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她提气喝了一声。
年轻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搂住彷佛稍触即断的纤腰,重重吻下巧美的唇瓣。
无论他如何辗转吸吮,接受服务的女客明显地并没有投入,但是这种认知仅限于当事人才能发觉,从第三者的眼光来看,情景依然香艳刺激。
熟练的指掌抚溜过玲珑曲线,悄俏从衣襬下缘探进去,感受着雪肌玉肤的诱惑。
一声细微的、几不可闻的喀喇声从皮椅把手上响起。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宁馨突兀地中止试用。
「好了。」她不由分说,扯起男妓的手往内殿拖。「你合格,跟我进来。」
蓄意装显出来的平静面具消失了!
杏仁形的桃花眼熠熠发亮,雅秀的玉容浮上红艳的光晕。她就像枕戈待旦的雅典娜,整个人浸身在狂野的情绪里,战斗意志被高高地挑衅起来。
肾上腺素猛烈分泌,昭扬她已经过度激动的心念。
年轻男妓不由自主地被她扯拉进去,完全失去自主的行动力。
「呃……」他不太确定。
「住口!」中庭景色模糊地从她眼角飞掠过去,千种万种的美景也无法引住她的步伐。
她恨死了韩伟格,也气死了自己!如果韩伟格以为她不敢享用这名男妓的服务,他就大错特错了!她保证立刻表现给他看!
「站住。」冷酷的禁制令从前厅飞扬出来。
她听而不闻,一股脑儿闯回自己的寝居。
「我叫妳站住。」黑色的阴影突然欺压上前,准确地拉扣住她的手腕。
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互相冲突,她颠踬了一步,几乎跌倒。
「放开!」她狂躁地扭动手腕,无论如何也要挣开他。「我现在就回房享用我的专属宠物!」
「出去。」韩伟格简短地嘱咐男妓。
「不准!」她大吼。「纳隆是我的『礼物』!你大大方方赠送的『礼物』!除了我,任何人也没有权力支指他。」
「我改变主意了。」他回答得简洁有力,深黑的眼眸同样渲染着精光。
「你凭什么?」宁馨用力捶打他,一声声砰砰作响,从胸膛的最内侧震荡出来。「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这样羞唇我?凭什么?」
韩伟格静静拥住她的腰,任她泄愤。
「别碰我。」她狠狠拍开腰际的大手。「或许夜晚的我属于你,其它时间却任凭我自己支配,我很乐意留下纳隆!」
「妳敢。」他瞇细黑眼瞳,埋藏在个性底下的威胁天性终于表露出来。
「我为什么不敢?你有种送我一个男人,就得有种让我『用』。」她怒发冲冠地绕过韩伟格,又想动手拉回吓愣了的年轻人。
「欧阳宁馨!」他突然喝出轰隆隆的咆哮。
下一瞬间,天地在她玉足底下倒转,宽厚的男性肩膀猛地顶起她的小腹。宁馨狂忿他倒悬在他肩上,剧烈挣扎的动作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步伐。
远方的端点,两个无助的佣妇站在走廊上,不敢接近纠缠成麻花辫的主人们。
「放开我!青丝散乱成黑色的瀑布,红颜因为怒火而娇嫣,反而构成极端引诱人的狂野美态。「你没有权力限制我的休闲娱乐,放我下来!」
韩伟格大脚踢开她的寝室门扇,直接攻向正中央的四柱大床。
「如果妳这么想要,我可以给妳。」他毫不温柔地甩下蝇量似的负担。
噢--背脊跌陷进床垫里,宁馨吞回一声硬气的呼吟。
「我不需要你!」她翻个身立刻跪坐起来,全然未察觉前襟已经滑出一大片春色。「我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你!滚!」
他的黑眸加深了暗泽。
「妳没有选择。」斜撇的弧度挂上他的嘴角。
黑影激狂地压向她,在她能尖吼出拒绝之前!绛唇被密密实实地防堵住。
「走开……唔……」
「相信我,妳完全没有选择。」
ΦΦΦ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睡在别人的床上。」啧啧的咋舌声溜过旷荡的房间。
韩伟格在睁眼之前准确地探向匿藏的枪。
枕头下却一样武器也没有。
「别冲动。」再度响起的尖音带着一点嘲谑。
短短三个字让他听出访客的身分。
「布雷德。」他厌烦地眨开眼睑。「总有一天我会赏你一颗子弹。」
「我衷心期待。」房内黑暗的角落隐隐浮现布雷德的轮廓。
韩伟格偏头先检视身旁的睡美人,确定她已经陷入极度疲惫的深眠,不会被两人的交谈打扰。
房间笼罩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从落地窗望出去,依稀瞭望到几颗烁璨的星辉。银玉月盘悄然悬在中天的位置。
「现在几点了?」低沉的噪音震动了空气,尽量避免惊吵到枕边人。
「半夜三点整,你足足陪她在床上耗了十个小时。」布雷德嘿嘿怪笑。「我想金氏世界纪录应该会对你的『异能』表示敬畏。」
「闭嘴。」韩伟格缓缓移向床沿。
「今天下午的戏码已经传遍了整个宫城。」布雷德对他向来没有敬畏之心,嘲弄起来也就不遗余力。「真令人惊讶!你以前从来不反对让侍妾眷养一、两位情人的,甚至鼓励她们保有固定又干净的男伴,以免你离开之后耐不住寂寞。」
布雷德知道主子有一句名言--要求人类压抑与生俱来的欲望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再加上韩伟格对情人鲜少保持太长久的兴趣,所以也就缺少占有欲。只要别玩得太离谱,他向来不限制她们的社交生活。有时候,他甚且乐意发派男伴给临幸频率不高或渐渐失宠的女伴。以免她们胡乱找个对象,弄出一身脏病。
因为不重要,所以不在意。而今天的他却明显地相当在意,这是否表示床上那位被他累坏的美人儿有点重要性?
「我的爱情生活不关你的事。」他披上外袍,冷冷表明拒绝讨论的意思。「你三更半夜吵醒我,就为了和我谈论佣人说闲话的内容?」
「当然不是。」布雷德立刻以丝绸般的细音安抚他的起床气。「听说政府军最近又蠢蠢欲动。色克加的酋长要我叮咛你,如果他们部族的禁地再度被外人袭扰,他们会正式向入侵者宣战,彼我两造的交易则立刻取消。」
「他想威吓我?」森凉的冷笑恶化了他的霸性。
「既然酋长掌控了西区沙漠大部分的石油开采权,咱们任他作威作福一阵子,又有何妨?」布雷德深谙能屈能伸的技巧。
「知道了。」他下逐客令。「告诉那个老家伙,我会制止政府军的轻举妄动。如果他喜欢宰割每一个闯入禁区的迷路客,我也不反对。」
「是。」布雷德的眼芒闪耀着趣意。「有一个小问题令我很好奇。你打算睡回自己的床上吗?毕竟这里的枕头底下是摸不到枪的。」
「滚!」床头几的拆信刀变成飞镖,火速飘向探子的门面。
「不要催嘛!这就走了。」飞影迅捷地闪向出口,一缕轻扬的笑声音杳荡漾着余波。
在万籁俱寂的荒漠夜里,即使一丁点的细微声响也像鼓乐队合鸣。
宁馨轻轻嗯了一声,翻动酸疼的娇躯。
「谁……」含糊的呢哝声宛若入口即化的绵绵糖。
「没事,继续睡。」他的长指轻划过她红扑扑的脸蛋。
「呵……」菱唇轻轻一声呼出呵欠,重新归复到深沉的眠梦。
不知从何待开始,他发现自己养成了欣赏她睡态的习惯。
深眠中的欧阳宁馨娇娇憨憨的,浑然不像清醒时的精利。如果将她白日的模样比拟成刺猬,那么,入梦的她就像温驯的猫咪,只差没细细地打着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