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一口气。有了他的承诺,她心稍定了些,若太丽的死与他有关,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况且,她心中还另有事梗着化不开。
“爷,咱们女儿,您真、真……”她说不下去,只是又急又怒的瞪着他。
提起这事,他脸上荡漾开的柔情立刻不见,嘴角恶劣一撇。“谨儿的事你就不必多问了。”他存心让她不好过,他心里的怨气没全散,劣性不改,总要整整她,谁让她敢教他苦这么久!
“您!”她气得怒火攻心。
他一双璀璨若星辰的眸子牢牢盯去,就喜见身子健朗的她气得脸红脖子粗,这样子美极了,宛如夏日骄阳将他心中累积的阴郁渐渐扫除。
“爷,告诉我,咱们的女儿是平安度过一生的,您没拿她当报复我的工具!”她一急,揪着他的衣袖要他保证。
他瞄了眼,自己被捏皱的衣袖,脸上没半分恼怒。
“小水儿,你可真激动,这好,很好!”他高兴地大笑了。
“爷!”她简直教他气死,大声地朝他吼去。
他肺部一震,更加畅笑。
小水儿吼起来,活力十足,当真悦耳动听啊!
他“老人家”开心,却是惊得外头的春风姑姑与李三重对视了眼。这里头是怎么了?主子难不成已经变态到小姐吼得越大声,他越畅快的地步?
第二十二章 后宫丑闻(1)
“我本来就不小,与皇嫂也才相差七岁而已!”
‘是吗?才差七岁而已啊?’
“您与谢红花不也差了三岁,同样是女大男小!”
‘你拿朕与水儿的事相比?’
静谧的夜里,龙榻上,男人仍睁着眼未眠。
随着身旁女人熟睡时胸口微微的起伏,他跟着轻轻匀吐,正享受着与某人同步呼吸的愉快感。
自从寻回完整的她后,都过了个把月,他仍反复酝酿、细心琢磨着这份感觉。
这回他不只找回她的人,也找回她的魂。
他紧紧盯着她的睡颜,深深体会,他对这女人的爱已非死别可以抹灭,他的一颗心即使破碎过,也能一再精炼,淬炼得美丽灿烂。
为了这瓢纯纯之水,他曾经万劫不复,不过如今,他畅然满足了。
“小水儿啊,小水儿,你可知我做过最笨的事,是什么吗?”他呢喃自言着。
“是什么呢?”她睡眼惺忪,打着呵欠的问。
根本没有预期会有声音回应的,但该是熟睡的女人突然的醒了,他危险的眯了眯眼。她在他眼皮下装睡,他竟没留意到?他伸手勾过她的下巴,覆住她的樱桃小嘴,刻意咬着她的唇舌,摩挲蹂躏着,以示惩罚。
她不满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头,男人不理,她瞪眼,咬回去。
微痛,他闷闷一笑,终于停止欺负人,瞧着她唇酒胀红,火山正冒着热气,目光顿时春色融融起来。“想知道我的笨事?”
“爷天资过人,若有过愚笨的事迹,当然让人好奇。”她抚着微肿的唇,既是气恼,又是娇羞。这家伙自己不睡觉扰人清梦,还来怪人家!
他抿笑。“你若知道我有多蠢,大概会很得意。”
“喔?是什么?”她顿时更加好奇起来。
“爱上你,是我做的最蠢的事。”他落话。
“什么?您后悔了?!”
南宫策不悦的睨她。“尽管蠢,但我可没说过后悔的话。”瞧见她无法理解的表情,他怏怏不乐又说:“你可知有种仙子,瞧起来柔弱又美丽,让人恨不得收入手心呵护,殊不知,仙子在惹人怜爱的同时,也拥有让人粉身碎骨的力量。”
她一怔,明白他的意思了。“的确,聪明如您,爱上我确实是件愚笨的事,可您偏偏勇往直前,明知不可为选为之,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莞尔道。
爱上她对他来说,绝对是场悲苦的磨难,而这家伙却是自找罪受!
他喉咙一震,笑得荡气回肠。“朕宁愿糊涂这一回,心甘情愿啊!”
她先是跟着暖笑,但不一会又怒目起来。“可您就是坏,欺负我也开心!”坏家伙!
他立刻清楚她指的是什么。“那是你活该得的!”他嗤声。
“谨儿是我的替身,您就算伤了天下人,也决计不会伤她分毫,却故意要欺负我!”这家伙对她的怨气末消,只能拿谨儿气她,想通后,对他的行为哭笑不得。
“你这才想通,怪谁呢?”他哼气,那神情蛮横得很。她死后女儿成了他的至宝,别说旁人,连他自己也舍不得动女儿一根寒毛。
她眯起眼瞧他张狂的神态。“我瞧咱们女儿不仅一生过得舒心,个性定也让您养得顽邪到无人能驾驭的地步吧?”同时,她不禁后悔,不该生下女儿丢给他养,好好的一个娃儿经过他的调教,还能是“正常人”吗?
他这回是真的得意了。女儿确实完全传承他的聪明绝顶,且正邪难判的性情。不过,不知幸还是不幸,他们父女俩的命运,竟也是雷同的,都有各自的死穴克星,他的克星是水儿,而谨儿的死穴则是她的丈夫。
“谨儿好得很,她那性子才不会吃亏!”他理所当然的说。
她一阵无言,最后只得无奈的摇首问:“爷,我笨得让您唬了去,白白担虑了好几天,这么折腾过我后,您的积怨该消了吧?”
他这才轻叹了声。“水儿,你可听说过,时间是考验人最严酷的刑具。”
听了这话,她的心立刻揪起。他还是不能释怀她让他苦等这许久的事吗?
“爷,是我负了您,您若还是对我有怨,我……我无话可说!”她紧紧闭上眼睛。自己造的孽要自己担,随爷要怎么出气,她都认了。
瞧她那伸头领死的模样,他倏然漾笑。“小水儿,爱你是蠢,但是,不爱你,是悲,你说,蠢犹可谅,悲,我如何能忍呢?我对你的这份心思是怎么磨也磨不光啊!”他无可奈何,感叹的说。
她蓦然睁开眼睛,盈盈大眼已然蒙上一层水雾。这家伙对她的情,根本已是测量不出的深切了。
他几乎夜夜凝视她,她不时还能听闻到他发出淡淡满足的喟叹。
过去那段久到令人不可思议的时间里,这心思深沉、感情内敛的男人,真是受足了罪,而今两人能够再相遇,她可以想象他的内心有多激动、多澎湃。
而她何尝不也是如此,她情牵他何只一世,这几百年来,她每次转世,心中都有他的影子,只是那影子教一碗碗的孟婆汤深埋了,但,它始终存在,不曾真正消失,这才可能在再次相遇后,终能唤醒记忆。
她对老天感激不已。“爷,过往叫回忆,此刻叫拥有,未知的,叫梦想,咱们有过很深刻的回忆,此刻幸运的拥有彼此,至于未来,爷,咱们此情永不渝!”
他定定凝视了她半啊,眼里渐渐起了一份疯狂,探起身子,蓦地吻上她的唇,
将她呜咽的喜悦含在嘴里。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到他不容被破坏,一些杂草乱枝该是铲除的时候了……
荷塘边的水树凉亭内,皇后高玉贤正与一名头顶着银冠的少年说笑,远远的瞧去,两人关系十分亲昵融洽。
“奉宁王何时进的宫,怎么没来通报朕一声?”某人翩然出现后,原本美好的气氛顿时冻结,高玉贤与少年立刻惊愕得站起身。
“臣弟是两个时辰前进宫的,本来立刻就要去向您问安的,结果听闻您与大臣正在御书房议事,臣弟不好打搅,便先到后宫来探望皇嫂,与她话家常。”十四岁的南宫千,稚气未脱的脸庞因为紧张而显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