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孝女,我早就不要了!”应仁蔚冷哼一声。
“你……你真的不去?不怕我揍你?”小白都挥起拳头了。
“有种你打朝廷命官试试。”应仁蔚冷笑起来。
“你这老家伙怎么软硬都不吃啊?去一下是会要你的命是不?”小白发现自己根本拿他没办法。
应仁蔚倒像是来劲似的,与他杠上了。“我就是不去,你能奈我何?”
“你你你你你……你不知道时辰快到了吗?你若不去,我没办法跟少爷交代呀!”小白急得跳脚。
“那是你的事。”应仁蔚不理他了,甚至还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小白简直被他搞得一佛出世一一佛升天,他担忧地想,如果误了少爷的事,那他这大腿不仅抱不紧,说不定还要被一脚踢开了!
“他娘的!既然你这老家伙这么不通情理,就别怪我出绝招了……”小白眯起眼。
应仁蔚不以为然地继续喝茶。“这对我没有用的,要不你施来瞧瞧?”“大伙儿一起上!把这老东西给我绑了,直接抬过去!”小白朝着造船厂的工人一挥手。
虽然有些迟疑,不过小白都开口了,一群年轻力壮的汉子还真的就这么涌了上去,将应仁蔚五花大绑。
“你们这群家伙想做什么?这是绑架……”应仁蔚话还没说完,嘴里已被塞了一个馒头。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将应仁蔚抬出了应府。
下水大典的地点离应府不远,就在运河的出海口那个新建的海港。
海港上停泊着一般雄伟霸气的大船,长二十丈,宽三丈,不含顶舱三层的话深
十尺。四周的箭垛、女墙设计得与以往皆不同,足以让士兵完全躲在后面,火力全开而不受飞箭威胁。
那顶层的八门大炮炮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威武而狰狞,令人不寒而栗,还有多桅多帆的设计,船身加固的铁板及铧嘴,尖底头尾高起的新颖造型,皆使得所有观礼的人移不开目光。
海港里万头攒动,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或是新建海军的将领,都昂首直盯着这般新战船,口中惊叹不已,赞美连连。
港边搭了高台,方便诸位参加大典的重要官员登船,海军们划出了一条界线,分隔了观礼者及百姓,让场面热闹却不混乱。
高台之上,李蕴、温子然及应欢欢站在最前方,昂首企盼像在等着什么人。
“小白真的会将爹带来吗?”应欢欢有些紧张。
“一定会的,你放心吧。”温子然安抚着她。
“瞧!这不是来了吗。”李蕴笑着看小白领先跑进了会场,伸手指过去,但等看清了底下的情况,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话声戛然而止。
应欢欢及温子然也瞧了过去,都露出一个荒谬绝伦的眼神,一时无语问苍天,惊讶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造船厂的人用轿子抬着应仁蔚,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这原本是个正常的画面,但是为什么应仁蔚的嘴中还含着一个馒头?是有这么饿吗?
而在轿上的应仁蔚含着一个馒头大摇大摆进场,简直羞愧欲死,要是可以,他宁可选择小白将他打昏,也不想面对这一切。
“到了!”小白命人停轿,看看典礼还没开始,不由一脸得意,似乎很满意自己圆满达成将应仁蔚准时送到港边的任务。
在让那些工人替应仁蔚松绑的时候,他小声的在应仁蔚耳边说道:“老家伙,我可是替你留了面子,没有真的把你五花大绑,只绑了手,还用轿子将你抬进来,要多气派有多气派,你可千万要在我家少爷面前多说我好话!”
应仁蔚怒瞪了他两眼,口中呜呜地叫着。
“我知道你答应了,老人家不要那么激动,到时候喷鼻血昏过去怎么成?你至少要撑到典礼结束。”小白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
应仁蔚差点真的喷鼻血昏过去,温子然这个书呆,到底在哪里找到这个极品跟班,居然可以浑到这副德性?
“好了好了,息怒息怒,绳子已经解下了,我的任务结束,现在就要走了,这颗馒头就送给你吃,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要记得说我好话哦!”
说完,小白拉着工人们飞也似的溜了,留下气呼呼的应仁蔚,无奈的拿开自己口中的馒头。
他娘的,这馒头还是他应家的,什么送给他吃!想到自己竟被个浑人占便宜,应仁蔚只有满心的不爽。
此时,看台上的李蕴终于开口。“应大人,请上来吧!”
应仁蔚犹豫了一瞬,下一瞬脚步就踏了出去,在众人的目送下缓缓上了高台。
这不仅仅只是爬几个阶梯这么简单,这代表他这位工部水部司主事从今天起,彻底的投入了三皇子的阵营。
这个结果他相当无奈,却也无法抗拒,谁叫女儿心已经偏向温子然了呢?而且三皇子今日特地等候他前来,还亲自请他上台,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算了,选了边就站吧!反正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只要女儿能幸福,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就算再看好太子也不想入虎穴,余强那家伙被当成弃子的可怜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走上高台,父女俩多日不见,终于重逢,但彼此之间的尴尬仍在,一时间居然谁都说不出话来。
未了,应欢欢先开口了。“爹……”
听到这个撒娇的叫声,应仁蔚气就消了一半,不过听到她接下来的话,怒火又增噌噌的冒上来。
“爹,你很饿吗?怎么还随身带着馒头?”应欢欢狐疑地打量着应仁蔚手上的馒头。“等一下典礼结束,听说有餐宴的。”
应仁蔚气昏了头,真的拿着馒头咬了一口。“我就是想吃馒头,不行吗?”
“可以。”温子然也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对未来的老丈人道:“如果应伯父喜欢,我等会请三皇子在餐宴上替你多加几个馒头。”
应仁蔚差点没噎死,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遇到的尽是这些浑人?
李蕴在远处等着,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好整以暇地走了过来,“应大人,温师傅,应姑娘,典礼要开始了,咱们先上船吧。”
无奈的应仁蔚瞪了两个小辈一眼,这才正了正脸色,慢条斯理的跟着李蕴走向战船。
来到了战船边,李蕴原本应该要第一个上船的,想不到在温子然的牵扶下,应欢欢竟第一个踏了上去。
此举引起了现场一片哗然,但李蕴却好似不以为意。
应仁蔚吓了一大跳,本想阻止,但他突然想到了温子然曾经承诺的事——只要是他造的船,应欢欢一定是第一个试乘的人。
那小子,居然真的做到了……
有夫如此,他家欢欢此后该是被津城里各家姑娘羡慕的对象吧?而温子然也成功扬名,现在有了这艘战船,人人提到他,不会再说他是温重光的儿子,而是称呼他温子然师傅。
心里头不由有点感动,应仁蔚承认,自己也被这浑小子打动了。
众人都上了船后,战船启航,岸上传来欢呼之声,而其后也跟着几艘大船,载着各大官员,甚至连丞相大人也在船上,要看试航的结果,足见朝廷对此有多么重视。
船来到了近海,开始作战演习,无矢的箭如雨般射出,只要靠近必定无法幸免,炮火试射,看那威力只怕连小山都能炸平,船板上的矛兵及刀兵演练军阵,其余石炮、火箭等,都让所有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