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想近日的自己,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之处,除了比较忙碌加上有些用脑过度的关系,每天一沾枕就睡得跟死猪一样,池少霆每晚是何时上床睡觉,早上又是何时起床出门的她都不知不觉。
想到这儿,她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她这个人妻过得也未免太舒爽了吧,丝毫没尽到身为一个妻子的责任与义务,而且重点是,这里可是男尊女卑、三从四德、内外有别的古代,她这样的懒媳妇若不是嫁给了池少霆的话,恐怕早被休个十回八回了。
「在想什么?」池少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与依旧有些苍白的脸颊,柔声问道。
「在想我都要被你宠坏了,以后要怎么以身作则教导媳妇?」江夕荷对他说道,话一说完她就愣住了,整个人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了?」池少霆担心得不得了。
「你……」江夕荷欲言又止。
「到底是怎么了?对我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吗?」池少霆急死了。
「不是不能说,而是不确定,不想你跟我一样为了一件不确定的事心情起伏不定。」江夕荷有些分神的道,思绪还集中在她口中说的不确定那件事上,惊疑不定的想着,可能吗?
过去这段时间,她的日子过得真的是太忙碌了,压根儿就没去注意过那件事,更不记得「它」上回来访是多么以前前的事,是一个月内还是一个月前,还是更久之前……
「夕荷,到底是什么事?告诉我!我不介意为它心情起伏不定,我想陪着你,喜怒哀乐都一起。」池少霆握着她的手,坚定不移的对她说。
江夕荷眨眼回神,不由得对他微笑了起来。她说:「不是什么坏事,我只是担心告诉你之后,让你心生希望,最后却又失望。」
「希望又失望?到底是什么事?」池少霆都快要被她搞糊涂了。
江夕荷正欲开告诉他,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步声,伴随着迎夏急匆匆的通报声,「大爷,大夫来了!」
「快!快请太夫进来。」池少霆立刻扬声道。
江夕荷只好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再咽回肚子去,心想着这样也好,让大夫确认后再说就不会有错了。
听见主子的吩咐,迎夏立刻领着大夫走进厢房里间,池少霆则是从床边的椅凳上站了起来,让位给大去坐下来仔细的爱妻诊脉。
大夫年纪不大,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威严的,应该不是普通的大夫,至少他一定常进达官贵胄之家替那些夫人、小姐们看诊治病,不然不会这般从容镇定。
江夕荷伸出手来,看大夫凝神定气的替她把脉。
第十八章 有孕了,天行道(2)
房里一片静默。
过了一会儿,只见大夫将搭在她腕上的手收了回去,开口道:「恭喜夫人,是喜脉。」
江夕荷顿时喜上眉梢,她果然没有猜错,她怀孕了。
「大夫,你再说一次。」池少霆难以置信的要求道,深怕自己刚才没听清楚又或者是听错了。
大夫笑了笑,应要求再次开口道:「恭喜池大人,您夫人这是喜脉,两位不久之后就要做爹和娘了,恭喜。」
「我没听错对不对?」池少霆看向床上的爱妻问道。
江夕荷笑盈盈的对他点头。
池少霆倏然间就从原地上跳了起来,像个孩子般开心的大叫道:「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恭喜大爷,恭喜大少奶奶。」迎夏满脸笑容的开口贺喜道,也替主子觉得高兴。
「好,有赏,有赏,哈哈哈……」池少霆开心的哈哈大笑,整个人已经开心到得意忘形了。
江夕荷真没想到他会开心成这样,笑着开口提醒他,「相公,大夫还在呢,别让大夫笑话你了。」
「不敢,不敢。」大夫拱手道,一顿后又有感而发的微笑道:「从池大人真性情的反应可以看出两位伉俪情深,令人生羡。」
「大夫目光如炬。」池少霆笑容满面的点头应道,让江夕荷瞬间便红了脸,赶紧开口转移话。
「请问大夫,有什么禁忌需要我特别注意的吗?」她问道。
「夫人要多休息,忌劳累,还要多补充些营养的食物。」一顿,大夫又说:「一会儿我写张饮食所需与禁忌的单子留下来。」
「那就麻烦大夫了。」
「应该的。」大夫起身准备告辞。
「迎夏,你留下来照顾夫人,我送大夫出去。」池少霆开口道,因为他还有好多问题要向大夫请教,毕竟家里没有一个有经验的长辈在,他必须熟知一切与怀孕相关之事以防万一。
或许,他该写封信到芳州,看看三位舅母有哪位可以到京城来住段时间,帮他坐镇府内看顾他怀孕的小妻子?
嗯,待会就来写信。
孩子……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要当爹了!他要当爹了!
信,快马加鞭的送往芳州。
人,快马加鞭的赶来京城。
前后只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庄守诚便已带着妻子张氏与两大车的药材补品上门,入住到他们的新宅里。
这边的举动虽没大张旗鼓但三辆马车的出入自然瞒不住池家正院那头,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前段期间大兴土木的隔壁宅院竟是被继子夫妻给买了下来,并且和他们所居住的宇轩院打通了,让他们的小院扩大了十倍不止,比整个正院——不,比整个池府都还要大!都还没分家就置私产,他们眼中可还有父母的存在?
李氏眼红到不行,又气得不行。
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想破脑袋寻找赚钱的法子,又省吃俭用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存一笔钱,却在前阵子全赔给了池少霆她就心塞,再得知此事,她血都呕了出来,当天就病倒了。
至于池正焕虽对此事也有诸多不满,可是现今太子对池少霆的倚重与信任,比对他这个前少傅不知胜过多少,他又怎能为这事去惩戒儿子,触怒太子呢?所以几番犹豫之后,他还是决定忍气吞声了下来。
池家正院那两位如何心气不顺都与江夕荷无关,她正忙着适应与享受三舅母张氏无微不至的照顾。
三舅母张氏是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长得慈眉善目,身形圆润丰腴,很有妈妈的味道。
当然,这个妈妈指的绝不是怀安城江家二房里的那个王氏,同样身为母亲,王氏连张氏的一个手指头都不如。
提到怀安城江家,听说她那位太守三叔日前因贪渎被人参了一本,情节虽不是太重大,但毕竟是犯了错,因而已被调离原职。
听说此事与三舅母的娘家似乎也有所牵连,但张家财大势大,哪是江家那五品地方官家境能比的?所以张家能撇得一干二净,江家却只能成为那只代罪羔羊。
然后还听说——不对,这不是听说的,是池少霆亲口对她说的,说江家从张家那里得知了他的身分,曾派人送信过来要他想办法斡旋解决此事,结果他冷然回道:「那奏本便是我让人参上去的。」把来人吓得当场傻在那里。
江夕荷好奇的问:「那奏本真是你让人参上去的?」
「嗯。」池少霆毫不否认的点头,然后告诉她,「前阵子我帮太子做事,寻线顺藤摸瓜发现你那位三叔竟也牵扯到那件事里,看他的情况应该是不知内情只是被人利用罢了,可是这只是刚开始,谁知以后会成什么样子?我想了一下,找了这个理由把他摘岀来,免得日后牵扯过深,最后落到要被抄家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