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她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不不不,这才不可能呢!
因为这可怕的想法,她远远把他甩到身后,一口气直奔二楼阳台,掀开洗衣机,打算用忙碌掩饰心中的羞慌。
也许是他之前做了抢救措施,泡泡的范围不算很广,大部分都被水管冲了开来,但洗衣槽里的衣服还是盖满了泡泡。
她拨开泡泡,从里头榜出几件衣服。
「你为什么没有把深色衣服分开洗?」韩秀蹙眉,看着洗衣机里那温在一起的五颜六色衣物。
卫冀腾揺揺头,看着自己造成的惨状,也觉得困宭。
他也不想把事情槁到这种地步啊……
她又捞出几件,倒抽一口气。「老天,你连针织衫也丢下去,你不知道这种衣服要用网袋装起来,否则很容易变形,或是被衣物上的饰品钩伤吗?」
闻言,卫冀腾更懊恼了……
「毛衣!」
她惊叫一声,从洗衣槽里榜出一件藕紫色毛衣,直接翻开布料成分的标签。
「果然是百分之百纯羊毛做的……」
她抱着那团毛衣,差点呻吟出声。
好好的毛衣就这么毁了,最令人捶胸顿足的是那件毛衣还不是普通羊毛做的,而是百分之一百喀什米尔羊毛!
这男人太败家了!
灾情实在惨不忍睹,她索性把所有衣服捞了出来,将可以一起洗的归类在一起,再把需要抢救的衣物分类到另一边,并从洗衣机旁边拿起漂白水,抢救那些被染色衣衣物。
漂白很简单,但困难的是该怎么抢救那件高级毛衣?
虽然她知道方法,但过程很繁琐麻烦,首先必须先到药局买瓶阿摩尼亚水回来,去除毛衣上的皂碱,然后在水中拉扯毛衣缩小的部分,把它晾得半干,最后再边烫边拉拉出原本的版型——看看他惹出什么样的麻烦!
她忍不住转头叨念几句,谁知一对上卫冀腾心痛自责的表情,那些话就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最舍不得这些衣服的就是他,他也是求好心切才会出错,否则也不会惊慌失错喊她过来。
对他的责怪顿时变成心疼,她无言看着他,在心中叹了口气。
「可以到药局帮我买阿摩尼亚水回来吗?」
「阿摩尼亚水?那不是氨水吗?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卫冀腾谨慎询问。
「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等你把东西买回来我再跟你说。」
「喔,只要买这个就好了吗?」他乖乖听话。
「对。」她点点头,转身继续帮他收拾残局。
见状,卫冀腾的眼神转为温柔。
「好,我现在就去买。」
他咧嘴一笑,唯命是从的转过身,决定用最快的速度使命必达,谁知一只壁虎突然从墙壁上掉下,正好落在他眼前。
刹那间,他脸上的笑容尽数冻结,一双黑眸死死瞪着那只灰灰黄首、冷冷软软、专吃蚊子却总是吃像难看、没事还会乱大便、乱断尾巴的卫陋生物。
「壁——壁——壁、壁壁壁——」他懵了。
「什么?」韩秀纳闷的转过头。
「壁虎!」他放声尖叫,其至扛起一株几十公斤重、放在阳台上的柏树造景盆栽。
韩秀目瞪口呆。
第4章(2)
「秀秀小心!有壁虎!」他神情激动,扛在头上的柏树盆栽随时会朝壁虎的方向扔出去。
空中,一阵秋风扫过,韩秀只觉得头上有三只乌鸦掠过,紧接着笑意席卷而来,她失控的掊腹大笑。
「哈哈哈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卫冀腾冻结了,他仿佛听见男性尊严噼哩啪啦碎了一地。
「很高兴我的糗态能让你如此愉悦。」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很坚持不肯放下盆栽,始终看着那只壁虎。
「壁虎……」她笑到跪地。「壁虎又不会咬人,你到底……到底……噗,哈哈哈哈……」
「秀秀,你让我受伤了!」他欲哭无泪。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只是你……噗!」不用说,又是一串银铃般的悦耳笑声。
卫冀腾后悔莫及,这辈子他从沿这么丢脸过,偏偏眼前的壁虎却迟钝得感受不到他的杀气,呆呆的趴在原地和他大眼瞪小眼。
「去!去!」因为壁虎不肯撒退,他只好肉咖的用嘘声赶它走,这举止又惹得韩秀一阵大笑。
卫冀腾含泪忍辱,眼睁睁看着韩秀起身走向壁虎,纤手一弯,伸手捉起它。
「你不怕壁虎?」他一脸惊慌。
韩秀朝他回眸一笑。「老实说,我比较怕你尖叫。」
卫冀腾觉得自己不只男性尊严毁了,就连心也碎了。
韩秀强忍笑竟,捏着那只壁虎走出围墙边,将它放到外墙放生,省得某人继续激动。
「秀秀,我形象糟了对不对?」眼看壁虎消失在眼前,卫冀腾才松下全身肌肉,放下盆栽。
「嗯……其实也还好。」韩秀含蓄回道,同时走向洗手台边洗手。
「真的?难道你不介意男人怕壁虎?」他抬起头,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看着她。
她侧头想了想。「不介意,反正我又不怕。」
卫冀腾双眼湛亮,眼露崇拜的看着她。
哗!他就知道自己眼光好,竟然可以挑到这么勇敢的小女人,若是将来他们在一起,他就不用再怕壁虎突袭了,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啊!
「秀秀,我以后都靠你了!」他小鸟依人的靠到她身边。
韩秀萁名其妙的推开他。「你做什么,还不快去买阿摩尼亚水!」
「是,我马上就去买,秀秀,我爰你喔!」
他立正站好,向她献出飞吻。
韩秀微微脸红,忍不住又推了他一把,他却眼明手快的往后一跳,像只滑溜的泥鳅咻的一声奔回房内,乖乖执行她交代的任务。
眼看烂摊子只剰自己一个人收抬,她却开心地哼起歌来。
虽然卫冀腾的完羔形象才刚破灭,她却觉得他可爰极了。
想起他的模样,她又噗哧一笑。
虽然嘲笑他人出糗很不道德,但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太槁笑了,看在他那么槁笑的分上,她决定原谅他一些。
如果收抬完这些衣服后还有时间,她不介意帮他也把客厅收抬收抬,反正助人为快乐之本,她很乐意一次快乐个够!
卫冀腾很地就把韩秀需要的东西买了回来。
就在他回来时,韩秀早已把第一批衣服丢继续清洗,接着她将阿摩尼亚水稀释,动手拯救那件高级毛衣。
当然卫冀腾也没有闲下。
在韩秀的指挥下,他就像个勒劳的工蚁,亲手洗材质较脆弱的衣物。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原本衣物拯救回来,直到晒衣架上挂满衣物,卫冀腾才松了口气,抹开额头上的汗水。
「累死了,没想到洗个衣服也这么累。」
「平常你的衣服都是怎么处理的?」韩秀有些怀疑的看向他,边说边倒掉盆子里的水。
「当然都拿去送洗啊。」
「那我今天教的,你都记住了?」
「当然,深色衣服要和浅色衣服分开洗,毛衣不能水洗,较薄较脆弱的衣物要用网袋,洗衣前一定要看标签上的洗衣说明。」他倒背如流。
「很好,看来下次我不会再接到你的求救电话。」她满意一笑,接着从矮凳子上起身,伸手替他将一些没挂好的衣服做调整。
一阵秋风吹来,就见衣架上的衣服随风摆动,韩秀的身影就在层层衣物间绰绰约约,看起来有些模糊,却无比真实,让原本死寂空洞的房子突然变得有生气,就像是再次变成一个『家』。
自从父母去世后,卫冀腾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