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为新茶比他预期的产量少了许多,倒是没有银子不足的问题,只是……车队的数量便是问题了。
“既然村长如此有诚意,苏某自然就依这个价,只是一万两千斤的茶至少得需二、三十台车,苏某这回来只带了十五台车,必须给我点时间把车队里的车数给补足。”
“这没问题,只是二、三十台车下山难以避过乌鞮人耳目,苏老板此回上山只有三个人,要入山不难,但车队要上山下山可不容易。”
村长看来是不知道古道的事,苏灏辰自然不可能对他说实话,他也不是不相信茶农,但总免不了有人心生歹念去告密换赏银,毕竟那古道还要留给驻军使用。
“其实苏某的商队武师皆出身镖局身负武艺,就连工人都是练家子,虽不能上阵杀敌但自保足矣,我的商队会趁夜上山,大约这个时间来运货,黄昏时离开村子,趁着夜色下山。”
黄昏下山是真,但他不打算趁夜下山,古道有处山坳可暂宿,他会让商队待在山颂,等清早再下山,免得真有人通风报信想截他的货。
谈定买卖,苏灏辰下山后,李志泰当然等不及苏灏辰购车,应允先用军队里的车帮苏灏辰把货运下山,他的货可以先停在驻军军营里待运送的车购足再离开。
苏灏辰本打算为驻军指路需再停留几日,便同意了这个提议,一方面派人去购车,另一方面派方元勋上山去约定运货的时间。
运货那日,商队叠好了货,临去前村长还想送他们下山,苏灏辰不想路径被人知道,自然是拒绝的。
“村长就别送了,苏某上山的时候险些正面迎上乌鞮人,所幸及时避开了。”
“自从李将军禁了与乌鞮人交易,乌鞮人便不再上山,怎么会让苏老板给碰上?”
“怕是乌鞮人近日要有动静了,所以各位越平常越好,最好别让人起疑心,谁知乌鞮人的细作藏在哪里。要知道乌鞮人若知道我是来买茶的,便知道如今各家各收了银子,那可就成了乌鞮人眼中的肥羊了。”
这么一说真让村长怕了起来,对于苏灏辰怎么上山的再有疑惑也不敢问了,只想着赶紧回家挖个坑把银子给埋了,免得被乌鞮人抢了去。
商队离开茶村时已经黄昏了,方元勋带人断后免得有人跟上,直到商队进了古道他们才把山道进古道的路口做了掩护也一并走了进去。
“主子,为什么要骗那些茶农说我们遇上了乌鞮人?”
“谁也不能保证那些茶农里有人心生歹念,如今每家每户都收了银子,我是在提醒有那种念头的人,把这件事报给乌鞮人,他家中那微薄得可怜的银子又会被乌鞮人给夺去。”
原来主子有这用意,方元勋算是明白了,隔日清早商队就下了山,马不停蹄的赶到驻军军营外,李志泰派人把苏灏辰的商队安顿好,就找苏灏辰讨论起怎么上山的事。
峣阳茶行一如往日生意兴隆,可是自从发生了某件事之后,曲纤珞就没再回过苏府,如今都与萧氏住在峣阳茶行后院。
先前多次让人发话要她回曲府都碰了软钉子,今日来访,本还想了不少理由,就是要见曲纤珞一面,但他没想到向罗掌柜表达想见曲纤洛,经通传后竟得到应允。
那日由南方传回消息,说苏灏辰失踪,直到此时整个衢阳城才知道苏灏辰南行是前往烨阳山买茶,然而他茶都买好了也没急着回来,倒是把自己入山的路线贡献给驻军,让驻军得以前后夹击乌鞮人,进而大胜。
乌鞮人部分溃逃,甚至有些人入山骚扰茶农,苏灏辰又陪着驻军李将军入山清理余孽时遇伏,摔落山崖下落不明。
消息传回苏家那日,曲纤珞过于激动而昏倒,接着便被诊出已有两个多月身孕,萧氏担心她,便要她搬到峣阳茶行来照顾。
曲宏一听这事,想的不是女儿刚新婚就要守寡或是有孕的女儿没人照顾,而是苏灏辰若真死了,那么苏家庞大的家产,曲纤珞管不管得了?
黄姨娘一听到这事,急着让曲宏先把人给接回曲府,要知道苏灏辰身家有多厚实,这一切都是曲纤珞及她肚子里那块肉要继承的,不赶紧请回来供着怎么行?
曲纤珞对曲府已经没有半分感情,她想,或许该是跟父亲说清楚的时候,才答应见他。
“纤珞,你有身孕了,家里人多,你回曲府安胎待产吧。”
“父亲,茶行有很多事要忙,你放心,我身子好得很,在这里还有母亲照顾我。”
“我知道你离不开你母亲,我也不计较她离家,你们母女都回来吧。”
萧氏听了后,嘴角露出冷笑,离家?这样颠倒黑白的话也说得出来。
“我怎么记得是被赶出来的?”
“谁赶你了,还不是都怪你,你说,外室有了身孕,你自己成亲近二十年没给我生一个儿子,身为当家主母就应该把外室给接进门好生照料,结果你不好好帮夫君照料有孕的外室,还下毒害她,你说你这么恶毒的妇人,我肯收留你了你还不满意?”
“我下毒?你似乎不记得我找到了什么证据。”
“你还敢说,顾总管找回的证据能做什么数?我不管有多少男人觊觎你,你是我曲府的主母,心就只能在曲府。”
萧氏早已经学会平心静气看待曲宏的话,否则早晚气死的会是自己,“我与顾总管自有公评,说件你不知道的事,真正查出陈姨娘阴谋的可是灏辰。”
“你说说女婿查出来的跟顾总管查出来的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向着你?”
曲纤珞知道父亲已被黄姨娘、陈姨娘两人迷得无可救药,所以才会决心与曲府断了,
“是啊,是没什么不同,因为父亲相信的不是母亲,所以查出什么都没有不同。”
“纤洛,不管谁是谁非,我都已经决计不计较了,你还不满意?”
“父亲,你误会了,我与母亲并不是回不得家门,而是我们再不愿意回去,你说我如今行动自由,何须再回曲府受父亲管控。再说,你不让我出门,我还能管茶行的事吗?”
曲纤珞终于说到重点,曲宏竟也厚着脸皮说出自己的想法,“纤洛,女婿失踪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养胎,把女婿唯一的骨肉给生下来。”
“够了!不许再说什么灏辰不会回来的话,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父亲,把你赶出去!”
曲宏也气了,“不说这些他就能回来吗?你不怕到时候孩子没了,女婿又没回来会后悔?我说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回曲府养着,你跟女婿名下的所有产业都交给我代管,一等你生下孩子就全交回给你,我都愿白白帮你几个月了,你还怕我不成?”
曲宏终于说出他真实的目的,这要是外人听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
“我当然怕,怎么不怕?父亲想想多年来母亲帮扶曲家的事业到何等荣光,结果父亲把母亲驱逐出曲家才多久,父亲已经卖了多少产业?要我把事业交给父亲,父亲还不知怎么糟蹋。还有母亲搬回去一事,陈姨娘连自己都敢下毒了,来日要把毒下在母亲的饭菜里也不无可能,父亲当真以为我们母女是傻的,事到如今还会回曲府去吗?”
曲宏一提曲家事业的事就恼羞成怒,“全衢阳如今都知道我卖掉的那些产业是你母亲找人买下的,或许就是你母亲为了买下那些产业,从中做手脚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