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猜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尤里·金斯基偷走了,那是唯一能够证明他伤害安雅各布的东西,为此,他曾经好长一段时间忐忑不安,怕哪天记忆卡录下的内容被播放出来,会有损他廉正好警察的形象,坏了升迁之路。
可这么多年了,那东西一直没有出现,他总算能稍微松口气,想着或许尤里·金斯基拿走SD记忆卡只是图个保险,并没有想对他怎么着,更何况是他帮了那个俄国佬脱逃,他应该没必要整他,这么想之后,他就渐渐的没有那么多恐惧了。
拥有一亿后,他养家的重担终于减轻,他骗周围的人说自己投资股票赚了点钱,因此大家对于他能给儿子请家教、送儿子出国留学一事并没有产生怀疑。
每每儿子跟琪拉玩在一起,那天真可爱的样子,他就不由得替安雅各布惋惜,出于愧疚,他照顾琪拉,让她有家的感觉,安雅各布负责的案子,他也接手好好的处理完了,算是对他的补偿。
如今,他不再是小小的基层警员,而是北区警察局长,儿子敏德同在警界,表现优秀,琪拉也健康的长大了,什么国际通缉犯、谁收下一亿的事情,都随着时间统统结束了。
现在,邱丰年只想做好局长的职务,估计以自己的声望,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警政署长的候选人,至于那些陈年往事老早就不能影响他了。
他却万万料不到,一直防堵琪拉去碰跟安雅各布相关的事物,居然在敏德这边破功,让那丫头混进贾昆的俱乐部,还被掳走!
她被抓去哪里?是否有见到尤里·金斯基?若是他们真的见面,尤里·金斯基会不会把当年的事情告诉琪拉?
想到这里,邱丰年就很不安,他丢开公文,靠在椅背闭目养神,忽地听到敲门声。
“进来。”他马上坐正身子。
“局长,驻俄罗斯代表处的人员来电,要接听吗?”
“驻俄罗斯代表处?接过来。”邱丰年疑惑,鲜少互动的外交单位为何打电话过来?听说在二线,但他还是拿起电话接听,同驻外人员确认彼此身分之后,对方所言令他惊吓,“什么?你确定是我们的警察安琪拉?她人正在你们那里?”
安琪拉透过翻译,向俄国警方坦白火烧车及枪击事件和追杀尤里·金斯基的手下有关,她是在双方开火的空档趁机逃跑。
警察在案发现场拿到有人用手机拍下的画面,质疑她和尤里·金斯基的人合作,她表示是为了活命,逼不得已才跟着金斯基的手下一起开枪反击。至于她为何被抓来俄国、这段期间被关在哪里、尤里·金斯基的手下有哪些人……她犹豫了下,并没有照实回答。
她隐匿了奇陌、巴察和琉璃子的名字,他们在西伯利亚的据点也没有供出,只向俄国警察透露她跟金斯基的手下语言不通,每天碰见的人也不一样,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也不知道她被关在哪里,只晓得他们把她带到森林里面的一个房屋。
安琪拉握住米迦勒项链,面对俄国警察的频频怀疑和审问,她有些心虚,很怕他们会看穿她有所隐瞒,到时把她关入监牢要怎么办?
在她惶惶不安之际,幸好外交部的人员赶来协助,向俄方证实她的身分,说明她是被尤里·金斯基的手下劫持出境,俄方看到她身上的确留有枪击的伤口,外交部人员带来的文件也经验证过确实不假,最后终于同意安琪拉离开,她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之后,她被带往医院做身体检查,确定健康无恙,从圣彼得堡的警察局被带到外交部驻莫斯科的处所花了好些天,又耗掉三天的时间跑公文,最后由外交部的人员陪同,让她从莫斯科搭飞机离开俄国。
和俄国人交涉的这些天,她孤单、忐忑、恐慌、紧张,又期待能看见自己国家的人前来帮助,心情如同泡在三温暖里面忽冷忽热的,可不论在何时何地,总有一个声音不断盘旋在她脑海——
“小安回来!”
那个男人的声音她完全无法忘怀,甚至作了噩梦,看见他还困在车内出不来,他受重伤频频呼喊她,吓得她半夜惊醒,热泪两行全身直冒冷汗,即便将米迦勒按在胸口也没法缓和她剧烈起伏的情绪。
奇陌·金斯基!这个名字令她心痛,她忘不了那些亲密的吻和拥抱,他笑脸凝视她,他戴着她送的项链,他救过她保护过她、表白对她的爱意,反观她却趁机逃离他,一句话都没说。
当安琪拉来到驻俄罗斯代表处,第一件事就是借用驻外单位的计算机上网,急于查看那天街头枪战的相关消息,她用网络翻译转成中文,见报导里面并无捕获奇陌、巴察和琉璃子他们的新闻,爆炸的车辆里也没有尸体,她不禁松了一口气,这表示奇陌他们应该成功离开了。
“阿奇……”她忍不住愧疚的低喃。
如今她人在机舱内,准备回国,想到不可能再见到奇陌,她鼻头酸酸眼睛发热,原来,离开奇陌竟会如此难受……
第十章 锲而不舍(1)
安琪拉下了飞机,看到入境柜台和指标的中文字样、还有周围的人说着她能听懂的语言,这才有了回国的踏实感。
她跟随外交部人员走过长长的通道,前往机场大厅,不料在出口等待着她的人竟是邱丰年。
邱丰年听驻外人员说明情况,才知道安琪拉是被抓去俄国,所幸她够机智,才能成功脱逃,为免她被媒体打扰,他决定低调不发布消息,也没有通知敏德,省得影响儿子工作的心情。
他原本想派主任秘书接机,可考虑之后,还是决定亲自开车过来。
“邱伯伯……”再看到邱丰年,安琪拉的心情已然不同,对他不再充满感激。
邱丰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由衷的说:“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我和敏德、你警局所有的同事一直在找你,很担心你被坏人伤害……老天爷保佑,你平安健康的归来了。”接着,他转向一旁的外交部人员,“安琪拉是我老友的女儿,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晚辈。”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在想这位小姐究竟有什么来头,竟能劳动局长自己开车过来接机。”外交部人员笑了笑。
“我不辛苦,你一路陪着琪拉从莫斯科搭机回来,才是真的辛苦。”
邱丰年向陪伴安琪拉的外交部人员表达谢意之后,遂带着安琪拉离开机场大厅,驱车载她离开。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今天来我家住吧,我还没告诉敏德你在莫斯科的事情,你的分局那边也还没通知,等敏德下班回来看见你了,他一定很惊喜。”邱丰年说道。
接着,他表明今天之所以过来接机的重点,就是想询问她当时在贾昆的俱乐部里面看见了什么?又为何会被抓走?抓她的金发眼镜男是谁?
安琪拉将对俄国警方讲的话重复一遍,既然提到俱乐部,她也询问了贾昆的情况,听了不禁大吃一惊。
“贾昆死了?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邱丰年说贾昆是在警方攻入俱乐部的隔天死的,死因是背负的降落伞给人动过手脚,从高空坠下惨摔身亡。
一听,安琪拉不禁冒冷汗,头一个就想到凶手是奇陌,十分确定是他干的邱丰年打量着身旁的安琪拉,发觉她神色有异,觉得她没有讲真话,直接问说:“我怎么想,还是无法理解尤里·金斯基的手下为什么要把你抓去俄国,还给你动手术疗伤,这太不合理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没有说出来,比如那个金发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