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燕眼一眯,正想把她另一只手也给卸了,身后的夏以烟却比他早一步,伸手赏了钱虹一巴,眯起眼说:「你说谁是野男人?有种再说一次,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呀!」
钱虹被打傻了,万万想不到夏以烟居然敢对她动手,官差还在旁边呢,她难道就不怕?
然而这还不够她傻眼,更傻眼的是夏以烟接下来说出的话。
她怒视着这些把她家搞得乌烟瘴气的人,把将阿燕的手给勾了过来,霸气的说:「他叫阿燕,是我爹临终前帮我找的上门女婿,只等着我满十六岁就出嫁。阿燕是个无夫无母的孤儿,所以我爹答应他若是有困可以随时来此,前阵子我受伤,行动不便,阿燕才会来照看我。虽说如此,但我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你们谁敢再说他是野男人试试看!」
夏以烟真的怒了,这些人口口声声的野男人,是她选中的男人,是能用生命保护她的男人,是她愿意付出一辈子也要相守的男人。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他来路不明、说他是野男人?
好呀,那她就将自己给嫁了,让他堂堂正正的住在这。
成为她的相公,这么一来,看谁还敢说他是野男人!
这一番话爆出,众人全傻了,尤其是夏明珠,脸都白了,看着那俊美得犹如天神一般的男子,不敢置敢的尖喊,「你骗人!你根本不配!」
「我不配?难不成你配?」夏以烟明眸一转,讽刺的说:「配不配与你何干?相公是我的,这家也是我的,你们谁敢来抢,我就和谁拼命。」
阿燕冷然的黑眸在刹那间软化了,宛如化了冰雪的春阳,温柔且眷恋的看着身旁的夏以烟,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她说他是她的相公,相公……他从来不知道,这两个字竟然会这么好听。
夏明珠一张脸更白了,看着眼里只有夏以烟的阿燕,她的心瞬间碎成了片,掩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明珠!」见女儿跑了,钱虹回过神,有心去追,却不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咬牙说:「你说谎!你爹死这么多年了,上女婿的事根本没人知道,全是你自个儿瞎扯淡。」
「正如你所说,我爹都死这么多年了,这些年你们连来探望一次都没有,又如何知道我所言有假?」夏以烟嘲讽的着着她,自己的确是胡说,那又如何她有证据吗?
「你——」钱虹哑口无言,她觉得自个儿已经够赖皮的了,没想到夏以烟居然比她还赖皮,让她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反驳。
这时古益接收到夏以烟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心疼她居然要用这样的方法来保住家产,却不得不站出来帮腔,「这事我知道,夏木临终前曾将小烟三人托付给我,阿燕的确是夏木给小烟找的女婿。前阵子小烟摔落山谷,身上带伤,无人能照顾松儿和卉儿,是我作主将阿燕唤来,请他帮忙照顾两人。再过几天小烟便满十六,两人会结为夫妻,他并非什么来路不明的男人,小烟也没有做出逾越之事,这点我可以保证。」
「你保证?你一个外人凭什么保证?」夏杰气得浑身发抖。
他才不信大哥会替夏以烟找一个上门女婿,这一切绝对是她在胡说八道,可居然连古益都来掺一脚,跟着说谎,这些人究竟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才是夏家的长辈呀!
「就凭古大叔是我义父。」夏以烟眉一挑,认真的看着夏杰,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沉声说:「我爹过世时,是古大叔帮忙处理葬礼,我受伤时,是古大叔出钱替我医治:王圭那群讨债鬼来,也是古大叔替我挡了一切,甚至还为此受了伤,当我们饿到米缸没有一粒米时,古大叔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米让给我们……」
「相较于你们这群只会在我们富贵时前来抢夺一切,贫困时却拿着扫帚将我们赶出去的家伙,古大叔才是我们真正的亲人,我夏以烟在此起誓,古大叔就是我们三姊弟的义父,从今往后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他就是我的义父,我有肉吃,他绝不会只喝汤,我有钱花,也少不了他一份,甚至只要他开口,眼前的一切我都能给他,因为他才是我们的亲人,而不是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家伙!」既然已找了个相公,夏以烟不在乎再替自己找一个爹,身旁的两人是能为了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她岂能辜负。
「烟丫头……」她的一番话震惊了所有人,古益更是热泪盈眶。
他一直把夏以烟三人当成自己的孩子,即便因此被亲生女儿给埋怨,他也不悔,因为他曾答应夏木会好好照顾他们三姊弟,他没想到夏以烟早已把他当成父亲看待,这番告白让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夏杰被夏以烟一步一句给逼得直往后退,一张脸惨白无血色,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这时,在门外的陈大娘扬声大喊:「大人,这事我也能作证,那男人是小烟的未婚夫,是夏木生前给她定下的。」
被夏以烟一番话感动的不只古益,还有这些左邻右舍,他们每个人都想到夏以烟的好,或许他们只是给过她一个馒头又或者是帮她说过一句话,这实心眼的姑娘在发达后,没有一个人落下,不仅亲自上门送礼,还曾说过,若是有困难,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绝对会帮忙。
这样的好姑娘,他们怎么忍心让她被除族,甚至被霸占一切?
有陈大娘率先起头,围观的众人也配合地纷纷出声。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喊着,两名官差面面相觑,有种被耍的感觉,可更多的是松了口气,毕竟眼前宛若杀神的男子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既然无事,那我们便回去了。」两名官差说完,便要开溜。
对于情势的逆转,钱虹傻眼,却不死心,忙大喊:「大人,就算她没有私藏男人,可她伤了我的手是事实,你们得把她给抓回去!」
她这嗓子让两人暗恨,你他娘的是没看见眼前的人惹不起吗?他们只是小小的捕快,混口饭吃罢了,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
两名官差怒视着钱虹,其中一名较胖的官差咬牙说,「伤人赔钱就是,什么事都要闹到官府,你当衙门是菜市场吗?还有,你说抓人就抓?穷竟你是官差还是我是官差?」
钱虹更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官差居然反过来喝斥她,急声说:「大人,我可是给了钱的,你——」
「闭嘴!」胖官差气得上前用了钱虹一巴掌,厉声说:「你这是在说我们收贿?区区一个村野妇人,胆敢污蔑官差,该去衙门的人是你!」说着,和另一名官差左右架着钱虹便要离去。
钱虹的手本就断了,被这么一架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啊一一」
尖叫震得两名官差耳膜险些破裂,怒之下又是一巴掌,「闭嘴!」
「虹儿!」夏杰见妻子被官差带走,也顾不得追究夏以烟的事,忙追了上去。
见爹娘眨眼间都走光了,夏升宏这才如梦初醒,看着阿燕那双冰冷的眸子,打了个寒颤,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爹、娘,等等我呀!」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知道短时间内钱虹没办法再上门闹事,夏以烟松了口气,打算明儿个就去衙门孝敬孝敬县老爷,让他好好「关照」一下钱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