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不想退让了,在了解整个事情始末前,他不会再做任何的退让。
“我妈把香昀交给我,我就得要看着她找到幸福,所以在找到她之前,我不会再进公司一步。”
“你打算气死我是不是!”蓝荣贵暴跳如雷地吼着。
他很清楚,儿子的倔强和自己其实是如出一辙,加上他背着妻子在外面另起炉灶生儿育女,儿子早就不把他当父亲看了。
但,即便他有其他的儿子,可是他心底却十分明白,只有允钦可以继承他的衣钵,蓝家的重担非他挑起不可。
“伯父,既然允钦想找就让他去找吧,那个企划案的事情就让我陪允豪去谈好了。”
“不必了,那个企划案我早就谈妥了,只要叫张经理拿合约书去让对方签约就够了。”丢出早就整理好的企划案与合约书在茶桌上,蓝允钦继续说:“我和对方谈妥了,张经理是我的代理人,若不是张经理,对方不会理会的。”
李世勋的脸顿时黑了一半,怒火在胸口狂烧。
“允钦,你这是在防谁啊?”李世勋语带嘲讽地问。
“我没有防谁,只是张经理的作风和见解都和我比较接近,由他当我的代理人,你们不觉得比较妥当吗?”
“允钦说得对,张经理做事情我也放心。”
蓝荣贵一说话,李世勋马上见风转舵地笑了起来,“也对,蓝氏集团的事情由蓝氏集团的人出面的确比较妥当,不过我想,允豪可能会觉得不太舒服吧。”
“他不敢不舒服。”蓝荣贵摆出父亲的威严。
“我可以去找人了吗?”蓝允钦不耐烦地问。
“我希望你抽空到公司去。”
“该做的事情我会做,我去不去公司都影响不了营运。”
现在信息那么发达,只要用对人,不到公司也可以让公司的一切按照程序运转,而且可以让躲在暗处的敌人松懈。
“允钦,那香昀就麻烦你了,找到她就劝她别玩太疯,我妈还在问她怎么这两天都没去向她请安呢!”
都未过门就要求那么多。蓝允钦非常不悦地挑起眉,“香昀还不是李家的人,没有必要现在就遵守李家的繁文褥节。”
“话不是这么说,她们将来是婆媳,要是处得不好我也会为难。”
“香昀不是你的附属品。”
“允钦……”
蓝荣贵举起手,“够了,别吵了,要找人就去找,找到了就叫她回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要不要回来要看香昀的意愿,如果她不想回来,我也不会勉强她。”
“那你为什么非找她不可呢?”
“为什么?”蓝允钦望着李世勋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以为你该知道才对。”
“我该知道什么?你说话别没头没尾的,我听不懂。”李世勋很不舒服地回嘴。
蓝允钦没作答,转身往外走,李世勋追上前,一再询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明白点呢?”
“没什么可说的。”
“又来了,老是说些吊人胃口的话。”
“不要对不起香昀,我记得在你们的订婚宴上,我曾这样告诉过你。”
“我没有……”
“有没有你不必对我说,只要你记在心里就够了。”蓝允钦跳上车,开了窗,突然伸手扯住他的领带,冷漠地说:“如果有天让我知道你对不起香昀,伤害了她,我会让你付出沉痛的代价。”
李世勋拂开他的手,讪笑道:“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舍得伤害香昀,更不会对不起她。”
“最好不会,也最好没有。”蓝允钦脚一踩,踩足了油门,似要以那高速来影射他所有的怒火。
※ ※ ※
说起读书,每个科目蓝香昀可说样样在行,但是拿着锅铲,她却犹如肩挑千斤担般,以前吃的、穿的样样有人招呼,现在才知道巧妇难为。
煮一顿饭,好难。
要把一个荷包蛋好好的翻个面,更难。
翻来翻去,结果只成就了盘烂了的蛋,更惨的是还错把白糖当盐巴。
一边试吃,她一边自言自语,“没差啦,反正日本人也吃甜蛋。”
成就了一盘烂蛋,接着她想炒一盘青菜,但做了半天不知道要加水的结果,青菜变成了烧焦的黑菜,光看就倒足了胃口,别说要吃它了。
“天哪!我肯定没有做菜的天份。”
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她原本想要借自己的努力成果,来请求江颢平收回成命,但看着自己一道道杰作,她的信心突然消失殆尽。
“看来我非得要滚蛋不可了。”
不过,她还是很努力,继续想要把管家该做的工作做好。洗衣服好了,她决定要做件最简单的事情。
洗衣服只需要把衣服倒进洗衣机内,再放些洗衣粉就好了,她深信这么简单的工作她一定可以胜任。
可是当她来到洗衣机前,将衣服倒进洗衣槽之后,她却站在洗衣机前发愣了好几分钟,然后又开始自言自语,“到底该放多少洗衣粉呢?”
洗衣粉上头当然写有用量,但是她又不知道水槽的容水量是多少,哪知道洗衣粉该要放多少?
“不管,随便给它几勺好了!”
放好洗衣粉,蓝香昀把按键定在高水位,然后盖上洗衣机的盖子。
“现代人真幸福,洗衣服实在轻松自在。”
工作完成一半,她决定要继续当个好厨娘,张罗下一道菜。
她再次走进厨房,准备要把菜下锅时,却听到一阵如雷叫声。
她急忙奔出厨房抵达声音来处,发现江颢平正打开洗衣机,里面则冒出无法计数的泡泡。
“这到底是谁的杰作?”只想着要解决困境,没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江颢平对着洗衣机不停低咒。
当然是她的杰作。惭愧的蓝香昀无地自容,只能垂着头等待发落。
正巧江颢平转头,没发现后面有人,两人就这么撞在一块。
“好痛……”蓝香昀跌了个跤,疼得直叫。
“你……”他诧异地瞪着早该要消失,也以为已经不在的她问:“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因为我已经被录用,当然应该在这里。”忘记自己的杰作,蓝香昀回答得理直气壮。
以为她在意的是钱,江颢平大咧咧地说:“我可以付你资遣费,但是你非得要离开这里不可。”
“你要是赶我走,我便无处可去。”
他压根不信她的说词,更深信以她的条件,绝对可以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哪里都会比我这里好。”
“不会比这里好,我啥事都不会做,又无一技之长,谁愿意请我这么笨的人呢?”为了留下,她不惜用上读书时演话剧的拿手绝活--哭功来。
“不许哭!”
被他一吼,她只得把泪水打住。
“不哭……就不哭嘛!你那么凶干嘛……”吓得她险些魂飞魄散,雷公打雷都没他鬼吼鬼叫来得可怕。
“够了,我考虑看看。”
江颢平的心不是铁打的,他的心肠其实是很软的,而蓝香昀又是少之又少能动摇他的心的女人,他也想要狠心一点,但就是做不到。
“考虑要让我留下?”蓝香昀喜出望外地问。
“考虑帮你介绍一份好工作。”
蓝香昀又哭丧起脸来,“没诚意,要就让我留下,可是你竟想把烫手山芋丢给别人,我真替你的朋友感到委屈。”
女人果真是宠不得的,江颢平火大地低吼,“你不要太过分,我愿意帮你担保就是信得过你的能力,这还不够吗?”
“你看到我的能力就是那样,谁请我谁倒霉,你肯定这样认为的。”她用手指着洗衣机,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