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当傻子的感觉真好,整天提防东、提防西的怕人发现,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伪装自己,可惜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在她拿回娘的嫁妆和定下婚期前,她还得做只会朝着人傻笑的傻子苏子晴。
“你能保护得了自己吗?”虽无继母,但有继祖母的少年感同身受,那个老太婆一直想夺走欧阳家的家产给她的儿子,仗着长辈的身分欺压并非亲生的长房。
如今的长房只剩他一人了,爹和娘都不在了,他顺两人生前的意愿扶灵回京,安葬在祖先身侧,对那个老宅里的人却没有半点亲近之意。
苏子晴调皮的看了他一眼,“你要助我一臂之力吗?”
“也许。”同病相怜,她这么一丁点大,他希望她至少活到长大。
她一怔,继而笑容满面,“欧阳哥哥,我要得不多,只要两个会武的高手,一男一女,一个给我哥哥,一个给我。”
看刚刚他身手俐落的救了自己,她就知道他会武功,而且听他谈吐显然不是一般平头百姓,身边肯定有人供他使唤。
“你倒会顺着竿子往上爬!”这叫要得不多,见风转舵的嘴脸变得真快,连哥哥都喊上口了。
“机会难得,问问又不要银子,攸关我和哥哥的性命,脸皮厚能多活几年。”放着大腿不攀那是真傻,而她又不傻。
欧阳顿了顿后说:“我考虑考虑。”
“真考虑?”她讶异,她以为他会直接了当的拒绝,谁会管萍水相逢的人的死活,无利可图的事没人会做。
看她一脸不信,少年反而笑了。“送你几个也不是不可以,我底下确实有不少会武的人,不过——”
“不过什么?”她欣喜的急问。
“你养得起吗?”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并不容易,他爹曾经连一顿饭也请不起,当剑换银两。
被人看不起,她娇哼一声,“养得起。”
“真的?”他看她的穿着并不富贵,衣服半新不旧。
“真的。”她的神色写满自信。
难道是人不可貌相?少年点头道:“那我……”
话说到一半,他骤地脸色一变,将苏子晴拉至身边,再往身后一推,以高人一等的身形挡住她,不让人发觉除了他甲板上还有第二人。
“你赶快往船舱跑,不要回头,关上舱门不许探头看,听见了没?”
“发生什么事?”咦!那是什么?不会是传说中的鹰爪钩吧!就钩在船舷。
“不要问,快……来不及了,躲好。”他沉声叮嘱,将人推到一旁盛清水的大木桶后。
是来不及了,十数个蒙面的黑衣人自小舟登上客船,后面还有人接着上来,不一会儿甲板上密密麻麻站了三十多人,个个手持杀人利器。
“大少爷,知道今日是你的忌日,特来送死是吧!”省得他们杀光一船的人找人,自个儿识相的送上门。
“谁要我的命?”他心里有数,但免不了问上一问。
“去阴曹地府问阎罗王吧!”领头的黑衣人话一落下,举刀直劈。
其他人见状也蜂涌而上,一群黑衣人下死手欲置少年于死地,每一刀都用十成的功力,但少年足尖一点跃上帆杆,伸手一抽从腰间取出三尺长软剑,以雷霆之姿扫向出招狠毒的黑衣人。
很快的,黑衣人中有了死伤,少年也中了数刀。
大概是打斗声惊动了其他人,少年的手下也纷纷加入战局,刀来剑往,冷光闪烁,船上被血染成一片,流向大桶子后头,躲着不动的苏子晴不敢探头看,任由鲜血漫过她的绣花鞋。
可是她不看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她,一个受伤的黑衣人忽然倒向她躲藏的地方,四目相望,她尖叫着往旁边一跳,这时一把银晃晃的大刀劈在木桶上,将木桶劈开了。
如果她没跳开的话,被劈成两半的人就是她了。
“小心。”
少年手中长剑穿透方才差点劈中苏子晴的黑衣人后背,他顿时两眼一瞪,死了。
“欧阳哥哥,后面……”苏子晴惊慌的指向他背后。
少年却是冷静地将软剑一抽,回身刺入另一名黑衣人胸口。
不断有重物落水声,可原本三十多名的黑衣人增至上百名,少年和他的手下几乎是以一敌十的局面,浓得散不开的血腥味叫人做呕。
忽地,一名黑衣人躲在暗处准备偷袭少年,见状的苏子晴觉得不能袖手旁观,若是少年的人被屠尽,一船的人也活不了吧!
咬咬牙,她张望了下四周,发现可以利用的工具,就大胆的准备动手。
第二章 患难见真情(1)
船上有一条下锚的粗绳,苏子晴二话不说的使出全力拉动绳索,躲在暗处的黑衣人本来看准时机往少年冲去,突地被拉直的绳索绊脚,黑衣人根本没防范,脚一勾绳往前倒。
他手中的刀正好拿在身前,身体一倒时便想将刀拿开,谁知倒下的速度太快,来不及拿开的刀瞬间划向颈项。
看到喷出的鲜血,他只短促的啊了一声便倒地不起,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圆睁的双眼充满错愕,他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想过会死在自己的刀上!
“叫你躲好你跑出来干什么?”少年见状一剑解决正举刀挥向小姑娘的黑衣人,满面怒色的喝道。
苏子晴很无辜地捡起黑衣人掉落甲板的刀,虚张声势的挥动,“你自个儿瞧瞧还有哪里能躲人,到处都是人。”
死人、活人、一堆的人,能躲藏的地方全被劈得稀巴烂,想回舱房的路也被黑衣人堵住,她是欲哭无泪,回京的水路上一路平安无事,偏偏她心血来潮想赏月观星却撞上一场大屠杀。
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一下子死这么多的人,叫人看了心慌慌。
“跟紧我,不要慌。”他说话的时候,大腿被划了一刀,同时也连杀两人,跟其他几个手下会合,形成七个人对二十来个黑衣人。
虽然黑衣人人数较多,但明显少年的手下武艺更高,即便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伤,可仍游刃有余。
“欧阳无恕,你还是乖乖地受死吧!不要拖累无辜,你身后的小姑娘多可人,你想她陪你送死吗?”黑衣人首领狞笑着,伸舌舔去刀锋上的血,眼神流露出阴沉。
欧阳无恕……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非常有名,怎么想不起来……苏子晴觉得耳熟,印象中在她当鬼的日子,常听人念叨着,却想不起是谁。
欧阳无恕神色嘲讽的说:“哼!我要真束手就擒她才是死无葬身之地,那个老女人花了多少银子买我的命?”
真以为他不晓得是谁设的局吗?不管他走陆路或是水路都会遇匪拦截,那对心狠手辣的母子没想过要让他活着回京。
“知道有人买你命就要有自知之明,横竖都是死,何不痛快点,省得大爷我费劲。”他不信拚尽百人之力会杀不了这个兔崽子,他和他耗上了!
“在我们主子面前也敢自称大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名褐衣男子冷讽他的大言不惭。
“我找的人是欧阳无恕,无关紧要的人快让开,别抢着当替死鬼。”黑衣人首领挥了挥手中大刀。
“少说大话,手下见真章。”身上大伤小伤无数的褐衣男子举起他的大锤,奋力杀向黑衣人。“玄衣,带公子走,我断后。”
玄色衣服的年轻男子面冷如霜,和另一名男子退到欧阳无恕身侧,作势要护送他离开。
“我不能走,船上还有五十四名客人,我一走他定会屠船。”为了自身安危而置他人于不顾非男儿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