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往他的脑门狠狠一敲。「我看最乱来的人是你,没规矩!」
痛!小葫芦无辜的撇嘴。「你不也觉得大人太乱来了……我知道了,嘴巴封起来就是了。」他赶紧用双手捂住嘴。
「小葫芦真的被大人吓坏了,神医大叔说了,若非大人随身带他特制的解毒丸,只怕大人连见到神医大叔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生死有命。」祈儒风转身走向八角亭。「皇城有投有消息送来?」
陆鸣紧跟在后应道:「不久之前从皇城派来的信差带来了口信。」
「什么口信?」
「风平浪静。」略微一顿,陆鸣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意思?」
「风平浪静会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安好。」这回不惜重金买来南方罕见剧毒想杀害诚王爷,皇上不可能再坐视不管了,因为在背后操纵此事的人很可能是冲着皇上来的!
二十三年前帝王之星升起,三年后守护星出现,他的师父便断言诚王爷就是守护星,且帝王之星和守护星命系一线。换言之,诚王爷一死,皇上的命也难以保全,因此真正想杀害诚王爷的人,目标其实是皇上。
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而他是在无意间偷听到先皇和师父之间的对话,方知此秘密。
他的师父是精通天文历法的博士,皇上出生那一夜天空出现异象引起先皇和几位近臣争论,先皇于是在他们的查探寻访之下找到了师父,来到梅树林向其请益。
若说,这位意图杀害诚王爷的人真正目的是龙椅,为何会知道这个秘密?据闻,先皇为了守住秘密,诛杀所有知道的人,而他的师父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是因为师父以他为筹码。
师父说他是百年难寻的奇才,愿意倾其全力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他,而他将辅佐帝王成为千古圣君。
帅父是存活下来了,可是为了防止多疑的先皇出尔反尔,自个儿毒哑了喉咙,从此再也无法言语。不过正因为如此,师父从此成了先皇私下请益的老帅,而他因此有机会跟先皇切磋治国理念。先皇很赏识他,于是将他送进东宫成为太子的老师。
先皇在龙驭殡天之前,想必将此秘密告知了当今皇上,而皇上必定也认为意图杀诚王爷之人志在宝位,这两年一直隐忍不发,是因为时机还未成熟。
新君登基,稳住政局乃是首务之要,其他的事都只能暂且搁下。
可如今朝中情势稳定,对方的手段却越见激烈,皇上怎能继续放任下去?
是谁想窃取皇位,皇上心里或多或少有个底,只是这其中还有诸多疑点教人猜不透,若没有确实掌握证据,不宜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此刻皇城才会一片「风平浪静」。
陆鸣想了老半天,就是想不明白,不禁搔了搔头问:「既然没事,何必派人捎来口信?」
「总管大概怕我担心。」祈儒风在石椅落坐,小葫芦赶紧汲水泡茶。
这时,一位奴才快步走进安乐居,来到八角亭。「少爷,一位从皇城来的三爷登门拜访,他说是少爷的朋友。」
略微一怔,他实在不敢相信。「三爷?」
「是,他自称三爷,生得比姑娘家还漂亮,一身贵气,还带着三名护卫随行,总管说必定是贵公子。」
若真的是他,皇上怎么会放人离开皇城?倒不是因为他在外面会添乱子,而是出门在外,安全堪虞,皇上怎能安心?
静下心来,祈儒风淡然的道:「告诉对方,我身子不适,暂且不方便见客,请总管小心伺候,绝对不可怠慢客人。」
奴才应允了声,便告退离开。
「大人,这位三爷难道是诚王爷?」陆鸣迫不及待的问,其他两人也好奇的瞪大眼睛。他们才开过玩笑,诚王爷就跑来湘州府,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别急,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过几天?」
「我辞官返乡不就是为了养病,总要请他等上几天。」他猜,王爷可以容忍被冷落的天数最多三天,届时无论他病了还是死了,这位贵客都会直接杀进来。
没错,这会生龙活虎站在诚王爷面前,一定会让他误以为大人辞官养病是种托词,教他等上几天也好,不过,怎么觉得大人的心思没有这么简单?
细细品味一盏茶,祈儒风起身步下八角亭。「我累了,去歇会儿。」
你看我,我看你,三人互看了一会还是没有答案。
他们家大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啊?
来了三天,竟然迟迟见不到主人一面,这会不会太过分了?她就不相信他病重到连见客的力气都没有!明明他还能千里迢迢从皇城回到湘州府。
明知道她挂念他的病情,却教她一等再等,这根本是故意的嘛!
会不会因为她差一点害死他,他索性借机整她?
好吧,她有愧于他,可是三天也够了,今儿个她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人!
她命令李妍随手抓了一个奴才带路,刀子架在脖子上,这位倒霉的奴才只能乖乖领着她们来到安乐居。
一踏进安乐居,就见到站在房门口一左一右的两名护卫,不过,今儿个她谁都没有放在眼里,若有人胆敢阻挠,她一定会教那个人后悔!
「诚王爷!」陆鸣和陆狄同时惊讶的走上前挡住她。
「这里没有诚王爷,只有三爷。」她用手指示他们让开,别挡她们路。
「大人的身子还很虚弱。」陆鸣态度恭敬的婉谢探访。
「等过些天大人身子转好,会设宴款待王……三爷。」陆狄也是必恭必敬,但拒绝之意坚决。
「你们两个可知道违抗圣旨是死罪?」言下之意,她手上握有圣旨。
这回不用她指示,他们互看一眼,立刻退到两旁,方便她直接进入房间。
她急如狂风的从外厅杀进内室,总算见到挂记在心的人。不过,她完全没想到会见到他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模柞,心脏差点儿蹦出胸口,她赶紧转身背对着床。
「我有病在身,不能起身恭迎,还请三爷恕罪。」祈儒风的声音听起来还真有几分病人的样子。
她摸着发烫的脸,用不着铜镜,也可以知道有多么嫣红。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气息,她转身面对他。「左相大人真的伤得很重吗?」
「三爷要不要检查我的伤口?伤口总不能造假吧。」他作势准备宽衣解带。
「不、不用了,我又不是说你造假,只是……神医医术高明,既然连那种罕见的剧毒都可以解,怎么可能没有法子调养你的身子?」这个家伙怎么老吓得她胆战心惊?
「师叔当然有法子调养我的身子,可是,这种事急不得,慢慢调养,身子方能健壮……」他轻咳了一声,好像真的很虚弱的样子。
「你怎么了?」她担心得上前瞧瞧,可是又不敢靠得太近。
「没事,我只是身子变虚,还死不了人。」
「皇上为何不派太医诊治左相大人?」
「我师叔的医术在丹凤王朝无人能及,他都无能为力了,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这时,小葫芦端了一碗汤药进来,恭敬的向二爷问了安,便小少翼翼在床边坐下,准备伺候主子喝药。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太笨手笨脚了,他就是无法顺利喂汤药。
「我来。」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取走小葫芦手上的药碗,小葫芦没有异议的立刻让位,而她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