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着急地要替他张罗,莫封骁一把拉住她的手。「别急,我有事想说。」
再次被他拉住手,乔沁禾的脸羞得泛红。
虽然隔着衣袖,但他手心的热还是透过布料窜进肌肤,活络了血液,教她的心跳再次失了控制。
努力深吸了几口气,甩开他的手带来的悸动,她坐在他身边。「你说吧!」
他目光清朗地看着她。「你有想过……之后我们该做怎样的一对夫妻吗?」
「做怎样的一对夫妻?」乔沁禾不知所以地望着他,表情疑惑。
「这门亲虽不是你我所愿,即便没感情为基础,但那日我们既然答应了太奶奶,是不是该当有名有实的夫妻?」
成了亲,两人的下半辈子便繋在一块儿,直到老死,若无情无心,对他或她而言都是一件可怕的事。
所以答应太奶奶之后,他便有彻底落实这门亲事的打算。
「有名有实……」咀嚼他话里的意思,她心口一热,小脸掩不住羞意。
莫封骁的意思是……今晚,他会与她圆房……
关于这点,奶娘也同她说过,拿几本指导新婚夫妇依礼行事的春宫画册佐以口述,让她明白何谓敦伦之礼。
一想到画册上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那一点点羞意在脸上漫成一片火红,她深觉自己的脸就要烧起来了。
只是……今晚她不能与他圆房啊!
「在莫家我不管事,府里上下都知道,太奶奶把你宠上心,要让你做当家主母,但若没榻上那条代表证明圆房的白绢,我怕……府里其它人……或许没办法认同你。」
第4章(2)
莫封骁蓦然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愚蠢。哪个男子在新婚夜时,还与新娘解释必须洞房的理由?
他暗恼自己,却赫然想起有样东西得在今夜交给她。
暂时抛开洞房之事,他起身走到床榻,挪开枕,将藏在榻上暗格的一把金钥放在她手中。
乔沁禾诸异地望着他。
「这把金钥是莫家家业的金库钥匙,太奶奶在我成年时便交给我了,现在交给你,这个家,往后让你当。」
这是太奶奶的心愿,也是祖先们的心愿。
青葱玉手紧紧抓住那把金钥,乔沁禾心里五味杂陈。
莫家的文人事业由京城遍及各省,大小行铺中的员工上千,日后她所作的决定,牵一发动全身,但这些并非是令她不安、沉重的主因……
瞧她拧眉若有所思的模样,莫封骁问道:「这责任重大,你真的确定……」
不待他说完,乔沁禾坚决地说:「不,我要扛,这是太奶奶的遗愿,我可以的!」
她愿意的真正原因在于,她想与他同心一气,最终两人共同扛起家业。
她愿意给他时间,等他将自己、将莫家放上心,这才是莫太夫人真正的遗愿,更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望。
不知她的坚定泰半是为了自己,莫封骁迎向她那双流转着坚定光芒的双眸,感叹道:「明明是弱不禁风的姑娘,却又有如此雄心壮志,究竟是上天善待我,圆了我的志向,才交予你如此大任……」
听着他呢喃般的轻语,乔沁禾心头萦回着太奶奶的遗愿,想缠住他的念头越发强烈。
只是……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
不知她又在想什么,莫封骁起身,简单漱洗后才道:「晚了,该歇了,其它的事往后再说吧!」
一听他说要歇下,乔沁禾忽然紧绷了起来。
察觉她的反应,他缓声道:「若今夜你不愿洞房,我不会勉强你。」
既然都决定嫁他了,怎么会有不愿意与他圆房的心思呢?只是……
她忍着羞意,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我……我只是那个……唉,我先帮你宽衣。」
既然都得同榻,先宽了衣再说。
她羞红着脸走到他身边,准备替他脱下衫袍。
一立在他身前,她才发现自己的身形有多娇小,甚至不及他的肩头。
两人贴得好近,近得她能感觉他的呼吸轻轻拂动自己额前的发丝。
乔沁禾紧张得呼吸困难,动作变得笨拙又生涩。
垂眸瞅着她胀得通红的粉颜,莫封骁拉开她因紧张而发颤的柔荑,柔声道:「我自己来吧!」
鼻端飘进的淡雅香息让他心神一荡,惊觉她竟比他以为的还能挑动自己的心。
他,想要她,前所未有地渴望,全身的血液随之沸腾骚动。
丈夫坚持不让她服侍,让她有些沮丧,她无事可做,怔了会儿才呐呐地说:「那……那我先去……啊!」
蓦地,一双健臂揽住她的身子,她密密贴进莫封骁怀里。
她错愕地望着他,不知他也有如此鲁莽的一面。
终宄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他还是顺应渴望,张臂抱住她。「这么晚了,不上榻,你还想上哪儿去?」
「我……那个……骁……夫、夫君……我……只是想去漱洗。」
她想去漱洗,也想解释今晚她没法洞房,但心一慌,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唤他才好。
见她羞得满脸绯红,连话也说不清,莫封骁忍不住调侃。「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姑娘,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害羞才是。」
她忍不住娇嗔了他一眼,却见他目光中荡着笑意,和她从未见过的火热,刹那间,心怦跳得像是要跳出喉头。
「去吧!」他放开她,背过身脱衣脱靴。
乔沁禾没办法像他那么泰若自然,只要一想到上榻后得面对的事,她感觉自己因为紧张,背上已沁出一层薄汗。
磨蹭了好一会儿,徐步来到榻边,她却因为太紧张而被自己的脚步绊着,直接倒进他怀里。
乔沁禾挫败地叹了口气。
他不以为意地低笑,伸手解开她发上的红缨丝绳。
看着她宛若上等黑绸的墨发披散滑落,衬得一张莹白小脸越发娇美,他叹道:「你真美……」
头一次得到他的称赞,乔沁禾双颊泛出霞彩,艳美得像是初绽的娇花。
情难自禁地伸指刮了刮她的嫩颊,他好奇地问:「是因为抹了胭脂水粉的关系吗?」
疑问才落下,他便有了答案。方才她已漱洗过,想必也将脸上的胭脂水粉一并洗净,此时脸上那抹晕红是天然的颜彩。
凝着她脂粉未施的素净娇颜,他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
感觉他带着茧的指腹画过,带来异样的刺激,她的心颤了颤,伸手便抓住他的手。
莫封骁看着她。「怎么了?」
虽然难以启齿,但不得不说啊!
她轻咬着唇,鼓起勇气。「我……癸水来潮,今晚不能……不能洞房……」话愈说愈羞,语末的话几不可闻。
即便奶娘及喜娘千叮万嘱关于洞房花烛夜的种种,但遇上这状况,她也没办法。
「癸水?」莫封骁一时间没意会过来。
「那个……女人家一个月……」
好半晌,他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又问:「痛吗?」
他家小师妹每月痛得死去活来,不知是不是所有姑娘家都会如此。
他关切的语气让她怔忡,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问。
以为她羞于开口,莫封骁略施劲,将她抱上榻。
突然被抱上榻,乔沁禾连尖叫也来不及,便稳稳地被他搁在身旁。
「你怎么……」
疑惑的语句才到嘴边,她便发现他正动手替她解开霞帔喜服。
虽说两人已拜堂成亲,他是她的丈夫,绝对有资格替她宽衣解带,落实夫妻之实,但这般直接还是吓着她了。
她全身僵硬地看着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被褪去,抑下捡回衣衫的冲动,她又羞又窘地问:「那个……癸水来潮无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