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周屹天这才开了口。
“我有很长的一段日子以为爷爷给我兽牙手串是因为看我一个小姑娘可怜,好心给我个首饰,最后才知原来这不单是饰品,是为了给我避邪,更是希望我有勇气。只可惜我被我娘折磨惯了,性子怯懦窝囊,没体会他的用心良苦,但现在我不会再胆小怕事。我是个女流之辈,不懂外头的风雨,血洗竹楼的事……”她顿了一下,“你不说,我也不问,但不论你想做什么,你都要好好的。记得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她唇边挂着一抹带着伤感的浅笑,裹在白狐毛领玄色大氅下的身子十分瘦弱,衬得一双大眼睛格为醒目,原本养了些肉,却因这场大病反倒比之前更瘦了些。
他牵起她的手,重新将兽牙手串稳稳的戴在她手上,之后伸出手将她抱入怀中。
怀中的人很小,没有几两肉,脆弱得不堪一击,却是他如今最眷恋的依靠。
“兽牙手串是爷爷给你的,你好好收着便是。庄子是我娘亲陪嫁,里头留着的奴才都是爷爷信任的顾家老奴,这些年我没有费心,如今全是你的。你住在这里,若缺什么就跟夏嬷嬷说。”
周屹天不打算将赵小丫带回侯府,他已经因为一时大意让姥爷丢了性命,如今万不可冒一丁点的风险让赵小丫有个万一。
侯府是个吃人的地方,以前他曾经自傲的认为能护住人,现实却狠狠的给他教训,他再也不容许失误。
这些天他日日站在顾乔成的坟前,想着他死前的最后几句话。
忍字说来容易,对他而言却是难上加难,心中的不甘依然纠结,但愤怒慢慢的平复。
周屹天握住她的手,抬头望着满天浊云,天气阴沉,这场雪下到了头,终究会停。
“回去吧。”最终再看土坟一眼,周屹天绝然的牵着赵小丫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