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页
“不是……”
一阵暖热潮湿的水气浸透他的衬衫。老天,她哭了!她真的在哭!寰宇蓦地给她哭个手忙脚乱。
“还是大嫂做了什么令你难过的事情?”孕妇的脾气通常不太稳定,或许紫萤无意间伤了她的感情,自己却没发现。
“不……”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甚至懒得掩饰心情欠佳的事实。“你……你不会了解的、只有紫萤才明白……我……我去花园走走,你别理我。”
紫萤?事情果然和他大嫂有关!好,他上楼去找那个罪魁祸首问个清楚!
“大嫂!”愤怒的拳头敲开主卧室房门,雷霆的吼声直直冲向床上的小娇女。
“你到底跟谙霓说了什么难听话?”
“我?”紫萤惊讶的灵眸瞪得大大的。“我没有说什呀!”
“少装了。如果没有,谙霓为何哭得这么伤心?还说事情和你有关?”
“我怎么知道?”她露出好无辜的神情。“我们刚才在讨论如何布置小宝宝的房间,而且谈得很开心呀!我真的没有欺负谙霓。”
她快被寰宇骂哭了。
“你疯啦?先把事情查清楚再骂人好不好?”鸿宇火大。平常他连重话也舍不得向美丽的小妻子说上一句,她却叫两个弟弟欺负遍了。一个莫名其妙地拿针筒扎她,另一个莫名其妙地扯直嗓门吼她。
他们以为她没人撑腰吗?
“你少护着她,她有胆子做错事就要有胆子承认。”他的炮口转回大哥头上。
“去你的!你们的声音可不可以放小一点?”贺家的火爆浪子冲进来大骂。
最近医院里特别忙碌,怀宇已经熬了两夜没睡,刚才下了班又被父母拖来替大嫂检查身体。好不容易偷到一点点时间,打算溜到大哥的客房睡上十来个小时,他们却坚持在这种紧要关头吵个你死我活,他快抓狂了!
“我们吵架干你啥事?你喳呼什么?”寰宇管他三七二十一,索性连二哥也骂进去。此时此刻他看谁都不顺眼。
“你这是什么态度?欠扁是不是?”怀宇被惹毛了。
“想打架?来呀!”他脱下西装外套迎上去。
两只斗牛眼看就要打成一团。
“你们在干什么?”鸿宇气得几乎内伤。
也不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居然在他家里打起来,他们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你要是不爽的话,一起上来好了,我还怕打输你们不成!”怀宇踢飞挡路的矮凳子。
“老公……”紫萤完全傻掉了。她头一回看见三兄弟吵起来,更甭提打架。公公婆婆上哪儿去了?为什么这种紧要关头他们反而消失了?
原本鸿宇确实打算保持心平气和的,但一看见她惊吓的表情,无名心火马上从脚底板烧到头顶心。
“你们给我滚过来!”他揪住两个家伙的手臂往门口拖。
“你想怎样?”寰宇甩开他的钳制。
“咱们隔壁解决。”
“打起来?什么意思?”谙霓努力想听懂大嫂气急败坏的解释。
“就是打架的意思。”紫萤拖着她穿过花厅,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打架?”她依然一头雾水。她出来花园散步和打架有什么关系?而且打架的人还是那三个“通常”很相亲相爱的兄弟,那就更荒谬了。毫无疑问的,肯定是紫萤误会了。她笑着拍拍大嫂肩膀。“放心吧!他们不可能打架,即使二哥和寰宇吵起来,起码大哥会有分寸……”
一声轰然巨响重重敲在墙上,震得书房的门扉晃动起来。两个女人呆呆站在房门口,及时听见男性阳刚而得意的笑声传出来。
如果她们听得没错,那串笑声应该属于贺鸿宇。
“谢谢你对我老公如此有信心。”紫萤垮着脸苦笑。“不过,我认为你应该修正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他们真的在打架!”她瞪大眼睛。
惊人的事实终于流入她的脑中。兄弟们平时斗斗嘴是常见的事,但兵戎相向却是她头一回见到。
且慢,三个人打混架,总有一方会居于挨打的地位。由刚才的笑声来研判,处在弱势的人绝对不是贺大哥,而怀宇又常常和大哥一个鼻孔出气,难道……
“他们太卑鄙了,怎么可以两个打一个?也不怕传扬出去,人家笑他们以大欺小。你丈夫真是太恶劣了!”她气愤的粉拳在紫萤鼻端前挥舞。
“乱讲,说不定是他们两个打我老公一个。”两位娇妻越想越不对劲。怀宇被扁也就算了,反正他孤家寡人的没人疼,但她们老公可是要养家活口的,万万伤不得。“喂喂喂,快进去看看。”紫萤急忙催促。
谙霓依言打开一小道门缝。
“啊——”声乐系高材生的尖叫从她喉咙往外冲。
因为一个唐代上等官窑瓷器罩着她的脸蛋飞过来。
“危险!”千钧一发之际,紫萤替她把门扉拉拢。
哐啷!隔着四公分的木门,瓷器碎得尸骨无存。
“是谁这么缺少运动家精神?”紫萤愤慨极了。明明是肉搏战居然乱扔东西。
“当然不会是寰宇。”她连忙替老公申辩。
“鸿宇也不至于如此恶劣。”紫萤扬高下巴。
结论是——
“一、定、是、怀、宇!”她们异口同声决定道。
活该!谁叫他没娶个老婆当亲卫队。
里头的连天战火似乎沉寂了些,她们贴在门上窃听,门内半丝声响也没有,只除了最高品质——静悄悄。
难道他们三败俱伤,全打死了?
“你们在干什么?”耳朵下的门板突然滑开,两个女生踉跄跌进去。
两双大手及时扶住她们跌撞而入的身子,抬头一看,是老大和老三。
“还你。”寰宇的口气仍然很恶劣,把紫萤塞回大哥怀里。“给我。”再将他怀中的谙霓拉回来。
“银货两讫。”怀宇在旁边说风凉话。
尽管战火的苗头稍微扑熄了一些,但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并没有降温多少度,如果女士们离开现场,他们极有可能继续打下去。
依照目前的伤势研判,三个人平分秋色。鸿宇的额头上有一小块瘀青,衬衫扯掉两颗钮扣,看起来反而比衣冠端正的模样更帅;怀宇挨了一记神龙十八掌,五只手指头印子鲜明地留在脸颊,手相师可以就着红印子推敲出掌者的下半生运势了;寰宇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如果顶着那个黑眼圈出去,路人可能会以为他戴墨镜。
“你们为什么打架?”她的指尖轻轻滑过寰宇的眼眶。
他痛缩了一下。
“没什么。”他反问:“你还好吧?”
“我为什么应该不好?”打架的人不是她,受伤的人也不是她,她当然好呀!
怀宇随手抓起一个抱枕扔向弟弟。
“你自己听到了。谙霓亲口说她很好的,你可以停止发疯了吧?”
“她已经哭完一轮了,现在当然没事。”寰宇低吼。“你少趁机偷袭!别以为有女士在场我就不好意思扁你。”
“住嘴!谙霓爱哭和怀宇有什么关系?你没事对着别人乱吠干什么?”更别提向他的宝贝老婆大吼大叫。鸿宇想起来就有气,没功夫注意爱妻怜惜的亲吻落在下巴上。
“我爱哭?”扯了半天,事情居然绕回她头上。
“好啦!既然当事人在场,咱们请她亲自解释清楚。”一场架打下来,反而让怀宇的瞌睡虫跑光光。“谙霓,你刚才到底哭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