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的就是失去你啊,没有了你,我独自一个人活着做什么……”
“你真的要去?”
“真的。”
“好。”
够了,她的话像是圆满了他的心,让他不再犹豫。雍昊渊心神一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低头便是一记深吻。
向冬儿晕迷迷的,在他怀中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随着他的情欲沉浮摆荡,让那种甜蜜却又酸苦的感觉弥漫了全身。
雍昊渊轻轻为她褪下了衣服,看着身下娇美的小妻子,那滑嫩如丝绸的无瑕肌肤,几乎要晃花了他的眼,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感受过激情,她是第一个。
“你很美,我从没想过不要你,我只是要不起你。不过既然你不走,那就永远也别走了。”
他伸手放下了床帐,不知怎么地和她滚到了锦被之上。帐外油灯摇曳,透进来的只是微光,却让彼此间的探索多了一种神秘与剌激。
就让今晚成为他们第一个夜晚吧!在误解过后,他们渴望着情欲的交流,面对未知的前程,他们更需要彼此的慰藉。
银烛照更长,罗屏围夜香,玉山幽梦晓,明日天涯杳。帐内的哀怨与惆怅,全然被缠绵的喜悦与激动所掩盖了。
向冬儿觉得自己一只手指都动不了了,累得直发困。在睡着的前一刻,她喃喃说道:
“夫君,你放心,我们在东北的一切都会很顺利的,因为我一定会把好运带给你……”
雍昊渊只是怜爱地看着她沉入梦乡,自己却是一点睡意也无。
因为,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秘密,始终没有告诉她。
晋王最后带着世子与世子妃,还有三百亲卫及一些奴仆,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府里只留大总管看家,这阵仗不像是流放,倒像是远征。
毕竟他是皇帝的亲弟,王爵之尊,一举一动代表着皇室的体面,不可能真的让他和其他流放的犯人一样披枷带锁坐囚车。何况百官心里门儿清,这所谓的流放出于皇帝私心,只是想将功高震主的晋王赶得远远的。
于氏千方百计想让自已扶正,在王府安插剌客,她想的是若晋王父子都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就能袭爵成为新的晋王,毕竟宗室爵位可以世袭,结果此举却害死了自己的哥哥于金海,而晋王父子虽被流放,却没有被夺爵,她那王妃的位置变得一点价值也没有。
况且她很明白,晋王府她是回不去了,雍承志没来找她算账已经算很好,更别说血案当晚雍昊平还在雍承志面前逃跑,于是她让父亲出面替她去和雍承志谈和离,雍暻云及雍昊平则是跟着她。
雍承志没考虑太久便同意了,放弃于氏是必然的事,他没有杀她已是开恩,至于两个孩子,他虽然失望至极,但毕竟曾出自内心疼爱,既然他们不想回到晋王府,索性让他们跟着亲生母亲,如果日后有缘相见,他们还想认他这个老父,就到时候再说吧!
三百护卫一路向北,自喜峰口出了关,此处为一天然的谷道,两面高山,地形险要难行,只要一遇下雨,只怕洪水能立刻将马车冲走。不过他们出行这几日,春雨季节已过,时至初夏,接连几日的好天气,他们很顺利地过了最奇险的一段。
马车里有些闷,向冬儿打起了车帘想透口气。
自从那日与雍昊渊圆房后,她一直觉得他有某件事瞒着她,但不管怎么旁敲侧击,他都不为所动,令一向笑脸迎人的她对着他都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一路,她坐在马车里,他在外头骑马,夫妻两人竟是难得说上一句话,夜里休息时,为了方便也是男女分铺,他甚至都不让她服侍了。
向冬儿心里头有事,想看看风景解闷,由马车的轩窗看出去便看到一座荒山,山头光秃秃的,四周都是树林,也算是景色奇秀,不由瞧出了神。
雍昊渊虽是双腿不能动,但仍坚持骑马,好几天没和她说上话,他自也是心里有些疙瘩,不过心中有鬼的人是他,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和她开口。
见她头越伸越出来,忍不住策马至轩窗旁,伸手将她塞回了车上,淡淡说道:“这路上危险,雨季刚过,山土松软,这里的山又没有树根抓缚,只怕容易崩塌落石,你小心点。”十几天没说话,一说话就训人!向冬儿横了他一眼,讪讪地道:“哪能那么可怕呢!我看那山还稳得很,就算要崩,至少要等我们都过去才会崩塌吧!”
她并没有降低音量,离得近的亲兵们听到向冬儿的话都轻笑出声,觉得这个世子妃真是天真的可爱,典型的没见过世面,山哪里是说不崩就不崩的呢!
走了两个时辰,他们终于走出荒山的范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后头一阵天崩地裂的声音,马儿受惊嘶鸣,亲兵们连忙安抚马匹,雍昊渊更是直接跃上了马车的马背,替向冬儿稳住马。
回头一看,方才他们谈论的那座荒山还真的崩了,整座山头像是被削去一角般塌了下来,带动滚滚落石,整个山谷尽是尘埃,方才那山清水秀的景致转眼不复见。
每个人都惊呆了,忍不住想到方才世子妃说的话,齐齐朝马车看去,而马车里的向冬儿早就睡翻在李嬷嬷的身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雍昊渊无言了,回到自己的马儿身上,那些知情的亲兵更是连连惊叹,深感向冬儿的金口玉言之灵验。
后路已断,众人逃过一劫,心有余悸地继续前行。
第八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3)
不知是否真的是向冬儿的好运起了作用,三百多人的车队居然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任何异族挑衅或是山匪攻击。一路走了一个多月,经过大宁卫、泰宁卫,广宁卫,里头的驿站都恰好是前人刚走,空下一整个屋子让他们包了,三百多个人都能好吃好睡,连马儿的粮草都不缺,一路上甚至从来没扎过营。
向冬儿想象的披荆斩棘、露宿荒野,压根就没发生过,简直跟结队春游没两样。
广宁卫朝南再走个三日便到了房梁口,房梁口靠海,天气极不稳定,一个多月来的天朗气清,只怕在这个地方无法再持续下去了。
雍昊渊骑马在马车旁,看着阴沉沉的天色还有隐隐作响的雷声,不由皱起了眉。
“看这景况,只怕要下暴雨,若是没赶到房梁口,马车会陷入泥中,那就麻烦了。”
这一段路是废弃的官道,早就没人打理,地面全是红土,基本上不会有人乘马车路过。也亏得这几日日照充足,将红土地照得干硬,马车走来还不算太颠簸,但是只要一下雨,只怕会瞬间积水,载着人和货物的马车必然下陷难以前行。
向冬儿听到他说的话,又掀开车帘往外看,偏要和他唱反调。“我倒是觉得不会这么快下雨呢!这一路我说的都比你准确多了!”
雍昊渊神情复杂地望着她。“承你吉言,希望如此。”
“哼!”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又赌气地将车帘放回去。
即使这一路真的好运到令人难以相信,众人都认为这场雨该是躲不过了,对于向冬儿的话也只能抱以苦笑。
不过车行速度却是快了一点,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居然在申时之前就抵达了房梁口。
房梁口属海州卫,海州卫位置偏远,辖区不大,所以驿馆也没有那么多房间让三百多个人全住进去,不过驿馆隔壁是一座船坞,屋子盖得又大又宽敞,还有工人居住的地方,马车直接驶进去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