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有办法隐藏行踪,就也能隐藏你的,你现在就随我离开。」
「睿渊……」梅水菱托起了他的手轻抚着,安抚道:「不是说信我吗?我在这里你才能心无旁骛,你要处理的事已经太多了,你不是说了商行忙、绣坊也出了麻烦事吗?」
「可是……」
「没事的,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若是能更专心的把一切麻烦事处理妥当,我们不是能更早相聚吗?」梅水菱清丽的面容有着分离的哀愁,可也有着被他如此呵疼的满满幸福。
「你真舍得下我?」
先前他不在她身边时,她相思,可如今见到他,她不只没有一解相用,竟更想念他,想念到了不想放他离开的地步,她踮起脚,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下他的唇。「自然是舍不得……」
「舍不得就不要放开我。」
俞睿渊立刻主导了一切,他突然蛮横的搂紧了她,介意这里是佛门清修之地的梅水菱想要推开他,却只是被他搂得更紧,然后毫无招架之力的任由他加深了这个吻,堵住了她打算开口拒绝的话。
他想要用这激烈的吻逼她就范,让她忆起他们之间火热的情意,让她知道她根本舍不得离开他这么久。
俞睿渊的狂野对待没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甚至乘势侵犯得更深,与她的小舌亲密激烈缠绵。再这样下去她会放不开他,她会承受不了见不着他的思念,真的在他怀中就范。
直到尝到了梅水菱咸涩的泪水,俞睿渊这才错愕的放开了她,「你为什么哭?因为我吻你?」
梅水菱的喉头梗着难言的苦涩,心头也发疼。「我是你的人,永远只会是你的人,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不要让我做决定做得这么苦、这么痛……」
他因为她的埋怨而懊恼,他不知道自己毫不收敛的对她释放爱意,竟会让她这么伤心。
「菱儿……对不住,你别哭,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俞睿渊着急地抹着她的泪,却见她越哭越伤心,他只得再把她拥入怀中,这一回不是为了吻她,是为了安抚她。
「你愿意答应我,等一切都解决了再来找我吗?」
见她说得激动,泪水掉得更多,俞睿渊好心疼,最后只得答应了她,「好,我答应你,你别哭了……」
「你想我时有多煎熬,我与你的感受便是一样的,但因为我相信你,我能够忍受分离的苦,在这里等你。」
刚入夜,城东贫民区的街上就没了人烟,春姑独自来到卓孟哲的宅子,一进屋里,见他还有心思喝酒,她迳自坐在桌边,抢过放在他面前的筷子,吃起了下酒菜。
「卓孟哲,做了那么多下作的事,还有心思喝酒,你还真惬意啊!」
「我做那些事不就是为了换银子,换来了银子不花,留着做什么?倒是你,觉得下作就不要把俞家表小姐给带来我这儿,你带来了还不知道后果吗?」
春姑又吃了一口下酒菜,越想越不甘心,用力的放下筷子,拿了一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喝。
呛辣的酒入喉,烧得她喉头难过,她「哈」的一声吐了口气,这才又道:「她在绣坊工作时,我见她是俞府的表小姐才讨好她,替她办事也总能得到一些好处,怎么知道这个表小姐做事是越来越出格,一开始只是煽动其它绣娘帮着王掌柜对抗梅老板,后来竟要我去做些毁坏绣坊财物的事,早知道在梅老板辞了王掌柜时,我就该收手跟表小姐断了关系,没想到为了点小钱带她到这里来见你,竟听见她要你去城西俞府说谎,污蔑梅老板的清白。」
卓孟哲不在意的又喝了口酒,顺手抓了些桌上的花生米,一颗颗的丢进嘴里,一边说道:「是你自己笨,就我与梅水菱的那些事,当俞家表小姐要你带她来见我时,你早该想到了。」
「是,你能未卜先知。」
「光是这样就吓坏你了?你不知道俞家表小姐叫我做的事,还有更出格的。」
「她变本加厉,让你在大街上调戏梅老板还不够?」
「她是铁了心的不想让梅水菱回俞府,她原先是叫我强把梅水菱带回来生米煮成熟饭,要让俞老板回来时梅水菱也没脸回俞府。」
春姑倏地瞠大了双眼,着急的问道:「你真的照做了?」
「你以为我是有九条命的猫吗?我要是真敢这么做,俞老板非杀了我不可。」
她这才松了口气,「算你聪明。」
「聪明?」卓孟哲冷冷的笑了,如果事情没有出错,那他的确聪明。「虽然表小姐没再让我做那下流事,但你也看见了,她让我改而在大街上闹,就是要人看见我与梅水菱纠缠不清,坐实了她不贞的罪名。」
「表小姐这是打算把梅老板往死里逼吗?被赶出梅府、俞府后,梅老板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居然连住客栈都能遇到贼人,还连累了不婆……」
春姑话才说完,就看见他眸光一闪,然后又狂饮了一杯酒,她连忙追问:「莫非是你做的?」
「表小姐在客栈帮我订了间房监视梅水菱,要我趁着她房里没人或是深夜时潜进去,偷走她身上值钱的东西,怎知正好碰上不婆,这才不小心伤了她。」
春姑顿感头皮发麻,表小姐这么为所欲为,希望到时别牵连到她才好。「幸好梅老板失踪了,要不然可有你受的了。」
「谁说她失踪了,她人在太真寺里,表小姐还逼我去打扰那些女尼,直到梅水菱被赶出太真寺为止。」
「然后呢?你真去了?」
「怎能不去?结果太真寺的女尼说梅水菱不堪我的骚扰离开了。」
「她真走了?」春姑想着梅水菱已经走投无路了,太真寺是她最后的栖身之处,她会离开吗?
「我才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离开了,只是表小姐逼我得隔三差五到太真寺去找,为了敷衍她,我只好意思意思的在寺外看一下就走,她已经失心疯了,谁知道她还会叫我做什么事?一个不婆就够了。」
「不婆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你怎么还不逃?」
「她不是昏迷了吗?睡着的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有没有想过等俞老板回来要怎么办?」
「你当我傻子吗?做了这些事还乖乖的等着俞老板回来?在俞老板回来之前,我就会带着银子远走高飞了。」
「表小姐的酬金不是都给你了,你怎么还不逃?」
「那点钱怎么够?」卓孟哲睨了春姑一眼,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米皮屑,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凑近她说道:「叫我做这种下法事还险些害死了人,你想俞家表小姐会拿多少银子封我的口?还有,我原先可不只是替俞莫小姐办事而已。」
「喔?你还替谁办事?」
「不可说、不可说。」
原先叫他办事的那位金主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当梅水菱走投无路又回梅府去时,那位金主曾前来质问他为什么做得太过,有什么目的,当时他露出了野心,说要他收手可以,但他得看到银子。
「你孤家寡人一个,大可远走高飞,我却不行,现在我可是后悔莫及,先说了,你后头做的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可别连累了我。」
「放心,过几天我就会从万安城消失了,除非那个表小姐自己招供,否则没人知道你做过什么。」
梅老爷的确是在床上养病,但并非梅夫人告诉梅水菱的那般严重,那是梅夫人为了逼走梅水菱骗她的,她也发现从那天之后,梅水菱便在万安城里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