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主大人「为敌」是一件身累心更累的活儿,她伏在榻上细细喘气,男人则伏在她背上嗅着、舔着、挲摩着。
「即便是汗,在贤弟肤上都是香的。」
「凌渊然你、你……」她欲提气再战,回首却觑见他眉目舒匀、唇上有道翘翘的轻弧,竟隐约露笑,很像以往那处表如玉温润、内心正打着一箩筐鬼主意的阁主大人。
一时间她又看懵了,唇再次被掳劫。
她被吻到肌肤泛出一层红,身躯仍绷着。这是长年习武之因所造成的,身遭「袭击」,即便处在弱势,仍会绷紧身心灵,等待反败为胜的契机。
不知捏了多久,背后的男人忽然没了动静,静到她提着一颗心又想回眸去看,却听到他竟低低笑了声。
「贤弟将老祖宗认下,亦对吾家娘亲接喊娘了,你以为犹能逃过为兄的手掌心吗?迟早你与我是要做尽的,贤弟还是早些觉悟得好。」
他俯首,在她的琵琶骨间烙下一吻。
阁主大人淡淡撂下那一句话,再蜻蜓点水般落一吻,下一瞬他翻身坐起,扯来榻边的薄毯将她兜头罩脑整个蒙住。
惠羽贤挣开头上的毯子爬坐起来时,房中早不见男人身影。
之后她定下心来仔细想了,想过又想,想得彻底。
首先,阁主大人为何知道她已把他家娘亲当作自家的阿娘来喊?
他出关之事,乘清阁自是派前去绿竹广居知会了,但他尚未回去探望,应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这等「小事」。
再来,她好像……真的还没完全觉悟啊。
是说都要拿一辈子去等他一个了,此生仅求他这个人、这颗心,那么,他压着她做那些肌肤相亲的事,她为何绷得那样紧、那般难以放开?
究竟为何?!
关于此点……老实说她想到头快破掉。
但终于啊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到底还是寻出症结所在。
那日被阁主大人挟回山腹内的瓮室,他不管不顾就手来脚来,嘴上更说着气人的话,她当然得一挡再挡,哪里能乖乖就范。
接着是她采完晶石、他出现在她房中的那一回。
他一样一出手就来硬的,硬的不或就哄她心疼,待她发觉之后又将她压倒在榻上……
然后她就懂了,他一直「镇压」她,她就本能地要去反抗。
其实她也觉悟了,他压她,她大可压回去,礼尚往来嘛,更何况他是她心上之人,是她想用一生长伴、去喜爱去心疼之人,岂能由着他为所欲为而不结结实实地回敬几番!
这两天,晶石瓮室的修复进行得如火如茶。
老祖宗负责下达指示,身为「罪魁祸首」的那一个却只会往外跑。
化除忠族毒胆的阁主大内力已非同日而语,惠羽贤领教过他神人级的绝世轻功,实猜不出他事到多远,且都干什么去了?
如今连玄元都不知道往哪里追他,这可怜孩子只得落进她手中,鼓着脸被她抓来一块儿听命办事修瓮室。
架着高高的木梯,将那天采下的晶石按老祖宗指定的地方嵌合入瓮室天顶,位置皆是算准的,一片片相叠相接相合,推进最后一小片时,如榫卯入孔眼,整座晶石瓮室终复完整。
接下来就是山腹修整之事。但依老祖完所说,这事简单许多,只需将被浊开的土往深洞里回倒,压实了再倒,如此不断重复,直到把洞填结实了便成,其余的就交给这一片地灵之气去默默涵养、静静滋润。
完成晶石瓮室的修复,惠羽贤把全身灰扑扑、还想找巨蟒打架的玄元,推进温泉小室里要少年洗个干净,这孩子原来还跟她拗,顶着头想往外,黝黑脱蛋得像两颊各塞进一颗卤蛋,未料竟是成群使役的黑蛛围堵,才堵得他不得不低头,认命洗了个澡。
少年天不怕、地不怕,连得老祖宗都没在怕,却是害怕……蜘蛛?
惠羽贤忍笑忍到全身都在抖。
她终于明白少年为何每每跑来都只爱待在山腹外的谷地找巨蟒玩耍,即便进到山腹也仅待在受晶石山壁照亮的地方游荡,毕竟进到幽暗的山腹石道往更深的地方行去,碰到黑蛛群的机会大了去。
此回被她揪进山腹深处帮忙修整瓮室,都不知这孩子是起多大的勇气啊,为了慰劳少年认命的援手和强大的勇气,她把这山腹中总会按时出现的热腾腾饭菜分了大半给他,把烤得香喷的鸡腿也让给他啃食。
当然,她是绝不会让少年知道,那些神秘出现的膳食,很可能是那些受强大气场所支使的黑蛛们分工合作而完成的佳肴。
毕竟有时保无知是种幸福,对于山腹中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希望少年可以继续无知下去。
这一晚,她亦将同样灰扑扑的自个儿弄得干净清爽。
吃过晚膳后,她去跟老祖宗们请安,顺便随老人家们练了小半个时辰的幻宗行气,气行圆满了才回自己房里歇下。
此一时分,窗栏外浅淡的银光是月色透过晶石所润,是一种迷离偏冷的色调,与白日煦而不热、暖而不燥的天光很不一样,却都是她所喜的。
她除衣上榻,望着窗栏外的晶石月色,眼皮渐沉。
就在蒙蒙胧胧之间,有人爬上榻,就在她背后大刺刺躺落,一只阔袖还直接横过她腰际。
「睡了?」阁主大人低声问。
察觉到有人,她双眸陡睁,身躯立时绷起……他怎可能不知她是睡是醒?!
可恶!他这是已异变到天怒人怨至极,变本加厉到让人想骂都找不出词。
「真睡了啊?」他握在她腰上的手有意无意地往上挪,似要探她胸房。
她倏地一把抓住他,随即转过身面对他。
「原来是醒着的。」凌渊然嗓声低寒,宛若窗栏外那一淌偏冷调的月色。
「本是睡着的,可兄长偷偷摸摸上榻,探出魔爪,行径近似采花淫贼,小弟自然是被惊醒了。」总不能一直「挨知」,她要振作才行。
「我要真偷偷摸摸,贤弟以为自己察觉得出?逃得了?」略顿。「是谁那日被解了衣带、裤带却犹然未知?」
轰!
惠羽贤一张俊俏脸蛋顿时胀红,血气都上脑门了。
她揪紧他前襟,一副想找人干架的气势,扑过去重重把唇压在他嘴上。
他原是面无表情,此时眉心却一蹙,颇感惊奇似。
被动地遭她用唇狠压,碾压一阵后她倏又退开,因憋气憋太久竟气喘吁吁,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在喘,面前男人除一张俊唇被弄湿弄红,从容不变。
泪丧啊。
他忽然以指节挲她脸肤,这是以往他常对她做的。
「贤弟要淫我,很简单的,为兄任你来淫,不须你费这么大气力。」
他这是……
不行!她要越挫越勇,勇往直前啊!
「我就淫你!」她气到,大喝一声为自己壮威,翻身跨坐在他腰上,揪着他的衣襟很霸气地往两边一扯——
袒露在她眼前的男性肌肤彷佛镶着光,如珍珠般温润,漂亮的锁骨间垂坠着红线,红线底下的那方白玉半月玦就躺在他胸前,在他两乳之间。
如同她的,亦是一般。
一时间霸气荡然无存,剩下的是温温脉脉的情思与念想。
第17章(2)
知道她瞧见什么了,凌渊然抬起一臂,两指缓缓触向她乳间,隔着中衣薄薄的一层衣料,轻易触到那另一半的半月玦。
「那日解了贤弟衣带,探手去摸,是摸到它了。」他慢悠悠道:「知贤弟确实贴身戴着,未忘婚盟,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