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她盘踞在他的客厅里诉苦。"你看﹐他们扯破我的衣服﹐乱摸我的身 体﹐又弄坏你的实验室。"
"太可恶了﹗"他和她同仇敌忾。"怎么可以弄坏我的实验室﹖"
说这什么话﹖她狠狠捶他一记。看来他﹐仍然顾着他的器材。
风师叔比他早一步踏进家园﹐此刻正手执金钱剑﹐威风凛凛地瞪住两个罪魁祸 首﹐随时等着劈砍罪行较重的嫌犯一刀。
"你们两个小子太不识相﹐居然跑到我们的地盘来撒野﹗"他大喝。
"对﹐风师叔﹐肯定是姓廖的带头兴作浪﹐你尽管教训他﹐我完全支持你。"承 治敲着义愤填膺的边鼓。
廖彦强垂手敛眉﹐并不作声﹐程坤骅则从刚才昏晕到现在﹐错过他们兴师问罪的 好戏。
"你骂错人了﹐欺负我的人是程坤骅﹐廖彦强从头到尾帮着我呢﹗"她挺身维护 正义。
"哦﹖"他气馁了几分。"可是我比较讨厌廖彦强。"
"那是另一回事。今天人家好心帮助你的女朋友﹐你就算欠他人情﹐必须向他道 谢。"
"可是我真的很讨厌他﹗"他拒绝向恶势力屈服。
"我只叫你向他道谢﹐又没叫你喜欢他。"
"可是我讨厌向惹人嫌的家伙鞠躬哈腰﹐你为什么不让程坤骅帮你呢﹖"如此一 来他就不必向廖彦强道谢﹗
说得仿佛她有选择性似的﹐她气得俏脸生晕。"尹承治﹐我叫你俩向他道谢﹐你 听见没有﹖"
又来了﹗每回都对他采取高压政策﹐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向情敌点了点头﹐勉强吐 出一个字﹕"谢﹗"
"不客气。"廖彦强恳节地哀求她。"小琴﹐我刚才──"
"请叫'孟小姐'﹗"承治开口纠正。她伸手拍拍他的脸颊安抚。
"孟小姐﹐"既然有求于人﹐他不得不乖乖改口。"我刚才求你的事……"
"他求你什么事﹖"承治的神经末俏侦测到不寻常的内情。
很好﹐有进步﹗他终于脱离感情迟钝的呆头鹅行列﹐开始学会紧张她了。
"我所能做的﹐仅是请堂姐出面说情而已﹐可否达成你希望的效果还是一回事。 呢﹗"她避开承治的诘问。
"这样就够了﹐就够了﹗"他听出她的口气颇有松动的可能性﹐忙不迭点头。
"好吧﹐我尽量喽﹗"看在他解救她免于春光外泄的份上﹐好歹礼尚往来﹐还他 一次小小的口惠。
程坤骅挑在此时此刻悠悠醒转。
"啊──"他尖叫着弹坐起来。"我的──我的──我的'东西'。"
他伸手一探﹐以触感发觉命根子安然留在原位﹐稍稍松了一口气。紧要关头也顾 不得礼仪教养﹐还是眼见为凭比较妥当。他略微拉开裤口﹐张望几眼。
"啊──不见了﹐不见了﹐我的'小兄弟'不见了。"他揉身扑向她。"人把我小 宝贝怎么了﹖"
砰﹗通﹗嚓﹗
他被两记重拳和一招"飞天刀芒式"削飞出去。不识相﹗眼前有三个大男人护 航﹐他竟敢妄想动到她的汗毛。
"你少血口喷人﹗转换机是你亲手激活的﹐怪不得旁人。如果你想把……'那 个'弄回来﹐问问机器的主人肯不肯答应喽﹗"
大木头仍然有点愣头愣脑的﹐为了以防他傻呼呼允诺而害她报不成仇﹐她先投给 承治哀怨的轻瞥﹐露出自己外衣下破裂的T恤。
这招奏效了﹗承治霎时感到急忿的怒火冲上脑门。
"即使我肯答应也没用﹐机器被你们弄坏了﹐暂时修不好。"
"那你何时才会把它修好﹖"程坤骅的眼中闪烁着紧张。
"嗯……我想想看。"他假意思索片刻。"目前为止﹐我的实验进度排到二0二 四年﹐届时你再来找我修理吧﹗"
程坤骅再笨﹐也能听出他的推拖之辞。
"我警告你们﹗"他恼羞成怒地大吼。"你们立刻把我的'东西'变回来﹐否则 我就雇用台湾第一把交椅的律师控告你们﹐告得你们一家子破产。"
"好呀﹗你去告呀﹗"她不甘示弱。"你以为我被人唬大的﹖如果你告得过我的 靠山﹕我父母的'纸业连销营造'、我堂姐夫的'劲风车业集团'、我伯伯的'孟氏 旅馆企业'﹐以及中研学院极力延揽的世界级科学家﹐你尽管按铃申告好了。再说﹐ 我人证物证俱在﹐没反控你意图非礼已经算便宜了你。对不对﹖廖XX。"
"什么意图非礼。根本就是强暴未遂﹗"廖彦强无条件支持她。"你放心﹐小── 孟小姐﹐我一定出庭为你作证。"
程坤骅终于领悟自己误入强盗窝。早知如此﹐今儿个说什么也不该跟来"吴氏公 寓"。
"好了﹐清场、清场、清场﹗"风师叔不耐烦听他们鬼扯。"人家小俩口子想亲 热亲热﹐所有电灯泡一律出门。姓程的小子﹐你放心吧﹗过几天承治的心恢复开朗﹐ 自然会替你把宝贝命根子弄回来。"
"可是……我……"程坤骅还想据理力争。
老人家赶着两个不速之客出门﹐自己也跟着回楼上。
"你究竟答应帮廖彦强做什么﹖"一旦闲杂人等离开他们的视线﹐承治马上迫不 及待地追问。
呵呵﹐他也懂得担心了﹗
"没什么。"慵弱娇懒的臂褪下外套﹐径自踅进他房里找件衬衫换上。她不耐烦 再和他拍拖下去﹐得下剂猛攻刺激他才行。换好衣服﹐她施施然晃出来﹐挨进他怀中 坐稳。"廖彦强向我求婚﹐我告诉他必须先取得我父母的同意。老人家最听影倩堂姐 的话﹐所以我答应他请堂姐出面说项。"
"你……你要嫁给他﹖"承治瞪大眼睛。
"为什么不﹖"她低头玩弄手指甲。
"喔﹗"他的嗓音沉沉的﹐然后再也不作声。
唉﹗身为高等生物的人类﹐她根本不该对一个鹅期待太多。
"承治﹐你爱我吗﹖"她轻吻他的下颚。
他顿了一下。那晚他们共同服下灵经配方﹐他也曾为相同的问题惊扰﹐他爱她 吗﹖他并不确定爱情是什么。
"应该爱吧﹗"
他的回答﹐她虽不满意但可以接受。"那么﹐你希望我嫁给其它男人吗﹖"
"不。"这回他并未有丝毫的停顿。
她切盼地详他。而他瞪大眼睛望回去。唉﹗她懊恼地揉捏额际。
人和鹅﹐她提醒自己。看来非得她主动开口不可。
"承治﹐你愿意娶我吗﹖"
"可是你明明想嫁给廖彦强。"
"你就不能在他求婚成功之前先把我娶走﹖"她火大。居然连结婚的权利也要她 替他争取。
"可是你明明想去法国念书。"
"我早就毕业了。多拿一个学位是原本的计划﹐现在计划有变﹐不行吗﹖"她已 经尽可能地将就他﹐他还想怎样﹖
"既然如此……"他考虑两分钟。"好吧﹐我娶你好了。"
瞧他承诺得多勉强﹐还考虑耶﹗几乎没嗔坏她。
"不过﹐你为什么想嫁给我﹖"他很好奇。
她忽然笑了﹐回忆起某个初夏午后她和堂姐的闲话家常。
"不为什么﹐谁叫你正好是我的白马王子。"她捧住他的头﹐重重印上一吻。 "严格说来﹐我对你可以算是一见钟情。"
"是吗﹖"他怎么不觉得﹖"你当时被我吓昏了﹐不像一见钟情哪﹗"
"我事后回想起来﹐才发觉是一见钟情的嘛﹗"
"是吗﹖"他偏头思量半晌﹐勉强接受也的说法。"嗯﹐我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