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明芸秀得意的仰起下颚,「哈哈哈,连你也被我骗到了吧。」
见她安然无事,他又好气又好笑,放下心来,在床榻旁坐下,问道:「怎么回事?」
「今日我娘家来人,婆婆大约是等不及了,不久前差人来说要过来看我,我哪里好意思让她老人家亲自过来,所以就强撑着『病体』去向她请安了。」
她去之前还特地将脸给涂得苍白了些,看起来就像真的生了病的模样,谁知她过去,婆婆当即借故朝邱嬷嬷和一菊二兰发作,指责她们没照顾好她,才会害她刚嫁来就病了,要让人重打她们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那分明就是要邱嬷嬷她们的命,她哪可能让婆婆这么做。
她发狠的拔下发上的一支簪子,抵在自个儿的颈子上,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说道:「媳妇刚进门就病了,与邱嬷嬷她们无关,要怪就怪媳妇这身子受不得惊吓,一受惊吓就得病上一场,要是母亲非要罚邱嬷嬷她们不可,那媳妇宁愿一死来替她们受过,我死后还望母亲能饶了她们。」
见她这般,李氏脸色难看,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哼,你这是在威胁我?你要死就给我死在外头,别污了我的地方!」她骂完,拿起搁在一旁几上的果子朝她砸了过来。
她一时闪避不及,被砸到了脑袋,便顺势往后一倒,翻着白眼,歪着嘴,抽动着手脚。
明芸秀这模样吓住了李氏,她叫了声,「她这是怎么回事?」
「二少奶奶约莫是被夫人那果子给砸岀毛病来了,这事奴婢会如实禀告二公子。」这时,舒长贞派给明芸秀的一名婢女冷着张脸回道。
闻言,李氏似乎略有顾忌,喝斥道:「胡说,不过只是一颗果子,哪里能把人给砸岀毛病来,八成是她本来就有病,还不快把她给抬回去,请大去来瞧瞧。」
于是几名丫鬟便把明芸秀给抬了回来,李氏也不敢再发落嬷嬷她们。
第九章 与婆婆过招(2)
说完事情的经过,明芸秀满脸笑意的望着舒长贞,「你说我聪不聪明,反将一军,把婆婆给唬住了。」
「勉强算机俭,不过,既然你都被砸出毛病来了,我也不能不有所表示。」舒长贞眸里掠过一抹寒光。
「你要做什么?」她好奇的问。
「自然是去向母亲请安。」
虽然明芸秀是装的,但丫鬟已把大夫给请来了,这戏索性演了全套,舒长贞让那位大夫开了滋补的方子,亲自送大夫离去,而后他便转去了李氏的院子,身后还跟着数名护卫。
下人们见他来势汹汹,拦着不让他进去,他毫不留情的拿起鞭子一路抽了过去。
「你们这些奴才还不给我滚开!」
几个拦阻的下人被他给抽得皮开肉绽,没敢再拦他,让他直接闯进李氏的院子里。
李氏面带满脸恚怒的朝他呵斥,「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我可是特地过来向母亲请安的,可外头那些不长眼的奴才竟然不让我见您,存心拦我,不让我在母亲面前尽尽孝心,这样的刁奴,母亲可不能放纵,否则哪一日,这些该死的奴才连暗害主子的心都有了!」他说着,手里的鞭子时不时的就往地上抽几下。
那啪啪抽动的声响,吓得站在旁边的下人们个个胆颤心惊,唯恐他一个不高兴,那鞭子就往他们身上抽过来,这样的事以前他还真干过几次,因此下人最害怕见到的人就是他。
「哼,孝心?你也会有孝心?你这话说得也不觉得害臊吗?你要是真对我有那么点孝心,天都要下红雨了!」李氏刻薄的嘲讽道。
她虽也忌惮他手里的鞭子,但她不信他敢打自己这个继母,言语上不敬是一回事,他若真敢对她动手,那可就是要受万人唾骂的不孝子了。
舒长贞笑得凉薄,喊冤道:「母亲怎能这么冤枉我呢,以前我对您可是满满一片孝心,日日风雨无阻的来向您请安,都怪那次我溺了水,脑子变得不好使,惹得母亲生气,见我一次就生一次气,我才没再常来向您请安呢,就怕把您给气出病来。」
「你那也叫请安?你每来一次,就拿我这儿的人撒气,下人都被你打伤好几个了,这样的请安我可消受不起。」李氏厉色道。
「母亲如此误解我,真教人伤心,我可是出自一片好心,才替母亲管教身边那些恶奴和刁奴。不过我这趟除了来向母亲请安之外,也想问问,我媳妇儿是哪儿做错了?母亲竟如此狠心,把她给打成那副样子。大夫适才来给她诊过,说她这是被硬物砸伤了脑子,能不能复原还两说。」
见他提起这事,李氏刚想辩解两句,便见他突然冷下脸,语气变得阴狠,「要是她真做错了什么,母亲尽管告诉我,我绝不护短,该怎么惩治她就怎么惩治她,可您如今亲手把她给伤成那样半死不活的模样,我陪她回门时怎么向我岳父交代?」
不让李氏答腔,舒长贞阴沉着脸紧接着再道:「万一我岳父他一气之下,写奏本向皇上参咱们卫国公府什么婆婆不慈,苛待媳妇之事,您打算怎么办?先前就有其他言官向皇上禀奏过,咱们卫国公府一门尽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不足以为百姓表率,建议皇上夺了咱们卫国公的爵位呢,再闹出这事来也不知皇上会怎么想?」
见他竟然拿夺爵之事来威胁她,李氏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气急败坏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也是这卫国公府的人,卫国公府要真出了什么事你也讨不了好!」
「可不是,所以母亲还是消停消停,多学学别人怎么当一个慈祥仁善的婆婆,别给咱们卫国公府的名声再添一笔恶名。」舒长贞神色森然的警告她。
「你……」李氏愤怒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舒长贞离去前轻飘飘的再撂下一句话,「纵使没了卫国公府,我起码还是虎威大将军的外甥,而你们呢?还有什么?」
李氏捂着胸口,整个人被气得都要厥过去了。
见她气得涨得满脸通红,舒长贞提着鞭子悠然的往外走去。
他的媳妇可容不得旁人来欺负。
在他走后,舒长钧与舒长钰过来李氏这儿,见她正暴怒的砸东西出气,舒长钰问母亲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
李氏将舒长贞适才说的话告诉儿子。
听完,舒长钰怒道:「他也太猖狂了,竟然拿这事来威胁您,他以为咱们真不敢动他吗?我这就找人去教训他!」
舒长钧叫住转身要走的弟弟,泼了他一盆冷水,「你手底下那些人,打得过他从大将军府带来的那些人吗?再说你可别忘了,他落水那年,他舅舅亲自送他回来时是怎么说的。」
当年姚是岑对舒晟说,若是以后舒长贞伤了一条胳臂,他就打断他们兄弟的两条手臂,要是舒长贞伤了一条腿,就拿他们兄弟的两条腿来赔,若是舒长贞死了,他就让他们兄弟给他陪葬。
姚是岑那话不是恫吓,他真敢这么做,当时他就曾为了舒长贞溺水的事,把舒长钧给痛打一顿。
姚是岑离开前,还朝舒晟扔出一把刀,直接擦过他的面颊,牢牢钉在他后面的墙上,撂下狠话道:「要是我外甥再在舒家出什么事,舒晟,你就等着给你的那两个儿子收尸吧。」
「难道咱们就这么窝囊的让他这么欺到头上来?」舒长钰不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