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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嗓音微颤,「够、够了,多谢大哥。」太舒服了,令她一时昏了头,忘了男女有别,不该任他这么碰触自己的。

  想起身,可任狂的手却按在她背上,不让她起来。

  「玉弟似乎消瘦不少。」双手推揉着他颈背,他这才发觉爱人的身子超乎他想像的细瘦。

  平时见玉弟身形修长,比一般男子略高一些,没料到他的肩骨与腰身竟比寻常男子还要纤细不少。



  「这阵子发生太多事了……」她试着想再起身,却又被背后那股劲道阻止,无法爬起,不得以只好侧首看人,「大哥,够了,让我起来吧。」

  任狂却置若罔闻,手掌滑向眼前人的双臀,忍不住捏了一下,惹来对方惊呼一声。

  「啊!你做什么?」她又羞又怒。

  任狂的眸里燃起两簇异样的火光。

  「玉弟,你可知道两个男人要怎么欢爱?」

  听闻他暧昧挑逗的语气,斯凝玉脸一红,斥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扭动身子,挣扎着想起来。



  无视于这番挣扎,任狂兴致勃勃的道出自己的苦心。

  「原本我也有些不明白,所以四年前回无争岛后,我便找来了一些有关龙阳之道的书,这才弄懂男人之间要怎么做那档事,为了玉弟,我还特地调制了一种润滑的药膏。」

  听他愈说愈离谱,斯凝玉气得满脸通红,终于奋力挣开他,飞快的跳下床。

  「你立刻给我滚!」她大吼。

  任狂盘腿好整以暇的端坐床上,一点也没有要下床的意思,墨黑的邪肆眼瞳闪烁着一丝兴奋。

  「玉弟不用害臊也不用担心,咱们的第一次,为兄保证会非常温柔,绝不会弄痛你。」

  见他不只没有收敛,反而说得更加放浪淫邪,斯凝玉一张俊雅的脸孔被他气得乍红乍白。

  「任狂,你再敢口出这些轻薄的浑话,恕斯家庄无法再留你!」

  任狂依然故我,长指托腮,斜眸瞅睇着那张气怒的脸庞,一脸兴味。

  「以前就觉得玉弟生起气来的模样份外俊俏,四年不见,竟然更增几分柔媚风情了。」

  闻言,斯凝玉凛然一惊,唯恐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被他拆穿,不敢再与他多言,冷目说道:「既然大哥这么中意我的寝房,今夜让与大哥睡就是了。」说完,她怒红着脸,拂袖而去。

  任狂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寒月之下,没有强留。

  怜他甫遭父丧末久,他不会在此刻强迫他什么,不过娶妻之事,他可就不允了。

  第5章(1)

  「少生。」见到秦少生走进前厅,斯凝玉从椅上起身。

  「镇玉,坐、坐。花大婶,还不快命人奉茶。」

  「是,少爷。」秦家管事花大婶躬身应道,立即退下,吩咐婢女送上茶水。

  「镇玉,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秦少生俊脸带着微笑,望向世交好友。

  「我来是有些事想请教秦世伯。」

  「我爹他刚巧外出不在,你有什么事找我爹?」

  顿了下,斯凝玉缓缓表明来意。

  「我总觉得我爹的死似乎另有蹊跷,所以想问问秦世伯,那日爹来找他是何时离开的?离开前是否有跟秦世伯提过还要去找何人?」

  闻言,秦少生当场皱起眉。

  「镇玉,你不会是怀疑斯伯伯的死跟我爹有关吧?」

  斯凝玉连忙摇首澄清。

  「不,我怎么会怀疑秦世伯呢,秦世伯是爹的知交好友,万不可能伤害我爹的,我只是想知道秦世伯是否知道我爹后来去找了何人,为何会喝得醉醺醺的夜归?我想若能得知此人是谁,或许就能查出什么线索。」

  「这……」秦少生垂目沉吟,「我倒是没听爹提起过这事,我想他恐怕也不晓得,否则他定会告诉你,毕竟你爹确实死得有些离奇。」

  「没错,爹平时很少喝酒,竟会喝得烂醉而遭蛇咬死,我委实不敢置信。」

  事发当晚,爹没回来,翌旦早,庄里便接获消息,说爹横死路上,待她领着几个家丁匆匆赶到,只见爹全身僵硬,浑身充斥着熏人的酒气,身旁还有一条被打死的毒蛇,而爹的手指间则留有两枚细微的蛇咬痕迹。

  就仵作调查的结果,爹确实死于蛇毒。

  因无其他线索,姑母便将爹的死归因于他酒醉夜归,一时不察,误遭毒蛇攻击,才不慎中毒毙命。

  秦少生附和的说:「其实我与爹也对斯伯伯的死略有存疑,不过斯伯伯为人仁厚,从未与人结怨,所以我们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有谁会对他下此毒手。」

  无法从秦府探查到什么线索,再说了几句后,斯凝玉便告辞离开。

  行经父亲尸首被发现之处,她特地策马徘徊了数趟,举目四顾,仔细的梭巡是否遗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只是逗留半晌却一无所获,正欲驱马而去,忽然瞥见下远处的草丛里,隐隐有一处亮光。

  她即刻翻身下马,定过去拨开草丛,拾起一截白王的碎片。

  拿到眼前端详片刻,她只觉得隐约有点眼熟,却想不出曾在何处见过,只得先将那截断玉收入袍袖,再跨上马儿离开。

  一见主子回来,躲在书房外的管事张伯连忙冲出,委屈的颤抖着嗓音告状。

  「少爷,我阻止过任公子了,可他坚持非要这么做不可,我也拿他没辙。」可怜他这把老骨头,被那邪肆的眼神和狂妄的性子给骇住,除了哆嗦的躲在一旁,任由任狂胡作非为之外,压根无力阻止。

  「怎么回事?」斯凝玉不解的望向他。

  「您……自个儿进去看就晓得了。」当初一瞧见任狂,他就觉得此人很邪门,果然没错。他实在想不透,依主子耿介的性子,怎会去认来这么邪气的义兄。

  斯凝玉狐疑的推开书房的门,目光往里面一扫,心火登时窜升,「你这是在做什么?!」他究竟把她的书房当成什么地方了?戏台吗?

  就见素雅的书房此刻被布置得花花绿绿,而任狂的身上则穿着可笑的戏服,头上插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坠饰,看得人眼花撩乱。

  「我想玉弟近日总是愁眉不展、郁郁寡欢,所以才费尽心思,想博玉弟一笑。」无视来人的熊熊怒焰,他兴匆匆的拉人进来,将小五赶出去守门。

  小五朝张伯微一颔首,一张刚毅的脸孔平静无波。虽下解自家大师兄为何会突然异想天开,想学那老莱子彩衣娱亲之事,还是很尽责的守在门外,不让人越雷池一步。

  书房内,任狂拉着斯凝玉在一张椅上坐下,接着拿起一柄长剑,手指轻弹剑刃,引吭高歌——

  「长鈇归来乎,食无鱼。长鈇归来乎,出无车。长鈇归来乎,无以为家……」

  听清他所唱的歌词后,她有片刻愕然。

  这是春秋战国时期,孟尝君门下的食客冯谖,为埋怨孟尝君的轻忽怠慢,弹剑而歌的内容。

  其意是抱怨投身到孟尝君的门下后,三餐既没有鱼肉可吃,出入也没有马车可坐,又没有房子可以成家,后来孟尝君得知此事后,一一满足了他的需求。

  她接着又听见任狂继续唱道:「长鈇归来乎,寝无玉弟相伴。长鈇归来乎,食无玉弟相陪。长鈇归来乎,出无玉弟相随……」

  听至此,她终于弄明白,原来他是在埋怨这几日自己对他的冷漠忽视。

  见他这么大费周章的向她抱怨,她只觉好笑,温言开口。

  「我这两日事繁,无暇陪伴大哥,冷落大哥了。」本来气恼他的无礼唐突,所以这两天她存心疏远,现下被他这么一闹,倒觉得是自己胸襟太狭隘了,竟跟他计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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