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要知道的事实,没有必要隐瞒。」
她不懂为何他还能说得这么轻松,只是看他的态度也知道无法再继续和他争论,她决定直接切入重点,「现在搞成这样,你要怎么收拾?」
「刚说过,晚上要介绍你让我爸认识。」
还玩?
康咏纯怀疑他根本是疯了,既然这样,她不打算再奉陪,转身就走,却又被他拉住。
「车子在这边。」
「我自己搭车回去。」要玩他自己去玩。
她想收回自己的手,骆明熹却不打算放开她,「已经说了要带你去买衣服,怎么能回去?」
听他到现在还这么说,她整个恼了,「你别再玩了!」她承认自己玩不过他,她认输行不行!
见她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骆明熹决定不再逗她,表情一凛,正色道:「谁告诉你我是在玩?」
他的话令她停止挣扎。
骆明熹看着她,语气认真地提出要求,「留下来。」
她想到骆母刚才的态度,「你妈她根本——」
「重要的是我对你的态度,不是我妈。」
他这句话令她愣住。
「还是说你真的希望我去参加相亲?」
「我……」康咏纯欲言又止,她根本就不希望他去跟别的女人相亲。
「要是你现在离开,我就得跟别的女人相亲。」他决定下猛药,让她面对自己的真心。
她直觉道:「就算我留下来也不可能改变什么。」他家人依然不会接受她,替他安排的相亲也不可能取消。
「有女朋友的男人还怎么相亲?」他反问一句。
「女朋友?」刚才因为太过紧张,听到他跟家人这么介绍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会再听到他这么说,她忍不住瞠目。
骆明熹已迳自解释起来,「既然我爸妈安排了相亲,总要带女朋友回来才能说服他们放弃。」
「你是说……你带我回来是因为不打算要参加相亲?」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哪还需要相亲?」
见他说出「女朋友」三个字时看着自己,康咏纯忍不住又问:「是因为我睡在你的床上?」
听见她傻气的疑问,他不禁笑了,「你要这么想也行,不过我个人是因为喜欢你的关系才认定你当女朋友。」他决定直接对她表明心意,省得她胡思乱想。
闻言,康咏纯一愕,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喜欢她?怎么可能?
却听见骆明熹接着道:「就像你心里对我的感觉一样。」
她马上反驳,「我哪有什么感觉?」但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内心的秘密被窥视般的心虚。
看她这样,他又忍不住想揭露她的心事,「你不是因为知道我要相亲的事,心里难过才喝酒?」
「那是因为……」她一时半刻竟找不出藉口解释,只能望着骆明熹的神情,判断着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好吧,就算他是认真的,可是——「你爸妈不可能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那些是我的问题,你需要的是坚定自己的立场。」
她的立场?康咏纯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立场?」
「留下来,相信我、喜欢我。」
最后的那句让她不知所措,「说什么啊你?」
他也不逼她现在就要向自己承认她的心意,毕竟这对她来说太过突然,「走吧!」说完就拉着她要往车子走。
「上哪?」她因为他突来的告白,脑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然是去买衣服。」
康咏纯被动地跟着骆明熹,怔怔地望着他的身影,不懂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他竟然说喜欢她?
虽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也知道他家人肯定还是会反对,但她心里仍是不由得泛起一抹甜蜜。
第8章(2)
说要带康咏纯去买衣服,骆明熹却把车开到了医院,让她有些摸不着头绪。
不等她开口追问,他已要求她一块下车。
跟着他往医院走的她忍不住问:「你不舒服吗?」一路上明明就看他还好好的。
「没事。」
「没事干么要来医院?」
面对她的疑惑,骆明熹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
她只能跟着他,来到医院的某个楼层,然后发现这层楼似乎不是诊间或病房之类的地方。
骆明熹在一间研究室前停下来敲门,随即便听到里头的人喊他们进去。
康咏纯在他开门后跟他一块进去,接着见到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办公桌的后方。
「爸!」
乍听到骆明熹开口叫人的康咏纯一惊,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心急地带她来见他父亲。
「回来啦。」骆父见到儿子,先是回应了声,跟着摘下鼻梁上的眼镜。
骆明熹已回头对她说道:「打个招呼吧!这是我爸。」
虽然说时间已经久远,但是定眼一看,康咏纯仍然还有些模糊的印象,「呃,伯父你好。」
骆父虽然不清楚她的身分,但听到儿子开口引荐也不忘点头回应,「好。」目光转向儿子等他介绍。
骆明熹倒先是对着康咏纯说:「你先出去逛逛。」
逛逛?这里是医院耶!
只是比起继续跟骆父面对面感到不自在,她倒也不反对先离开,「那我先出去了,伯父再见。」
跟骆父道过再见后,康咏纯才在骆明熹的注视下离开,接着研究室的门被重新带上。
见到儿子回过脸来的骆父立刻追问:「这位小姐是?」
「是我的女朋友,康咏纯。」
一句话让骆父蹙了下眉头,不禁怀疑起儿子的动机。
「关于相亲的事,要请爸帮忙取消。」他直接道明来意。
在知道了康咏纯身分后,骆父并不意外听到儿子这么要求,只不过——「先说看看吧,刚才那位小姐是什么背景?」
「咏纯没有任何背景,工作也很普通,家里也没什么人。」
听到这番话的骆父又是蹙眉,完全没想到儿子会选择这样的对象。
「我知道爸跟妈对我的期望很高。」
「既然知道——」
他直言不讳,「会遇见咏纯是因为不久前她打人被告。」
「什么?!」骆父的眉头差点打结。
「和她住在同公寓的男人喝醉酒打老婆正好被她遇到,她看不过去,所以出手帮了那个太太。」
骆父点了点头。
「没想到那个丈夫反过来想要敲诈她,所以提出伤害告诉,那个太太因碍于丈夫的关系,所以帮忙指证她。」
「所以你就同情她?」
「开始的时候我是劝她私下和解,但是她坚持不肯向那种人低头。」
对于康咏纯的决定,骆父并不想表示什么意见,毕竟在坚持原则跟权衡现实之间本来就很难评断。
「所幸对方最后也自知理亏的撤回告诉。」
「既然这样,你们就应该没有理由再见面。」骆父这话说得实际。
「但公寓的房东因为受不了那个丈夫的胡闹,把她赶出去,所以她现在暂时借住在我那里。」
「什么?!」骆父的语调明显提高。
「是我坚持要帮忙,她有要求按月付我房租。」
如果康咏纯的身分不是儿子的女朋友,骆父或许会欣赏她的原则。
「除了你,难道就没有人能帮忙?」
「她父亲很早就过世,母亲也在父亲去世之前就丢下她带着弟弟离开。」
听到康咏纯家庭背景的骆父再次蹙眉。这样的条件和儿子确实是相差太远。
骆明熹继续道:「直到前些时候,才在无意间听说了她母亲跟弟弟的消息。」
「那就应该回去找他们。」
「如果是爸会这么做吗?」
这话问倒了骆父,毕竟要回头去找抛下自己离开的狠心母亲,一般人应该都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