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走出医院,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显示来电者是慕悠晚,他没接,任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停了之后又响,再响,他一样没有接起电话,只是无意识地漫步在纽约的大街上。
脑海中想起了一大早阿B跟他报告的话——
「少爷,今早原火和慕小姐一起从慕小姐住的大楼里出来,两个人手牵手……少爷,我们也不知道原火是什么时候进去慕小姐家的,可能是昨天晚上慕小姐住的小区有人闹自杀,现场一片混乱让我们忽略了……对不起,少爷,没能及时通报你这个讯息,是我的错,也是我的疏忽……」
霍东齐眼一闭,光想就觉得胸口发闷、头发胀。
当时乍听之下更觉得难受不已,觉得一刻也不能再独处,于是想也没想的就把车开到医院来了。
这就是他一大早出现在医院看华流苏的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竟让他感到轻松自在与有种踏实感,或许是她每次见到他就慌乱不已的模样很好笑,也或许她是个在他沉重的生命中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才如此。
偏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却救了他一命。
她救了他一命,也牵扯进他的生活里,成为他现在生活中的一部分,来看她,成了他每天都想做、必做的事,而他甚至一点都不觉得负累,反而是他一天中最轻松愉快的时光。
这很令人纳闷,他不是没注意到这一点,可是又不想深究,就单纯的把它当成对救命恩人的一种报答与感激。
可天知道,他从来就没感激过她!他甚至对她莫名其妙冲出来救他感到莫名的怒气与恼意……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她在他怀里一直流着血,脸色苍白的模样……
她却对他笑着,好像可以为他而死,是幸福的——就算她一句话也没说,他也可以感受到她的笑容所代表的意义。
是,他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还有,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在哪儿曾见过她?却一直想不起来,他确定他没有失忆过!
想着,他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给落雪,落雪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那头音乐的吵杂声几乎让人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后来才依稀听见落雪捣住话筒的嗓音较为清楚的从那头传了过来——
「V组织的状况我已经掌握到了,不管是电话窃听追踪及网络加密信件等,目前没有下一个行动目标。」
霍东齐闻言轻应了一声,其实他打这通电话并不是要问V组织的消息。
「我请你查的那个女人——」
「华流苏?」
「对。」
「她是X组织的网络高手,今年二十五岁,父母不详,未婚,也没交男朋友,只有一个打小便订下的未婚夫——」
「谁?」
「你是问那个打小订下的未婚夫?」
「对。」
那头传来更大的吵杂声,然后他听到落雪哈哈大笑的声音——
「你何时这么关心别人的事来着?她只不过是个对你而言无关紧要的女人,最多救了你一命,怎么样?你不会是想娶她吧?」
「别开玩笑了,她肚子里已经有别人的小孩……我只是受原火所托,想查出孩子的父亲是谁罢了。」
「你……说什么?」那头的落雪似乎愣住了。
「就如你刚刚所听见的。」霍东齐皱眉。看来落雪并没有好好查清楚这个女人,否则这样的讯息怎么可能瞒得住他?医院的病历都有建档,以他的能耐,几乎已到了无孔不入的境界,怎么可能要查一个人会不查她的医疗档案?除非……是华流苏自己上去做过手脚?
若是如此,她会不会其实已经知道,他会找落雪调查她?
该死的……他似乎忽略了一些什么,关于她的感受之类的……
「孩子多大了?」
「两个多月。」
那头好半天没有再说话。
霍东齐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吧?看在她是我救命恩人的分上,我想我得找出那个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幸福。」
她很幸福。
如果现在这一刻的他和她就是永远,那么,她相信自己将一直幸福下去。
霍大哥没有接她的电话,她打了好几通,他一点响应都没有,他是否已经知道原火昨晚在她那儿过了一夜?是真的打算不理她了吗?
她想跟他说话,好想。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霍大哥可以祝福她和原火,但她知道他不会,就算如此,她还是想跟他说说话……虽然她不确定他真的接起电话时,她能跟他说些什么。
「怎么在发呆?」原火笑着扯扯她的脸。
明明睡到很晚才起来,原火却拉着慕悠晚说要出门吃早餐,到巷子的店里东点西点点了一堆摆满了一整桌,火腿、炒蛋、热狗、德国香肠、猪排汉堡、牛肉卷饼、法式吐司、咖啡、奶茶、果汁、牛奶还有各式各样的色拉……
「你当我是猪吗?吃得了这么多?」她瞋目叱喝着他。
原火只是笑。「我怕你昨晚太累太辛苦,元气大伤,所以帮你补补。」
话一出口,一记粉拳便迎面袭来,原火没躲没闪,被打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被打之后还倾身在她的唇上啄了一记又一记——
「喂,这里是公共场所!」她又搥了他一拳,拼命闪躲着他的吻。
幸好,这里是纽约,就算一对男女在大街上拥抱接吻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城市,虽然慕悠晚被吻得脸红红的,可还不至于落荒而逃。
原火边看着她的红脸边笑,手却没闲下来,拼命往她的小嘴里头塞食物,被塞得有点撑,慕悠晚忍不住也学他拿起刀叉拼命叉食物喂他。
「啊,嘴巴张开,尝尝这个——」
「啊,这道牛肉卷饼超对味,你吃吃看……很好吃吧?再多吃点,这样躲子弹时可以闪得快一点……」
啧。原火笑着一口咬下去,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这打的是什么比方啊?不如说让我可以更卖力点来讨好你——啊!」
「啪」地一声。她伸手用力拍了他没受伤的那只手一下——怪了,明明是打他没受伤的手,他还叫得乱大声一把的。
看了她直想笑。「再贫嘴!我把全部的食物都塞进你嘴里!」
原火笑咪咪。「只要是你亲自用嘴喂我,就算会撑死,我也心甘情愿吃下去,如何?要喂吗?」
慕悠晚的脸更红了,自觉没有这个男人的脸皮厚,决定放弃跟他做口舌之争,端起咖啡喝着,自己安静地吃起早餐。
见状,他抢了她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喝的位置就是她唇印上的位置,喝完奶泡沾在唇角,显得有些可笑。
她笑了,看着他的唇角,一双眼闪闪发亮。
「你笑什么?」竟这么乐?
「没啊。」她不说,只是盯着他笑。
原火眯起双眸,想找个镜子照一下,却意外的在玻璃窗的反射中看见自己唇角的奶泡,此时,他终于知道这个女人在笑什么了,蓦地回眸对她也是一笑——
她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想逃时,原火已把自己的唇给凑上来,捧起她的脸便贴上去猛亲猛吻——
「敢笑我!也让我来笑笑你!」
「啊!你讨厌啦!」她躲不了他的吻,伸手朝他身上乱打。
可这吻非但没停,还越吻越深入、越吻越久,久到她都忘了要打他,久到她的手不自禁地缠绕住他的脖颈,深深地回应着他的吻……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疯狂而毫无禁忌,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男人如此这般激情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