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方特助虽然不明白为何手机电脑会摔坏,但他已经习惯使命必达,应下话后,他让司机加快车速。
「需要多久时间?」蒋默安问。
方特助看一眼手表,心里默算之后回答,「两个小时之内。」
「好,我等你。」
只是,当方特助回到公司,打开董事长办公室门时,看见满屋子的凌乱不禁呆住了,这是恐怖组织入侵吗?强烈惊吓后,他飞快地找手机电脑,但满地的文件……天,两个钟头哪够?他苦着脸,抓抓满头乱发。
章育襄皱皱眉头,蒋默安要在这里办公?
不过那是他的人身自由,他管不得。「我有几个疑点,但郑品疆不知道跑到哪里,我没办法问。」
「什么疑点?」
「第一,杨特和郑品疆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意外,郑品疆甚至从台湾带来四个身手不错的兄弟。」如果不是他们,肇事者早就驾车逃逸,他们是从哪里知道,有人将会对蔓姨不利?
「也许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蒋默安嘴巴这样说,心里却不完全同意,特特不喜欢麻烦别人,这样大张旗鼓地出现,必有其原因。
「事情发生后,郑品疆的处理方式太奇怪,我不懂,为什么要谎报三人的死亡?但他一味坚持,蔓姨和宁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支持他的决定,从郑品疆透露出来的话中,这个决定出自特特。」他看一眼特特,她微皱眉头,似乎睡得不安宁。
「等特特醒来,我再问她。」蒋默安说。
「好,那我先过去董事长那边。」
「嗯。」蒋默安应声,章育襄转身,这时床上传来动静,两个人同时回头,特特醒了。
特特张开眼睛,蒋默安出现眼前,她静静地望着他,又来了,每次心慌意乱、处境窘迫时,就会作有他在身边的梦,这个习惯实在不太妙。
缓缓闭上眼睛,彷佛她又看到坐在书桌前的蒋默安,她靠近,他便抬头对她微笑,没说话,一个微笑就让她的脑袋吞下大量迷幻药。
她看见帮自己挑衣服的默安,他没什么钱,却是一攒够钱,就慷慨大方地给她买洋装,让很久很久没当公主的她,重新当回公主。
每次出门前,他喜欢给她挑选衣服,他坚持两人穿情侣装出门,他说:「我喜欢你身上贴着『蒋默安专属』的标签。」
她看见站在厨房前,蒋默安高瘦的背影,月历上有一排红色的圈圈,那是她的生理期,他老在她的生理期之前,细心检查抽屉里从十三到三十二公分的卫生棉尺寸齐不齐,柜子里的红豆、巧克力,需不需要补货。
他对她的宠,在每一个微小的地方,让她随时随地感受得到。
这样的行为……谁会不相信他待自己是真心实意?
她应该对他生气、怨怼的,但那些微甜的记忆,一堆一堆地塞满胸口,数量太多,多到她装不下负面情绪,多到她无法遗忘他,多到……两千多个日子过去,她依然想他。
怎么办呢,念念不忘一个已经分手的男人,她如何让自己的感情路继续往前走?
「唉,我还以为醒了。」
是章育襄的声音,紧接着……一声熟悉的叹息,她一个激灵,整个人迅速清醒,张开眼看向脸上青青紫紫,像被刑求过似的蒋默安。
真的是他!不是梦境……
「她真的醒了!」章育襄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蒋默安急忙问。他摸摸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又说:「医生说你有脑震荡现象,需要再观察,你会不会觉得恶心?想不想吐?」
他的体贴一如多年前,好像两人之间没有分手这件事,他怎么可以这样自然?
她皱起眉,深吸气……她想起来了,是她想见他,是她让阿疆找他,所以他和阿疆……打架了?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阿疆真聪明,可他也真笨,为什么不闪!
不自觉地,心疼浮上眼帘。
看见她的眼神,蒋默安的心情无比畅快,她还在乎他、心疼他?快乐在他脸上现形,让他已经够精彩的脸变得更精彩。
害怕自己受他影响,特特别开目光,对上章育襄,口气刻意清冷。「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好,不急,我先帮你把床摇起来,会痛的话,要告诉我。」
蒋默安摇起病床,在她背后垫枕头,然后帮她倒杯水,把冷气的温度往下调,检査点滴有没有正常……
蒋默安和杨特的反应两极化,一个热烈、一个冷淡,显然两人心里想的、要的不一样,莫非是当年的分手,某人处理得非常糟。
勾勾唇,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章育襄坐到特特正前方,回答:「你说,我们听。」
蒋默安不满,不满章育襄占掉他的位置,但他没时间反应,因为特特困难地抬起手,指指旁边的柜子。「我的皮包里面有一个随身碟,里面有几个档案。」
「关于什么?」蒋默安问。
特特不愿意看他,但这会儿她还是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关于你写给我的几封信。」
信?六年前的吗?那些信每一封他都保留着,他能够倒背如流,因为他曾经企图从信里找出被自己忽略的讯息,找出她移情别恋的原因,但是,并没有。
现在,他懂了,因为她从没有移情别恋,哪来的蛛丝马迹?
是一年后的蒋默安,写给一年后的杨宁的信。
什么意思?!章育襄和蒋默安互视一眼,章育襄拉过小桌,把自己的电脑拿出来,蒋默安转身去柜子里找特特的皮包,翻出她说的随身碟。
接下来的一个钟头,两个人看着电脑,震惊得无言以对。
第10章(1)
这种事,就算拿到国家科学研究院,也没有人可以解释。
信件穿越?太离谱了,章育襄直觉回答,「这是恶作剧!」
蒋默安直觉反对。「不是恶作剧。」
特特没有评论两个人的反应,自顾自往下说:「我是因为日记档案,才晓得我母亲会遭遇意外,如果不知道,以我对杨慕生的憎恨,我绝对不会跟着妈妈到上海,更不会让宁宁放弃指考,更不可能劳师动众让阿疆带几个弟兄一起过来。」
特特的说法合情合理,即使章育襄想大喊荒谬,却反驳不了摆在眼前的事实。
蒋默安接在她的话后头,缓缓道:「这个邮件帐号,是我在三天前刚注册的,因为我发现有骇客潜入我的信箱。」
但第一封信的日期却在六月六日,距离现在十几天后,光是这一点,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他相信,这封信来自一年后。
「问题是……要怎么解释得通?」章育襄还在挣扎。
「解不解释得通很重要吗?与其纠结在这点,不如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应对。」
蒋默安的思绪飞快转动,脑海中已经形成「优先处理」、「着手调査」、「急事缓办」的各个步骤。
章育襄翻白眼,是怎样,想在初恋情人面前争取表现啊?「好啊,你要怎么应对?」
「如果日记上说的全是真的,那么我们必须分成三个部分进行。第一,采集杨瑷、杨嘉的检体验DNA,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董事长的亲生子女。若此事无误,这次的车祸就有了可以怀疑的对象。」
章育襄同意,「一年后的董事长」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然怎么会把财产全部记在他和默安名下,在这次的遗嘱当中,江莉雰母子至少能分到五分之二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