近哪里有藿香、香茅、薰衣草、薄荷还是菖蒲、夜来香这类能防蚊子侵扰的植物,要是能在屋子前后种上一圈,既能享受沁人肺腑的花香,还能防虫,一举数得。

  再置口大水缸,缸里养青蛙,蚊子贪阴凉,一飞近就成了青娃的口中餐,嗯,不坏……是啊,人只要肯努力,日子又能坏到哪里去?

  再坏,还—坏过一周前的那个十四岁就被安排嫁人,还嫁了个糟老头,玩绝食玩掉小命的乐不染吗?

  但是没有原主,又哪来的自己?

  她不是什么胸中有丘壑的君子,也没想过要做什么顶天立地的人物,最好能当个混吃等死碌碌无为、肆意安为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人,但是这种事说起来容易,要是没有大把的银钱来铺垫,难道和白开水过日子?这是想醉也鲜不起来吧?

  所以在这之前,她得先设法找到立足点,脚根站稳了,再谈其他……放翁吗?不是替她赚到了第一桶金?



  她并没有打算密集的利用放翁来牟利,她一个什么靠山都没有的小女子,久久推出一幅画,激不起什么浪花,人家不会注意,也不会说什么,可出头鸟就不然了,在这没有着作权,没有出版法,没有人权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的人,安分守己,谨小慎微,才是王道。

  她胡思乱想,想得昏昏欲睡。

  喀。

  有什么砸中窗子的声音。

  眼中的睡意顿时褪得一干二净,她尽量不弄出声响的翻身坐起,悄悄的穿上鞋子,手往枕下摸去——

  她的危机意识很强,在这龙蛇混杂的城西柳巷,她从来不会以为上有片瓦,下有门板就能防得住有心人,权贵人家有的是护院家丁看门,柴家可是连条狗也没有,没有自保能力,天真只信朝廷的治安是没有用的,没看见所有的影片警察都是在片尾最后才姗姗来迟的吗?

  她就这样坐着,久到已经开始怀疑人生,喀地,第二块石头这回打中窗棂。

  “屋内的姑娘,可否请出来一见?”中低音,陌生男子的声音。

  “我说不行,你就走人吗?”说见就见,你是谁?

  外头静了一下。

  “除非姑娘想惊醒屋子里所有的人。”这回,换了一把更加低沉,甚至魔魅,带着不容拒绝的声音。

  乐不染一凛,来人居然有两个?

  她飞快的把自己这些天的行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不出来自己哪里有出格的行为招人注目了?

  母汤啊。

  自己这距离美貌有八千万光年的脸蛋,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应该不会有人看上眼,更不可能是为了财,她出门穿的可都是勺娘的旧衣服,飞快过滤种种不可能,她也不啰唆,刷地打开了窗户。

  窗,小得很,只够她露出小半身。

  第四章 与神秘公子的交易(1)

  月色清明,照在窄小的庭院里,奇异的彷佛给所有的东西都打上了一层白霜,包括那个一半浸润在夜色里的男人。

  说也奇怪,明明光线没有好到足够看清这个人的五官容貌,他光站在那里,但乐不染就没能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到貌似长随的另一人身上。

  “如果翻墙只是为了要问路,出了巷子口,左转第一条街直走,右边数过来第一家是里正的家,不客气,不送!”两个眼生的大男人“迷路”迷到姑娘家的小偏房来,到底是真心迷路还是蓄意迷路?有待商榷。

  所以,对他们客气,真没那必要。

  “要不是知道你住在这,谁耐烦没事翻墙玩?”在康泰眼里,敢对他家少君不敬的人,这世上是不存在的,要不早翘了辫子,要不没出生,这姑娘到底是没眼光,还是无知者无畏?

  乐不染眼神戒备,手往放在袖子的匕首摸去。

  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那日她出了如海居,第一站便去了打铁铺,精钢的匕首不同于一般铁器,这把刀就花了她二十两银子。

  “我数到三,你再不走人,我就要喊了,到时候你也别想落着什么好。”她的习惯向来是从最坏的恶意揣测一件事,况且夜半出没的,能是什么正经的善良之辈?

  康泰还想说话,却让连彼岸一个眼神喝止。

  他走向前两步,黑发、黑袍,双腿劲实修长,他立在月光下,明明月光那般的亮,可他的眸却仍像是沉在黑夜里,望不尽的冷漠,和看不透的孤冷,如同天边最冷例的一颗寒星。

  “姑娘,请问贵姓?”尽管康泰已经从书肆老板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回禀了他,再问一遍,为的是确定她是不是他想的那个女子。

  他的声音在奇异的夜带着奇特韵味的磁性,被夜风一送,彷佛声音都融在风里,令人难忘。

  “要问人家的名字,不知要先报上自己的吗?”乐不染没好气的说。

  夜里,微风清凉,屋里一灯如豆,披着一头青丝的女子眉眼看不清晰,但烛光却映得她周身似起一层淡淡的暖黄光晕,垂在肩头的发丝看似乌黑柔软,看似恬静,不料却很是伶牙俐齿。

  男人看着她,眼神沉沉。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他却想了很久。

  这人看着就是个惜话如金的人,既然不想解释,也不想通报姓名,她决定关上窗户,熄灯睡觉才是王道。

  看他这通身气派,也不像会硬要撬门墙进人家家门的人。

  “连彼岸,你呢?”

  “乐不染。”乐不染也学他惜话如金。

  “你是乐家人?”他的声音始终微凉,带着漠然。

  “你和那一家子有什么关系?”她竖起了戒备,原来是一丘之貉,可惜了这副好皮相。

  她真的是那个被乐老太太赶出家门的大归姑奶奶,细雨蒙蒙的那日,从他眼尾余光掠过去的那片衣角,是她的。

  再见,在书铺外,她留给他的仍是背影,他甚至没看清她的脸。

  这回,第三次见她,总算解了他心底的疑惑。

  “就避雨借宿了一晚。”

  他借宿的那天,不会刚好就是她被赶出家门的那天吧?她隐约想起来,乐府那天似乎是来了了不起的客人,乐林氏没空管她,才叫婆子随便的把虚弱昏沉的她架出门,丢弃在外。

  托了他的福,他在乐林氏还没想妥怎么处置她的时候出现,否则毫无反抗能力的她,只有被遣去家庙或是更不堪的地方的下场了。

  “所以连公子是为了什么而来?我已经不是乐家人,有关于乐府的事,小女子什么忙都帮不上。”

  连彼岸定定看着她,黑夜般的眼眸彷佛会将人吸进去,他性情冷淡,与生倶来冷漠肃杀的气度,往往一眼便会叫人腿都站不住,而他对着她这么长时间静止而专注的凝望,即便腿脚不软,也该心头小鹿乱撞了吧。

  只可惜,他遇见的乐不染是来自后世哀豆、小鲜肉满天飞的时代,灵魂年纪早就过了花痴的年纪,而且她从来都不是外貌协会的人,至少对皮囊看得不是那么重要,对于连彼岸她是好奇多过于对他容貌的关注,因此,眼神清澈,不见半点惊黯和爱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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