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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的事每个人都有错,你就……放手吧!”再这么自我折磨下去哪消受得起。

  “放不下,而且为什么只有我要放下?那个人始终不曾放下。”有多深的爱呢!竟然连死也阻隔不了。

  她好后悔,后悔没早点把人给杀了。

  “主子,你冷静一点……”要是当初没做那件事,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少废话,劝人的话我听得还少吗?去,尽量摸到他身边,这一次一定要得手,我不信他如猫般有九条命,能够一再逃过暗下死手。”老天爷再一次辜负便是不公了。

  “……是。”主子的命令,他会尽量完成,即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去吧!我想静一静,若是没做到就不要回来见我,我就当你死了。”该走的都走了,何须有人留在身边,那个人的银铃笑声也飘远了,再也听不见了……

  “是的。”

  灰衣人起身,神色哀戚,仿佛是最后一次见面,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去。

  守护了一生的人儿呀!



  永别了,曾经如此美丽的人……

  第十一章 靠山不在家(1)

  “要打仗了?”

  “还不确定。”

  “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老实话吗?还跟我打马虎眼,你当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宅女子呀!再给我装傻,信不信我劈了你,你这冷心冷肺的臭丫头,人死在你面前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人死在她面前为什么要眨眼,死人还少见吗?要么把人救了,否则见死不救,生与死的选择,何其难。

  不过人没被劈了,桌子却少了一角,沈未尘揉着突然发疼的额侧,想着该怎么抚顺发怒母狮的毛,那口獠牙又利又尖,一不小心就会被咬断了手。

  没瞧见她事儿多,忙得分身乏术,偏偏还要来插一脚,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都三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不理智。

  “娘,你不要捕风捉影,不就还不确定嘛。只听见一点点风声,此事尚未论断,要看朝廷的决定。”虽然八九不离十要打仗,但皇上没下征讨诏书前,切都还未成定数,不可妄言。

  “你爹都在准备粮草了,你还想糊弄我,我看他连着几天睡不好觉,一到了夜里便起来看兵书,研究布防图,你还说不是要战了。”看丈夫眉头深锁的样子,辛静湖跟着心慌。

  开始她的确没打算接受这个丈夫,一度有和离的念头,但人和人之间一旦相处久了,难免有感情,想着他豪爽的大男人作风,她如同回到前一世的部队,不知不觉就动心了。

  生了小女儿胧胧后,有了孩子的牵绊,辛静湖发现她真的爱上了他,沈万里这人是迟钝了些,但胜在爱妻、宠妻,举凡妻子要的无一不应。

  为了他,她学着管好自家院子这一亩三分地;为了他,她收起昔日的爆脾气,专心当个贤妻良母;为了他,她不再打猎,穿上华衣美服,周旋在各家各户只会傻笑和勾心斗角的夫人小姐间。

  更甚者,她还得打起精神应付时不时找碴的继婆婆,赵曼青可说是花招百出,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挤走她,连“人海战术”都用上了,一次又一次地往她丈夫身边塞人,美其名是红袖添香。

  添什么香,她怎么不把身侧的貌美丫鬟给公公磨墨,夜半时分在书房里上演一场火辣春宫秀。

  哼!伤不了分毫却膈应人,让人心里不舒坦。

  别人给我三两糖,我回五斤肉,礼尚往来,次数一多也恶心人,辛静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买下十名扬州瘦马,一气全安排在沈镇南书房,有的铺纸,有的研墨,有的洗笔,还有的酥胸半露弯腰拂尘。总之她允诺了十人,只要将大老爷拐上床,成就了好事,第一次一百两,第二次五十两,之后每次十两,她用银子激励她们“上进”,想要腰缠万贯就各自爬山各自努力。

  重金一撒果然奏效,许久未与丈夫同房的赵曼青气病了,辛静湖耳根子才清静了些,过上几天悠闲日子。

  只是她的心刚放下去又要提起来,仿佛听到战鼓擂动的声音,丈夫练兵练得很勤,和之前剿匪的状态完全不同,夜夜晩归,她坐不住了。

  攸关生死的大事哪能等闲视之,不问个明白哪能安心。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也是防患未然,不管打不打仗都先做好防备,若是真打起来,能及时补给,你也是待过部队的,当知战备储粮的重要性,毕竟谁也不晓得一旦开打要打多久。”打仗最怕无粮,人一饿就兵败如山倒。

  辛静湖不耐烦的挥手。“不要说这种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来混肴视听,你只要告诉我大军何时出发,我方的战备能力如何,有没有可能打嬴这场仗,我听说北戎人兵强马壮。”

  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向来剽悍,力气大如牛,一把弯刀能扫落三个人,擅长草原作战。

  “娘,你想干什么?”沈未尘面上笑着,但两眼锐利的盯着她娘,神情多了警惕。

  辛静湖立即心虚地将头转开,不敢与她透视一切的眼眸对上。“干么,我是你娘,问还不成,你当是审问犯人呀!要出去与人厮杀的是我的男人。”

  沈未尘调侃道:“呦!这会儿就是你男人了,想当初也不知是谁要我想办法,弄什么分产别居,她住不惯满府是人的将军府,要搬到城外别院好偷汉子……啊!娘,别打……”

  “什么偷汉子,这话传岀去能听吗?要偷也偷你爹。”把人拐出去逍遥,好过继婆婆一双贼眼老盯着他俩。

  “是,偶尔偷偷情也是夫妻情趣,我受教了。”娘说的对,咱不偷人,偷自家男人,爽在一个“偷”字。

  光明正大没意思,偷偷摸模才有趣,此时她能明了凌丹云的心态了,不走正道,老是静悄悄地摸进她屋子,原来每个人的恶趣味都相同,越是见不得人越刺激。

  “沈未尘,你皮痒了,连你娘也敢消遣。”辛静湖装凶的横眼,双手叉腰,摆出要教训女儿的姿态。

  沈未尘一笑,把目光放在快放凉的茶水上。“娘,你到底想做什么,直截了当说清楚,不要再装腔作势,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不是爹,而是我,在我面前你能装多久?”

  有种被看穿的慌乱,但辛静湖仍在做垂死挣扎,咬牙不吐实,“哪有什么事,不就是担心你爹,过了三年的安逸生活,我怕他连马都上不了,打仗不是好玩的事,会丢命的。”

  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留神就见红了,严重些非死即残,被丢在战场等死。

  “然后呢?”沈未尘等着下文。

  “还有,大郎才十五岁,我哪舍得他跟着他爹喊打喊杀的,记得我刚来时他才七岁,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和我上山打猎还走不好路,前脚绊后腿摔了一嘴泥……”可是他只是眼眶红了并不掉泪,皱着一张小脸跟她说——“娘,我没事,我们打只鸡给妹妹炖汤。”

  回想曾经发生过的事,感慨万千的辛静湖既欣慰又好笑,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眨眼间还赖在她怀里撒娇的孩子都长大了,为了家族责任和前途走上征途。

  她舍不得,放不下,心里难受,如火焚烧。

  十五岁在现代还是个中学生,哪懂得战争和死亡,他们还浑浑噩噩的背着书包上学去,关心的只有手机和网游,他能适应严苛的军旅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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