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一脸的我不听我不听,她烦躁的挥了挥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不信,你别诓我了。」
谭音又慢腾腾的说道:「事实上,巧龙便是儿子的救命恩人,我不是在山里受伤迷路又失忆吗?便是巧龙救了我,若不是她,我早死在山里了,您也看不到我了。」
听到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岳氏的眼神立即变了,她清了清嗓子。「咳,你说,那医娘就是救了你的那个姑娘?」
谭音顺水推舟地说道:「是啊,娘,所以儿子才会和她日久生情,私定终身……」
岳氏瞪大了眼。「你们已经私定终身了?」
谭百利摸摸胡子,乐呵呵地道:「做得好啊做得好,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该这般,敢作敢当,既然私订了终身,自然就要把人家娶进门来,我说媳妇儿,你也不想你的孙子流落在外吧?」
岳氏脸色变幻不定。「所以你们、你们……连孩子都有了?」
谭音放声大笑。「爷爷别闹了,想看娘昏过去吗?」
一个下人匆匆进来。「夫人,三少爷,锦州来的信,是给三少爷的,好像是特别紧急!」
谭音接过信拆开,面色瞬间一凝,他将信递给岳氏。
「娘自个儿看吧,表妹虽然写得没头没脑,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蔺家丧尽天良,如今巧龙回去,肯定要受他们暗算。」
岳氏接过信来,只见上面草草写着「表哥速归,蔺巧龙在蔺家在危险」。
岳氏蹙起了眉。
琇儿的态度转变是怎么回事,上封信满满的三大张信纸向她告状有个小医娘在勾引谭音,谭音傻傻的落入了圈套,而这封信只有草草几行,却透着对那蔺巧龙的担心,是来搬救兵的,直把她搅胡涂了。
谭音心急如焚。「娘,您也看到了,巧龙有危险,我要马上赶去锦州保护她才行!」
同时间,两个声音不约而同的喊道:「我也要去!」
岳氏和谭百利对看一眼,公媳两人都有窘。
谭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您们去干么?」
谭百利率先道:「我去见见你的意中人、我的未来孙媳妇儿是什么样的姑娘,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能收服你这只散龙。」
谭音不置可否。
自小,他爷爷便常说他明明是人中之龙的面相,可却太闲散了,是成不了气候,因此叫他散龙。
谭音双臂环胸。「那娘呢?娘去干么?」
岳氏理所当然地道:「我自然要去,我去看看那医娘是否真是蔺家的姑娘,也有些事要当面问你舅母和琇儿。」
谭音撇了撇嘴。「那我可要把话说在前头,我这回去锦州是要赶路的,如果您们慢吞吞的耽误了行程……」
「不会!」公媳两人又争先恐后、异口同声开口,「我们禁得起赶路!」
第十五章 爷爷别闹了,想看娘昏过去吗(2)
才过了十日,白氏在蔺巧龙针灸与汤药双管齐下之下,已有了很大进展,她能说话了,也能让人扶着慢慢行走,每天有蔺巧龙承欢膝下,胃口更是好了许多,努力加餐吃饭的结果,她的脸颊圆润了,整个人精神了,每晚睡前喝一大碗特制的润肺补肾药膳,六气化生,效果甚佳。
「娘,您瞧,皮肤是不是白了许多?」蔺巧龙拿着镜子给白氏看,邀功地说道,对自己的治疗成果感到很有成就感。
白氏轻抚着自己产生神奇变化的脸颊,掩不住满心激动。「娘许久不曾照镜子。」她成一副骷髅架子都好多年了,什么首饰戴在她头上也不好看,什么衣裳穿在她身上都撑不起来,不只别人厌恶她,她也厌恶自己。
安嬷嬷在一旁用帕子拭着泪。「夫人如今可好看了,都是小姐的功劳,小姐是夫人的小福星,有小姐在夫人的身边,老奴现在就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倚翠连忙说道:「是啊,若不是小姐,夫人如今还不会说话哩。」
蔺巧龙骄傲地说道:「我娘生得这么美,等过些日子,您的肤色便会恢复得像从前一样,到时候再化个妆,肯定好看极了。」
白氏紧紧拉着女儿的手,眼睛又湿润了,有些哽咽,歉然道:「我的女儿变得如此能干,给娘长脸,娘心里真是欢喜。都怪娘没用,过去保护不了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蔺巧龙笑着轻拍白氏的手,轻快响亮地说道:「娘,您放心,现在可不会再有人胆敢来害您了,女儿养了几只经过训练的猫儿,专门抓那想害您的坏蛋 …们可灵巧了,嗅闻到不对劲的气味立即便能知道,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想从您的饭菜或汤药里搞鬼,肯定会偷鸡不着蚀把米,自讨苦吃。」
她是特意养了几只猫放在院子里玩耍,但没经过训练,只是几只可爱的猫儿,她呢,是故意说给里里外外的下人听的,让有心人听了不敢轻举妄动。
「龙儿,如今你变得这般好,可惜了,段家却老早来退了亲。」白氏的语气里多有感慨。
「有什么可惜的?」蔺巧龙毫不在乎的说道:「女儿这么好,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娘就忘了那段家吧,女儿才不稀罕。」
她没先跟她娘提起谭音是因为怕她娘抱着希望会失望,若是谭家反对她这个放养的嫡女,提前说了,当不是空喜欢一场?还是等确定了再来说吧。
说到谭音,他是离开锦州多久了?究竟找到他爷爷了没,怎么也没半点消息?
岳晨琇说她写了信给谭音,提到了她已回到蔺家,那么谭音若有心要给她传消息也不至于不知道要传到哪里,再不济,他也可以透过岳晨琇转达他的近况不是吗?这么一去不回又毫无音讯,让她不乱猜也难,莫非让她的乌鸦嘴说中了,他家里反对她?
「都怪娘不好,没能力保住你的亲事,那可是你祖父给你订下的……」白氏仍是无法释怀。
「我都说了不可惜。」蔺巧龙拍胸脯说大话。「女儿保证,将来会找个无人能越过的郎君,一定让娘亲满意。」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啊?」白氏忍不住一笑。「无人能越过的郎君,那只有皇帝了。」
「是吗?」蔺巧龙吐吐舌头。「皇帝都有六宫粉黛,那我可不乐意了。」
白氏又让她逗笑了,「不乐意?真是孩子气,你以为宫里是那么好进的吗?多少官员挤破了头想把女儿送到宫里都不能如愿哩。」
她在白氏面前总是刻意扮小,因为她发现白氏特别受用这套,兴许是母女俩错过太多相处的时光了,白氏还将她当七岁的小女孩儿,不时便摸摸她的头,充满了怜爱。
「娘,您去过安然寺吗?可曾带我一起去过?」蔺巧龙冷不丁地问道,虽然小蝶都说了几次没去过,她还是不死心,想问问白氏。
「安然寺?」白氏摇头。「未生病之前,我向来都是去咱们锦州外城的天源寺,安然寺在桐城的彤峰山上,太远了,且一般香客也去不得。」
蔺巧龙好生失望,原来她真的没去过安然寺,那么她对安然寺的记忆到底从何而来?
白氏见她神情落寞,便笑了笑道:「怎么?你想去安然寺啊?等娘身子好一些,再托人安排看看,兴许能去。」
蔺巧龙摇了摇头,「女儿只是问问,娘别费心了。」
蔺巧龙让白氏躺好,为她施针了好一会儿,取针后,外间的小丫鬟扬声禀道:「夫人,杜姨娘和四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