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放下我!」还没气消的明芸秀又朝他的胸膛捶了两下。
回了寝房,舒长贞将她放到床榻上,才开口解释,「你误会了,我与听雨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纳她为妾,只是为了保护她。」
明芸秀不信,质疑道:「保护她为何要纳她为妾?」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听雨姑娘是我一个好友的未婚妻,我那好友不幸身亡,无法照顾她。她原本也出身官宦之家,后因家族遭难,沦落风尘,她一个姑娘家,我总不能无名无分的将她带回来,所以才想以侍妾的名分迎回府里,免得舒长钰再纠缠她。」舒长贞将事情简单告诉她。
「可为何外面的人都传闻你心悦她?还有啊,当年你曾经买下全城的茶花送给她。」
「外头的传言能信的没几件,你别忘了,外面不也传言你被我继母打得卧床不起?」他又道:「至于茶花那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那是谁?」
他不想因为古听雨之事,让她对他心存芥蒂和怀疑,略一沉吟,索性便将雷子望的事告诉她,「……子望于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让他的魂魄上我的身,不时与听雨姑娘相见,才会传出我心悦她之事,那些茶花,也是那一年听雨姑娘生辰,子望为讨她欢心而买下的。」
听完他所说,明芸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向他挂在胸前的那枚玉坠,「你这玉坠里真住了一只鬼?」
「你还记得吗?那时我们被泥石压住,困在马车里,便是子望出去外头查看情况,发现言松他们找不到我们的位置,所以我才让你设法出声让他们知道。」
明芸秀想起那时的事,除了他,她什么也没看见,「除了你,没人能看见那位雷公子吗?」
「据说有些道行深的道士、和尚可以看见鬼魂,子望便曾遇见一名想抓他的道士。」
明芸秀相信了他所说的话,脸上的恚怒已消,对雷子望与古听雨的事满心惋惜。「他们一人一鬼,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她同情他们的遭遇,但两人无法相见,只能倚靠附身才能见面,长此以往,她担心不知会不会对舒长贞的身子有损。
「子望执念未消,不愿轮回,只能待雷家的事平反后再做打算。」说完,舒长贞笑睇她,「气消了吧。」
明芸秀眨眨眼,一脸无辜地表示,「谁生气了?我是个深明大义、温良贤淑的女子,夫君要纳妾,我是绝无二话。」她才不承认方才自己曾大吃飞醋。
「深明大义、温良贤淑?」舒长贞抬手朝她的脸用力捏了捏。
她吃痛的拍开他的手,「你做什么!」
「我是掂掂你这脸皮有多厚,才能说出这种话来。」他揶揄道:「方才打翻的那坛子醋,到现在都还闻得到酸味呢,对了,还有……」
见他竟解开衣襟,脱起衣袍来,明芸秀瞪圆了眼,「大白天的,你干什么脱衣裳?」
「你方才捶了我那么多拳,我得让你觑觑你下手有多狠。」
听他这么说,明芸秀顿时心虚起来,好声好气的道:「那我拿药膏替你揉揉。」
她起身想去取来药膏,他冷不防将她推倒,邪魅一笑道:「娘子不如以身相揉……」
「你太无耻了……」她娇斥了声,少顷,寝房里便传来暧昧的娇喘呻吟声。
第十一章 得偿多年宿愿(1)
进了自家兄长的院子,舒长钰问道:「大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舒长钧瞅向进来的弟弟,骂道:「长钰,你也太没用了,四殿下都借人给你了,你还没把人给弄到手,这会儿长贞都要把人抬进咱们府里了。」
「他要纳听雨为妾?」舒长钰一愣之后狐疑道:「大哥,你没骗我吧?」
「他不久前才去向娘说了这事。」舒长钧挥手让一旁伺候的丫鬟斟酒。
「娘答应他了?」舒长钰走到兄长旁的椅子上坐下。
「娘不答应还能如何,他是纳妾又不是娶妻,何况这事他媳妇都同意了。」
舒长钰想到什么,狞笑起来,「哼,他以为他纳听雨为妾,我就奈何不了她了吗?这样正好,人就在咱们府里,我随时都可以……」
舒长钧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你敢未经他同意进他院子里试试,他那些从大将军府带过来的护卫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该不会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吧!」
几年前,舒长钰曾擅自闯进舒长贞的院子,被那些护卫给揍得鼻青脸肿,差点连娘都认不出来。为此爹娘震怒,命府里的护院去拿下伤了他的人,后来那些护院一个个被打得像破布似的给扔了出来。
而后舒长贞说道,那些人都是他舅舅派过来保护他的人,不支府里的月银,不听舒府的差遣,只听他一人的命令,若再有人敢擅闯他院子,就当窃贼来处置。
慑于那些人的身手,没人敢再闯进他院子里,多半也是因为这样,舒长贞才会想将古听雨给抬进门来,护在眼皮子底下。
听他提起那件事,舒长钰肥胖的脸孔恨得扭曲起来,「就连四殿下的侍卫都不敢得罪他舅舅手下那些人,难道就让他在咱们府里为所欲为,拿这浑蛋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舒长钧思忖道:「他现在最大的倚仗就是姚是岑,要是没了姒是岑的话……」
「姚是岑深受皇上器重,想除掉他,这比直接杀了舒长贞还不可能。」舒长钰何尝没这么想过,但姚是岑位高权重,且他自己本身又勇猛无匹,当年他身陷敌军的包围时,曾只身一人斩杀近百敌军,他手下那些随从也个个身手剽悍,一个人能打过五、六个人。
舒长钧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冷笑道:「也未必办不到,他手握兵权,皇上难道真对他完全没有一丝忌惮吗?」
「三人成虎,有些话说多了,即使是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外头关于卫国公府那些真真假假的传言,让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你想到什么办法了?」见他似是有了什么好计谋,舒长钰忙不迭追问。
「这事我得同四殿下先商议商议。」
在古听雨进舒家前一天,明芸秀与舒长贞去拜访近几个月一直在西山礼佛,直到前两日才回京的义母明德长公主。
「芸秀,你嫁都嫁了,本宫本不该这么说,但你这亲事实在是让本宫很不满意,若是我先前在京里,绝不会让你爹将你嫁到舒家去。」明德长公主约莫五十出头,脸庞圆润,一双凤眼斜睨着舒长贞,从他进门起,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明芸秀一脸讨好的上前给她捶着肩膀,「我知道您这是关心我,不过这门亲事没您想的那么不堪,能嫁给夫君,芸秀很满意呢,世人对夫君多有误解,所以才让您也被那些传言给误导了。」
「其他的也就算了,他是怎么对待自家那些人的,这事还能瞒得了别人吗?他对自己的亲人都能如此狠心,你呀跟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虽说卫国公府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舒长贞对付他们的手段也未免太凶残了,丝毫不顾念父子手足之情。
「那是您没瞧见他们是怎么对他的,呐,您还记不记得我时候有一次在山上迷了路,摔下山崖,当时就是他救了我的。」为了一改义母对自家夫君的印象,明芸秀特意提起这事。
「你不是说那人姓苏吗?」当年为了找救了她的那人,这干女儿还曾央着她帮忙打听,所以她记得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