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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今晚这洞房花烛夜,还是顺势而为的好。」抚她背脊的手罩在她臀儿上,忽地将她抵向自己。

  「兄长。」她低呼,随即咬住唇,睡意瞬间逍退大半。

  「贤弟过往那么多夜晚在此眠下,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榻上淫我?」

  「噢……」阁主大人又开始一本正经地秽言秽语了。



  「今夜若不弄出一点声响,明日必会收到更多壮阳药。」

  她瞪大眸子。「哪有这种事?」哭笑不得啊,但她最后还是瞪着他笑出来。

  他不答话,身躯已覆上她。

  榻面不大,卸下的长衫内襦和里裤全都落了地。

  惠羽贤一颗心软得能掐出水似,眼角已湿润,身子亦是柔软潮湿,却听他在耳畔用那沙哑噪音低声道——

  「嫣嫣,嫣嫣……我再不会将你留下……」



  她泪水流出,抱紧他,敞开柔韧身子迎入他。

  终于终于,与他在这榻上连成个,让这个独属于她的小地方也染上他的气味与气息,这般亲近亲密啊,系成最最深刻的魂牵梦萦。

  得他一人,被他所得,此心足矣。

  结束这场既拜堂成亲又宴请邻里的「归宁」,在准备高开南离山脚下之前,她家师父对阁主大人有一场闲聊。

  说是闲聊似轻了些,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一场「下马威」……吧?

  她并非有意偷听。

  她是替师父备好了一大壶热茶送到后院去,师父最爱在后院那儿的瓜棚子底下边喝茶、边看棋谱摆局,可她一脚才要跨过通往后院那扇门的门,师父中气十足的声音忽地响起——

  「虽说你与咱是忘年之交,老实说,这桩婚事咱是不喜的,你想想你那乘清阁一大帮子人,什么『寓清入浊世、秉笔写江湖』的,一天到晚追查江湖人的事,一天到晚写啊写的,偶尔还得出面替武林盟那个老家伙开个先锋、打个下手什么的,你不累,可咱们家贤儿往后要跟着你吃苦,咱想想都替她累。

  「实是没法子,谁让贤儿着了你的道,喝了你的迷魂汤,不让她嫁也不成。可你这小子往后要敢欺负我乖徒儿,咱尽管这把年纪,要重出江湖把你乘清阁闹个底儿掉,也不是办不到,你好自为之。」

  惠羽贤不确定后院瓜棚下的人是否觉到她在听壁脚,但就算被抓个正着,她也不在乎了。

  眼眶热热的,心口温暖,想着师父后来见到阁主大人时,总阴着张脸,原来是怕她日子过得辛苦,所嫁非人。

  而另一方,阁主大人在静默一会儿才淡然出声。

  「前辈无须忧心,在下会好好看妻子,不让她受委屈。」

  「如此最好。你小子最好说到做到。」

  「在下自认扳腕子的实力比得上任何人,绝不会将前辈的爱徒输了出去。」

  「呃?你……你、你……」

  「嗯,不对,这跟扳腕子无关,是在下爱护妻子,绝不会拿她去赌。关于这点,请前辈放一百二十个心。」语气从头持平到尾。

  「你!咱……咱那是被武林盟那个老家伙、老匹夫骗了去,他使诈讹我,要不咱扳腕子会输他吗?不不不!是咱根本不会去赌!」气跳跳,吼声都带鼻音了。

  惠羽贤骤然间无言兼无力。

  师父「被虐」,她欲跳岀去护卫却不知能说什么,仅能在内心默默替阁主大人向他老人家致歉,并暗暗起誓,往后定会好好管教,再不让主大人拿「扳腕子」、「赌输了」这样的话说嘴。

  启程离开的这一日,她对师父和师娘行跪拜大礼,尽管强忍离别意,泪水还是濡湿脸蛋,止也难止。

  师娘将她扶起,当着阁主大人的面对她叮嘱。「好孩子,既选定,出嫁了,便好好随他过日子吧。」

  她吸着鼻子,双眸睁得大大地认真听话,用力点了点头。

  师娘又道:「凡事能忍则忍,真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别让人欺负了去,不能坠了南离一派的风骨。」

  「是。」抹掉泪水,她抬头挺胸站得笔直,完全不知被晾在身后的阁主大人白皙俊庞已隐隐变色。

  师娘再道:「当真被欺负了,日子过不下了,就了断一切归家吧。南离山脚之下,只要师父和师娘还在,就有你安身立命之所,即使哪天师父和师娘不在了,这屋房还在,田圃都在,亦足可让你头顶天,脚踏实地地走下去。」

  「师娘…………」她跪地放声大哭。「师父、师娘,徒儿不走了,我不嫁了、不嫁了!」

  凌渊然顿时黑了脸,黑得透澈十足。

  他求娶路程艰辛,风雨闯过,几经磨难才将他瞧中的这碟菜扫进肚腹,姑娘都连嫁他三回了,如今竟嚷着不嫁了,是要他再将下肚的东西吐出吗?

  更教他脸黑的是她家师父乘机「落井下石」——

  「贤儿不嫁也好啊!走!为师帮你把包袱拎进房里,咱们师徒俩今晚喝酒吃菜赏月,痛快!」

  幸得结果没有演变成那样。

  就在阁主大人又要「发疯」准备劫人的前一刻,师娘再次扶起哭得泪涟涟的惠羽贤,将她交到凌渊然怀里。

  直到这一刻,这位南离一派的女老前辈才将目光对准他,瞬也不瞬直视。

  「莫要负她。」简单几字,凛冽迫人。

  凌渊然没有答话,而是扶着哭成泪人儿的惠羽贤跪正。

  他朝这一对当年受他所托、将妻子养育成才的老前辈们磕头。

  嫁乞随乞,嫁叟随叟,嫁了阁主大人,只能跟着阁主大人走。

  只是返回松辽北路乘清阁的这一路上,好些天惠羽贤都有些提不起劲,这让凌渊然心里颇不是滋味,却也无计可施。

  仅能说,南离一派的女老前辈手段硬是了得,在他们启程离开前当他的面使出这么一狠招,是要他彻底明白,他们两老在妻子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亦是要他有所觉悟,他们随时能唤妻子归家,所以,他需得好自为之。

  稍值得庆幸的是,他家「贤弟」还是十分迷恋他这具「江湖第一美」的身躯,床笫之间依然抵不住他的攻势,每每将她占为己有,见她眼神迷离,搂紧他颤抖,他才能感到心安,为她的攀附和依赖而感到满足。

  只是越想求得心安,他要得越狠,彷佛虫族毒胆犹滞在体内的暴乱感再临。

  他隐隐已有自知,再如此下去极可能伤害到她。

  两人之间确实得缓缓啊……

  这一日过江,他们进城,立即有武林盟的人过来相迎,说是当地的武林盟分舵出了点事,需与乘清阁主相商。

  凌渊然遂放了自家「贤弟」半日清闲。

  在武林盟的安排下安顿好宿头后,他没带惠羽贤进武林盟分舵,暗中却让玄元盯着。

  这一边,惠羽贤亦知心绪不好再这般起伏不定,当真在拜别师父和师娘之时才深切体会到,她是真的嫁人了,再不能心里想着、念着,就啥也不顾地回南离山脚陪师父和师娘过小日子,她嫁人了,已启动另一段人生。

  这几天是为难阁主大人了,对她颇多包容。

  只是每夜他求欢,有时是过分切了,幸得她的身子胜在强健具韧度,顶得住那样的「锻炼」,甚至渐渐熟知其中蜜味,常是嗅到他的气息、听到他声音,身子便先软了半边,非常不争气。

  可尽管两具身子无比契合,心却似有若无起了罅隙。

  她知道阁主大人心里有事。

  她知道是拜别师父和师娘那日,她一时难受骧嚷着不嫁人,把阁主大人惹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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