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灏辰本是想问她“我上你家求亲好不好”,可被曲纤珞打断之后他却清醒了不少,他们之间不过是几面的缘分,他是认定她了,但她是吗?对她来说他比陌生人好不了太多,方才她还说他不该为了她而受伤……
苏灏辰感到挫败,会不会她同意让他吻她,也是因为方经历过生死交关的大事,她时脆弱需要人安慰,这才……
被这想法打击到的苏灏辰心痛莫名,正想收回手告诉她该下山了,就见她盯着他的伤口,湿润的双眸又要滴下眼泪了,苏灏辰连忙安慰她,“我在菖蒲丛里也有看见药草丁子黎,我先在溪边清理一下伤口敷上丁子黎,然后我们赶快下山吧。”
“我认得丁子黎,我帮你。”
曲纤珞拉着苏灏辰来到溪边帮他清理伤口,又当他有多虚弱似的扶着他在菖蒲丛旁的大石上坐下,接着便找来几株丁子黎,先将帕子摺好铺在大石上,再将丁子黎在帕子里捣碎。
苏灏辰割了衣裳内袍暂代裹伤布,一抬头就看见低头用力捣着丁子黎的曲纤洛还流着眼泪,在月光下能看见她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滑下脸庞滴入菖蒲丛中,他不禁叹了口气。
“阿珞,我没事,别哭了好吗?”
“我、我忍不住。”
苏灏辰又将曲纤珞拥入怀中,但这回是不带任何情慾的,只是为了安慰她,曲纤珞先是一愣,感觉到一股安心后,便大声哭了起来。
“什么香木荷我不要了,如果会害了苏大哥,我便不要那香木荷了。”
“我们别再上山来了好吗?没找到月鉴草就算了,顶多……我拿刀架在何园主的脖子上逼他把香木荷卖给你如何?”
曲纤珞很想笑,但她还想哭,于是又哭又笑的像个傻子一般捶了苏灏辰胸口一记,苏灏辰吃痛叫了一声,吓得曲纤珞笑声、哭声都止了。
“怎么了?你胸口也伤了?”
“大概是被那匹狼给撞了,受了内伤吧。”苏灏辰忍着笑意,脸上装出痛苦的神情。
“内伤?怎么办?”
“吃点伤药揉一揉化瘀就好了,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流血?”
曲纤珞终于想起她原先在捣药,连忙又再为苏灏辰清理一次伤口,才把捣好的丁子黎敷在他的伤口上,再把苏灏辰割下的内袍撕成条状暂作绷带包紮伤口。
“我们赶快下山吧。万一又有野狼跑来怎么办?”曲纤珞想到方才野狼扑在她身上就心有余悸,一刻也不想待了。
阿珞能放弃那是最好,这山夜里还是别再上来了。
苏灏辰等着曲纤珞把背着的包里方才因为狼袭而掉了一地的器具一一收拾好,就见她又准备上前扶他。
其实他的伤虽重但也不至于不能走路,毕竟他伤的是手不是脚,但有美人如此服侍他,他也坏心的不点明,只是他刚站起身要踩进菖蒲丛里时,却好似看见翠绿色的叶片间藏有什么,这一拨,竟让他看见了一靛色的花苞。
“这……”
曲纤珞顺着苏灏辰的视线,她蹲下身子拨开了大石边的那片菖蒲叶,却发现苏灏辰找到的只是其一,这附近……她数了数,一共有五株结了花苞的菖蒲。
“这莫非就是月鉴草?”
“既然菖蒲现在并非花期,那么想必这便是月鉴草了。”
“这片菖蒲我方才找过,根本没有什么花苞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出现花苞了?”
苏灏辰看着曲纤洛眼角颊边还有未干的眼泪,想起她方才一颗颗泪珠顺着她捣药的动作滑入菖蒲丛里,莫非这月鉴草之所以稀有,是因为得经由少女的泪水洗濯才能开—化?
所幸他方才没占了她的身子,否则她的泪便达不到这效果了。苏灏辰不得不感到惊讶,这月鉴草果真神奇。
“看来我不用拿刀威胁何园主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你快点把这些月鉴草移株,我在一旁守着,免得再有野狼找来。”
“可你的伤……我们可以改日再来。”
“我死不了,这月鉴草混在其中改日再来怕是不记得哪一株了,我们一次解决吧。”
曲纤珞自己也怕了,虽然她可以系上带子做记号,但要让她再上山来她也不敢了,只好听话的立刻进行移株工作。
苏灏辰这回可没怜香惜玉,他只任她自己做着,看守四周更为重要,刚刚还能听见的狼嚎已经听不见了,不知道狼群是歇息了还是正隐匿行踪往山下来,他得小心防范。
第八章 蜀锦白眼狼(1)
何涵奇双臂交叠在胸前,冷眼看着房里的两个人在玩哪出。
他不得不佩服苏灏辰及曲洛,也不知道他们请了哪位姑娘上山,居然真的让他们找到月鉴草了,苏灏辰那小子还顺手给他猎了条狼回来,说要剥了狼皮给他做垫子。
不过苏小子受了伤,被狼咬的伤口很吓人,得吃几天药。
避免狼身上有什么病过给了苏小子,伤口也得包紮一段时间,可曲洛小子担心得好像苏小子这条命随时会去了一样,一等苏小子让他的侍卫协助梳洗过后,就一直守着苏小子,不是喂药就是喂饭。
更奇怪的是苏小子,他肯定知道自己的伤不打紧,还一脸享受的让曲洛小子服侍他?
何涵奇有了一个猜想……
“我说段小子,”他开口问守在门口的段凌滔,“你说说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段凌滔可不敢随便批判自家主子,他是建议主子加把劲追求曲大小姐没错,但这招式也未免太下流,这完全是利用姑娘家的同情心来接近曲大小姐啊!
“主子大概真的伤重了……”段凌滔毫不犹豫的撒了谎,总不能让何园主知道曲大小姐是女儿身吧,何园主那表情分明就是有了怀疑。
何涵奇看段凌滔比苏灏辰正经许多,却不知道他还能睁眼说瞎话,苏小子手上那伤再严重,哪里需要人喂药、喂饭?
“我这老头子也不是什么老古板,以前在军队里也见过,一群男人在战场上待久了,不一定都会找军妓发泄,有时跟自己队上的兄弟看对眼了,两人凑合的也有,有的仗打完了回家乡就绝口不提,有的动了真情,却又害怕世俗眼光就这么偷偷的过下去。”
段凌滔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何园主这么迟钝,他还以为何园主已经怀疑曲大小姐是女儿身了。
何涵奇看段凌滔的模样,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你也别瞒我了,早在前则日苏小子一听我在曲洛小子面前说他该有相好的红粉知己时,他那急忙撇清的样子我就怀疑了。”
段凌滔在内心交战着,他知道这个时候该当机立断的让何涵奇继续误会下去,以免曝露曲大小姐的身分,不过他也难免有怨,曲大小姐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女儿身,不知道这么做会让人误会主子吗?
段凌滔当初为了多陪正梅才与方元勋交换差事,如果现在是方元勋在场,他肯定嘻嘻哈哈的就把这尴尬的场面化解了。
“何园主误会了,我家主子与曲少爷是感情很好的兄弟,就是兄弟而已。”
何涵奇看着段凌滔说着蹩脚的谎言,也不再逼他了,毕竟这种恋情世俗不容,看曲洛小子为他找到月鉴草的分上他就不点破。
说起来,月鉴草还真的忌阳气,他看曲洛小子小心翼翼抱回五株还以为男子真能碰月鉴草,没想到他上午碰了花苞一下,下午那花就枯了,月鉴草看来他从此只能欣赏了,还得雇个女花匠来负责养护月鉴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