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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情景教谢娇娘看得心里泛酸,想起自己前世小时候家里的日子也不算富裕,父母和哥哥也是这么疼爱她,如今相隔两世,再也见不到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回家,多孝顺父母……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重活一世,依旧让她享受到这样无私的亲情,实属她的幸运。

  这般想着,谢娇娘举筷俐落地分了鸡,鸡腿给了谢丽娘,鸡胸脯给了何氏,鸡翅膀给了谢蕙娘,而她自己则端了半锅鸡汤,大口喝了起来。

  「哎呀,娇娘啊,你身子还没好,要多吃肉。」



  何氏急得想把肉夹回去,谢蕙娘也不肯要,无奈谢娇娘捂了砂锅,恼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让你们眼巴巴看着我吃肉?再说了,娘也要养好身子,家里没了你,我们三姊妹可怎么办?况且蕙娘和丽娘也正在发育呢,多吃些,个子才长得高。」

  「这……」

  见何氏还是不肯吃,谢娇娘琢磨着日后相处久了,总是会让人发现她与原主的性子有所不同,索性决定先挑明了,正色说道:「娘、蕙娘和丽娘,我这次大难不死,想明白很多道理,先前是我性子太软了,免不了受欺负,出事了也护不住你们,以后我要厉害一些,努力找些法子谋生,让家里的日子好过起来。」

  「真的?」不等何氏说话,谢蕙娘先红了眼圈。

  她是家里的次女,按理说家里有事不该她出头,无奈娘亲身体不好,大姊软弱,小妹年幼,她只能装泼辣,打东家、骂西家,努力让外人觉得谢家闺女不好惹,欺负到自家头上时也会掂量掂量。

  如今大姊改了性子,她自觉有了依靠,一时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落泪。



  「不哭,蕙娘,以前是大姊不好,以后有事你不要自己担着,尽管跟大姊说。」

  谢娇娘拍拍大妹的后背,却被大妹反抱着胳膊哭。

  何氏叹气,想要说话却又咳嗽起来,若不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三个女儿哪会如此辛苦。

  谢娇娘好不容易安抚好一家人,早饭也快凉了,三姊妹匆匆吃了几口,谢丽娘便接了刷碗、喂鸡的活儿,谢蕙娘则扛着镐头下地春种。

  谢娇娘自觉比昨日有了些许力气,简单梳洗了一下,跟着谢蕙娘出门。至于何氏,只要不犯咳疾、不用喝药汤,就足以让全家欢喜了。

  姊妹俩一路走到小河边,几个妇人正在洗衣衫,远远见了来人便说起闲话。

  「你们说,谢家大闺女为啥投河啊?我怎么听说她是看中了哪个爷们儿,人家有媳妇,不同意她做妾,她一气之下跳了河啊?」

  「哎呀,你说的不对。我听说是她看中了一个路过的公子,纠缠人家不成,一气之下才跳了河。」

  「你们说的都不对,若是这样,她当时身上缠的那棉被该怎么解释?我瞧着那料子还不错呢!」

  「那就不知道了,要不,你们亲口问问人家?」

  所谓人善被人欺,柿子专捡软的捏。谢家没有男人,平日娘儿四个几乎活得毫无声息,妇人们自然不会惧怕,说起闲话根本不顾忌走近的谢家姊妹。

  谢蕙娘脾气暴躁,闻言就要冲上前去骂人,却让谢娇娘一把拦住,并领着她缓步上了石桥。

  谢娇娘先是扫了一眼妇人们,这才笑道:「蕙娘,你知道吗?据说人死后要去阎王殿里报道,阎王爷会根据这个人生前的善恶,决定此人下一辈子是做牛马,还是投胎至富贵人家。当然,也有些实在可恶的人,牛马都没得做,得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尽酷刑以赎罪。」

  她的声音不算小,底下的妇人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好奇地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望向石桥。

  谢娇娘却是看也不看她们,继续说道:「其中有一层便是专门惩罚那些造谣生事的长舌妇,每日这些长舌妇都要被绑在柱子上割舌头,待得晚上重新长出来,白日再割掉。因为割掉的舌头实在太多了,流出的血汇集成河,舌头比石头还多……」

  「呀!」不等谢娇娘说完,已有胆小的妇人慌忙把手脚从河水里抽出来,却不小心打翻了木盆,洗好的衣衫就这么随着水流飘走了。

  妇人没有办法,只能下水去追,那狼狈的模样,惹得谢蕙娘笑得前仰后合。

  谢娇娘见好就收,扯了大妹继续赶路,留下一群妇人相互对视,不禁有些气恼。

  「还说谢家娇娘是个老实的,这嘴巴可真是……」

  说到一半,许是突然想起那割舌头的故事,妇人们到底存了忌惮之心,赶紧收了话头儿,胡乱洗了衣衫就散去了。

  第一章 谢家娇娘(2)

  而在石桥的另一侧,刚巧有个人牵马饮水,将这场小风波从头到尾全看在眼里。

  赵建硕扫了一眼走远的姊妹俩,伸手拍拍黑马的脊背,慢悠悠地回了南山脚下的大院。

  自小经历了太多,战场又是个得想办法在尸山血海里活命的地方,突然回归到安宁的田园生活,让他难以适从。但方才听得小小的争吵,倒是难得让他扬起一抹笑意。

  这才是过日子吧,无伤大雅的伤害,小小的回击。不过……他没想到那个姑娘居然也会有反击的时候。

  一人一马就这么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下,三分自在七分惬意地走在初春的田野里,然而下田的村人却被吓得远远地避开了,只有年过半百的里正王三叔躲不开,硬着头皮迎上去寒暄了几句。

  待赵建硕走远,立刻有村人围了上来,问道:「三叔,那人是谁啊?怪吓人的呢!」

  「是啊,瞧他好像是往南山下的大院走去,莫非是李老爷的客人?」

  王三叔待众人七嘴八舌的问完,这才干咳了两声,应道:「李老爷搬去南边州府了。这人姓赵,人称六爷,听说是北疆抗蛮回来的抗敌英雄,打算在咱们这里落脚安家,是李家大院的新主子,连同南山下那二十亩好地一起买了。你们可别因为人家脸上有刀疤就说些有的没的,要知道没人家舍命杀敌,咱们如今哪能安心种地啊。」

  村人们虽然平日小心思不少,但本性不坏,听他这么一说,纷纷应道:「三叔放心,大夥儿知道该怎么做的。」

  「就是啊,三叔,这人瞧着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不欺负我们就不错了,我们可不敢惹他。」

  「那就都散了吧。」王三叔摆摆手,刚要转身离开,想起了另一件事,又回头嘱咐道:「你们回家和婆娘们都说说,有那闲功夫就多做点针线,别到处说谢家大姑娘的闲话,都在一个村里住着,谢家大姑娘的名声臭了,难道你们家里的闺女还能好啊?丢的不还是整个小王庄的脸面!」

  「哎呀,是这么个道理。」

  「就是,我们晚上回去就说。」

  王三叔满意的点点头,背着手,掐着黄铜烟袋锅缓缓离去。

  而不知王三叔暗中帮了一把的谢娇娘,这会儿正和谢蕙娘一起用镐头翻着自家的两亩旱田,一颗颗汗珠滴落,偶尔抬头,便被那阳光晃得眼前一阵发黑。

  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实在低下,别说是机械化,就连犁田的牛只都少得可怜,放眼望去,周围百十亩旱田只有一头牛孤零零的忙碌着。

  好在谢家就这么两亩旱田,否则真是没等着播种,人先活活累死。

  但即便就这两亩地,也让谢娇娘姊妹俩忙了足足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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