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蓝叔叔了。」景未央站起,身驱一晃颤。
罗煌撑稳她。她瞅他,说:「我没有醉,你注意自己的行为,这儿是公共场合,大家都知道我是祭广泽的妻子——」
「祭广泽的妻子昨晚在Blue Compass总部跟男人要精子?」喉咙发出从未有过的冰冷嗓音,他放开停留在她腰侧的手掌。
景未央来不及反应,坐回椅中。她睇着罗煌,欲言又止,低下脸庞,脱掉断了鞋跟的高跟鞋,起身,急急跟上蓝获与何蕊恩。
景未央出店门时,门后铃响得凌乱,好像她在门外跌倒了,罗煌心头不由得一悸。
快步出门,她已被何蕊恩与蓝获的司机搀扶上车。
回Red Anchor的路上,座椅相对的宽敞车厢里很安静。蓝获读着公文,景未央眯眼倚靠何蕊恩的肩,罗煌凝视着她膝盖上的擦伤。
「回去为她上个药。」蓝获翻了一页资料,停了一会儿,说:「上药你会吧?不要让她的伤口发炎了——」
「我知道。」罗煌回道。
蓝获颔首。「我们这行做事讲效率,当下该处理的,绝对不会拖到难以处理、无法处理,自讨苦吃。」话才说完,司机传来声音。
Red Anchor到了。他们在地下停车场,搭专门锁定某些楼层的电梯,不会有人遇见罗煌抱着景未央。
何蕊恩提着景未央的坏鞋,在电梯里说:「未央姊真的喝醉了,下午还怎么办公?我明天工作的事,她只交代一半——」
「给她休息一、两小时,她会处理好的。」电梯门一开,罗煌走出去。
何蕊恩看着显示板上的28,扬唇一笑。「一、两个小时未免小亲武神了……」追上罗煌脚步。「拿去——」挡在他前方。
「你公主的鞋。」拉直两条踝带,要他用嘴咬。
罗煌也真的就用嘴咬了。
她的头好昏。昨夜没睡好,想着许多事,想到作凌乱的梦,她明明已经不作梦了。
景未央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在作一场少女时的梦,那时,罗煌经常像个护卫骑士蹲在她身前。他总是帮她穿鞋。
听人家说怀孕的女人随着肚子变大,根本没法自己扣鞋带绑鞋带,丈夫若不买双懒人鞋打发,有几个男人肯天天弯低身躯帮女人穿鞋?
她忽感自己是幸福的,眼泪哗哗淌流。
罗煌抬头。她已醒,哭着,却不完全是哭。他起身,将她的脚抬上床,移一下她的身躯,让她坐得更靠床中,然后他也上这张红唇大床。
「弄痛你了?」
她摇头,盯着自己膝盖的伤,美眸慢慢看向他手里的毛巾。他刚刚在擦她脚底的污黑,细心温柔地,拭净每一根趾头,把她当宝物似的。她将头往他肩膀靠,鼻子酸酸的。
「昨天是我的生日——」
「你想要什么礼物?」他伸手摸她的脸庞。
她说:「我也忘了……忘了自己的生日,是哥哥请我吃饭,我才想起来……」
昨晚,在兄长的城堡里,最后用餐,不仅是他们兄妹的团圆饭,席上还有一位戴眼罩的年轻男子。三个人从餐前酒用到餐后酒,没交谈一句,直到兄长要人上甜点。一个大蛋糕被推进餐宴房,点着蜡烛,灯光都减了。兄长祝她和霞跃生日快乐。
烛火不知由谁吹熄,她只看见戴眼罩的年轻男子举刀递向她,说一起切。他们便切了那个蓝色罗盘造型的蛋糕……
兄长真正的继承者回来了,蓝色罗盘就算变成蛋糕被切、被吃了,也不会消失。
「你想要什么礼物?」罗煌的嗓音再次响在她耳畔。
景未央轻声回应。「我如果像爸爸那样突然死掉,Red Anchor是不是会消失?还是变成哥哥的Blue Compass?哥哥的儿子已经回来了,你知道吗——」
罗煌把嘴压在她唇上,舌头奔入她口中,缠裹她,不让她再说话。他知道,知道她最想要什么礼物,这礼物,只有他送得起。
第8章(1)
酒精在血液里要债,偿还完毕,天已昏暗。景未央浑身出汗,柔荑才构着床头的矿泉水,罗煌又将她拖回梦海。倾倒的瓶子淌滑一管荆棘海雪泉,弄得他们湿答答地。
「冷吗?」他问。
「嗯……」她摇头,素手贴抵他胸膛,美眸滢滢闪映他的俊颜。「我想喝水——」
罗煌俯低脸庞啄吻景未央的唇,她渴得频探粉红舌尖舔他唇上的津液,他翻身,让她趴在他身上,他仰颈,张嘴接饮床头流下的水,再翻身,深吻她,嘴里的雪泉水如火焰窜进她嘴里,解不了她的渴。
「还要……」她吞咽着,纤颈优美蠕动。
他吻她的颈,吮出一个个红艳痕记。「甜吗?这是来自我家乡的雪泉水——」
「嗯……」她知道,知道他固定喝哪牌子的水,他现在已经是个大明星,她旗下一支赚钱的商品,值得她提供他最好的待遇景未央再次将柔荑环紧罗煌线条精实的躯干,和他在这张红唇大床,被欲望的野兽吃掉。
一遍一遍,献出自己,累了,稍微躺平,他马上伏回她身前,她张开长腿,他填塞她情潮汩没的裂缝,不让她有多余时间感到空虚不安。
「我送你生日礼物……」他把总是放置枕头旁的水晶罐往床边丢掷。
墙上一阵脆裂响,如春花齐绽,喷吐迷香。那本来只用在他们身上的,他说他么堂婶送的情趣香氛,现在使空气更饱和性感。
尖锐的官能,要债要得比酒精凶狠,他们深深烙进彼此身体里。
「满足吗?未央——」他热烫的唇持续哺喂她喝甜蜜雪泉水,大掌抚摸她赤裸的娇胴,指腹压摩她绷红的乳头。
她摇着头。还不够。藕臂将他抱得不能再紧,腰臀抬高,她需要更深入,深入子宫般地交合。她去请教过医师,医师说她是难受孕的身体。小时候,她听家中仆佣说母亲很年轻就产下她,这等生育能力没遗传到她身上,她没把握自己何时能……
微睁美眸,蝴蝶逆光扑翅,景未央痴迷对着男人,像在看一个梦,她一直在看一个梦,想抓牢,惧溜走,徒遗磷粉点点闪熠,烧灼她心。梦是她能拥有的吗?
她摸着他的脸,好怕醒来,他就消失,眼睛不敢全张,密密闭合,关着梦,她悠游其中,抱着身上这副女人都想要的完美躯干,随着力感的起伏翻腾着。
「未央——」好真的叫唤。「未央——」
这叫唤一来,她痉挛的体内绞缠他,锁住梦,幽幽张眸,他没消失,体温熨烫她染涌红潮的肌肤。
床湿了。他们躺到地毯上,他撑起脸看她细细喘息的脸庞。
「那张床就是你的唇。」他说。
她芙颊红了红,他俯首吻她,她也回吻他。他抱着她坐起来,两人热吻不止,又做了一次爱,两次、三次……彷佛要把他过去、昨天没陪她过生日的遗憾全部抹消。
这天,到了头,月亮挂了窗扉一层帘。
他摸她的发,说:「该睡了。」
她却说:「我们去那里——」
微雨的时刻返回景家大宅,到达已是滂沱大雨,像那年扫掉苹果花的雨拿来今夜下。明明前不久,夜空清朗,月在枝头,夜莺欢啼。出了RA,浪漫淡逝,雨淋得人清醒。
景未央没等罗煌将车开进门厅大平台底座啧水池后方的车库,径自叫停,开门从斯芬克斯守护的阶梯口跑上去。罗煌旋即熄火,下车追上她,揽住她的身子,拉开外套遮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