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她怎会动脑筋,考虑办个窈窕纤腰班,配合运动、食物以及卫教知识,将正确的减肥观念传达给每个人?
“那你应该理解,美的定义为何?”
美的定义……倏地星星恍然大悟。“不会吧?殷朝以肥为美?”
“不是肥,是丰满,你这身板,走到哪里都不会有男人看上眼的。”
瞬间,星星垮肩,怎么会这么倒楣啊?她在以痩为美的二十一世纪长成胖子,却在以胖为美的古代成了竹竿。
难怪,在街头卖艺,没有权贵来骚扰,替贵人画像也没有后续困扰,还以为自己装聋作哑装得很成功,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郑远山,你觉得……韩镇是不是因为掀开红盖头,觉得我太丑下不了手,才扭身转往小么亲娘的院子玩洞房花烛夜?”
噗!他又大笑,笑得无法抑制。
这已经不仅是不礼貌,而是没道德了,怒眼一瞪,她横了眉。
轻咳两声,他收敛态度,认真回答,“我想不会。”
“不然呢,放着黄花大闺女不要,却转身玩小妾姨娘,莫非他与她心心相映,山无棱天地合?”
望着星星,在考虑片刻后,他决定趁机试探。“我想,是因为孙相爷的关系。”
“不懂,可以说得仔细些吗?”
“孙相爷自恃功高,结党卖官,将朝中大臣尽握于掌中。”他一面细说一面观察她的表情。
“卧榻间岂容他人酣睡,皇帝不会容许的。”星星道。
郑远山扬眉,在朝堂混那么久,孙相爷竟不如这孙女看得清楚,当人的野心过大,大到失去理智,就会变得愚蠢。新帝上位能容他一年半载,待龙椅坐稳,岂还能姑息?
“孙相爷不但多次接触秦王爷,还把孙家嫡女嫁进秦王府,辅佐秦王上位的心思昭然若揭。”
奈何秦王没有野心,于此事上头始终不积极,但他性子也懦弱、耳根子软,谁晓得会不会一个脑热允下此事,为了等秦王的“一个脑热”,孙相爷持续筹备、暗中布局。
他没想到韩镇与皇帝感情深厚,竟妄想将韩镇拉到自己阵营,想方设法把孙芹嫁进将军府,不料韩镇不是文官,做不来虚与委蛇,成亲当天就狠狠地削了相府的面子。
三日回门,女婿不相陪,还直接进宫请旨,远赴边关坐镇。
这一而再的动作彻底惹怒孙相爷,既然韩镇无法为他所用,索性毁去,因此有了后续的通敌叛国事件。
静静听完故事,星星有想哭的冲动。
真冤往,原来亲爷爷和丈夫是政敌,为测试丈夫心意,亲爷爷竟舍了个孙女,测试结果不理想,亲爷爷没把孙女接回去,还当她是弃子不闻不问,害得孙芹空闺寂寞、夜半爬墙,只是没想一嫁恶夫、再遇恐龙,她的命就这样一玩二玩,玩没了。
可怜、悲摧,这世间对孙芹太残忍。
“孙相爷害得皇帝折损一名大将,皇帝定要有所动作了吧?”星星问。
郑远山皱眉,终究是她的娘家,她不愤怒、不焦虑?是真的失忆,还是作为弃子的她对娘家起了怨恨?
“你想怎么做?”灼灼目光望向她,郑远山等待她的反应。
“我不过一介庶民,皇家与高官之间的事,我还能插手?”
所以不闻不问,把娘家当陌路人?
“你带回韩家孩子亲自照顾,看在韩将军的分上,或许皇帝愿意接受你的求情。”他企图确定她的真心意。
“你想建议些什么?”
“那是你的娘家。”
她皱起鼻子,若有所思地瞥他一眼。“我以为你是韩镇的好兄弟?”
“我是。”
“身为兄弟你应该心心念念着报仇,怎会让我求皇帝,给仇人留退路?”她摇头后又道:“请你听仔细。第一,我不是孙芹,是朱星星,孙家要叛国,罪不及我,皇上要治乱,与我无关。第二,韩岁他们从人牙子手中被卖出那刻起,就不再是韩将军的儿子,而是我的人,不管是孙家或皇家,都不是我愿意碰或者能碰的,我只想安静地在清溪村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与世无争?郑远山垂眉浅哂,从她将人领回家之后,这愿望就与她无缘。
他明白了,既然不想作为孙家人,他便顺她的意。
转开话题,他道:“没有‘海纳百川,以天下女人为己任’的危险,你愿意进宫表演了吗?我想这场演出能让你名利双收,让你正在画的四书五经顺利付梓,让更多想参与选秀的女子上门求画。”
名利双收啊,星星脸上有按捺不住的激动。
如果漫画版三字经、漫画版论语等等顺利成书,天底下有多少正在启蒙的孩子,一人买一套……人在家中躺,钱从天上来……这么好的机会怎能舍弃?
无预警地,她转身就往山下冲。
“你要去哪里?”他扬声道。
“去把平王爷找回来。”
郑远山再度捧腹大笑,孩子们没说错,果然是意志不坚定的女人。
第六章 心动没有道理(1)
“阿镇。”一声娇喊,薛蓉快步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他跟前。
薛蓉一身武人打扮,穿着雪白箭袖紧身衣,双手束有黑护腕,腰间一条黑色宽腰带斜插一柄短剑,腰细胸挺,眉眼间有几分英气。
韩镇拍拍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痩了、黑了,离美人的标准越来越远。”
“哈哈!”薛蓉动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看着俊朗无边的帅脸,心暖了。“长得美不厉害,厉害的是嫁个大美男,怎样?有没有向皇上请旨?我这辈子可是嫁定你了。”
“孙相爷的事还没完呢,请什么旨?”
“最看不惯你们这些人,做事慢吞吞的,依我的法子早就解决了。”
“你能有什么法子?”
“一刀砍过去,把孙相爷那颗装满坏心思的脑袋剖成两半,看他还能不能做怪。”
“文官的斗法和武官不同,剖了他,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孙相爷冒出来,何况打仗讲究师出有名,斗争也得找个能让大家都认同的名目,皇帝不好当,千古明君更难。”
“沽名钓誉,就算大开杀戒又如何?顶多被骂上几句暴君,但只要能让百姓吃饱穿暖、不受战事威胁,百年之后,我就不信青史敢违心批评。”她性子爽利,最见不得龌龊。
韩镇道:“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就是我想的这么简单,是你们搞复杂了。”
韩镇宠溺一笑,摸摸她的头发。
薛蓉头一偏,躲过。“客气点啊,别像摸狗似的,这头发我可弄了老半天。”
“不是一心想嫁我吗?连摸都不能。”
“赐婚圣旨还没下来,嫁不嫁得成还难说。”
薛蓉的父亲薛晟华是个大将军,皇上和韩镇的武学、兵法都是他带出来的,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韩镇失笑,问:“真想嫁给我?”
她捧起他的脸,笑道:“不嫁你嫁谁?我连作梦都在想你这张大帅脸。喂,都讲好的事,你可别想赖啊,等那么多年要是再嫁不成,先说罗,我会哭给你看!”
浓眉微蹙,满面抱歉,师父为他而死,这是他该承担的责任。“知道了,准备绣嫁衣吧。”
“绣嫁衣?你想废了我十根指头啊,可不可以换个差事?”
“你想换什么差事?”
“我帮你砍了孙家上下的脑袋。”
“事情全都安排好了,你不要自作主张,打乱皇上的计划。”
“殷邺畏首畏尾,能成什么大事?”薛蓉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