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洁书暗呼不好,这个男人是她上次辅导暴力家庭案件的家长,上回她要带孩子去安置中心,差点被他打,幸好有袁成棠在,而这次……
严毅钧那张乌鸦嘴还真灵,看这人来者不善的样子,她不知道能不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童童很好。”她试着柔声安抚,“他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我家不安全吗?你为什么要拆散我的家庭!”男人怒声质问。
哪里安全了?一喝酒要就打小孩出气,关洁书很想这样响应,但他的表情不太对,就像是一只负伤的野兽,有股要同归于尽的气息。
果不其然,就在她悄悄往后之际,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指向她。
“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话音一落,男人便拿刀向她剌去。
关洁书反应敏捷的用皮包打掉男人手中的刀子,紧接着一个侧踢,踢向男人的膝盖。
男人吃痛蹲了下来,大喊道:“你这个臭婆娘,把我的孩子还来!”
她本想拔腿就跑,然后报警抓他,但在听到“孩子”这两个字,她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再怎么说也是童童的父亲,他不想孩子离开他,也是父子天性,想到这里,她有些不舍,来到他面前,蹲下身,劝道:“童童过得很好,而且只要你戒酒,不再打童童,童童自然会回到你身边。”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话声刚落,男人将蹲下时拿起的砖头往她的脑袋砸去。
没料到他还会攻击自己,关洁书来不及闪避,硬生生接下。
她的头好痛好晕,眼前一片白光,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会想起严毅钧?难道她会死吗?
在陷入黑暗前一秒,她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高喊救命的呼叫声,是有人来救她了吗?醒来后,她还可不可以再见到严毅钧?
第8章(1)
由于刘伟豪去度蜜月,严毅钧这个董事长特助只好代理他的职位。
严毅钧刚将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正要起身离开办公室,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觉得狐疑,袁成棠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给他?可他接听后还没开口,对方便焦急的喊道——
“大哥,你快来医院,姊出事了!”
严毅钧心头一跳,“在哪家医院?”
挂上电话,他急忙去停车场开车,如果不是很严重,袁成棠绝不可能打电话通知他。
赶来医院,找到袁成棠,严毅钧劈头就问:“洁书现在怎么样了?”
“脑部被重击,现在还没有醒来。”袁成棠一脸自责。
“怎么回事?”严毅铃直直盯着病床上她苍白的脸蛋,心好痛好痛。
袁成棠将她被攻击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道出,而后非常抱歉地道:“我太疏忽了。”
严毅钧没有说话,目光始终紧锁在关洁书身上。
袁成棠没再多言,识相地离开。
严毅钧照顾了关洁书一整个晚上,直到隔天天亮袁成棠来接手。
“大哥,这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去上班吧。”这一次他一步也不会离开关洁书。
严毅钧真的很想一直陪在关洁书身边,但是董事长夫妇和刘伟豪夫妇都不在国内,他必须在公司坐镇,他贪恋地又摸摸她的脸,这才赶回家洗个澡,又马上赶去公司。
处理完公事后,他连家都没有回去就直接赶来医院,然而当他见到袁成棠站在病房门口,不安的感觉登时跃上胸口。
“洁书怎么了?”他几乎是屏住气息地问。
“姊醒了,她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严毅钧着急的追问。
袁成棠抓了抓头发,“姊失去记忆了。”
严毅钧震惊错愕,喃喃地问:“失去记忆?”
袁成棠一脸苦恼,“说失去记忆也不太准确,应该说她的记忆停留在大学刚毕议一年。”
严毅钧哭笑不得,他认识她那一年,刚好她大学毕业,也就是说,她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走进病房,看到关洁书坐在床上发呆。
听到脚步声,关洁书转过头,看着正朝她走来的男人,后面跟着自称是她弟弟的袁成棠。
严毅钧来到病床旁,温柔地问道:“头还会痛吗?”
关洁书摇了摇头,“你是严毅钧?”
严毅钧挑起眉,“你还认得我?”
她再次摇头,指着袁成棠道:“他说你是我的男人。”
严毅钧转头望向笑得很僵的袁成棠。
抵挡不了严毅钧指责的目光,袁成棠豁出去了,“我又没说错,都同居一段日子了,你不是姊的男人,不然是什么?难不成是金钱交易关系?”
这谎真的扯得脸不红气不喘,四年前的事还敢拿出来说。
见严毅钧没承认,关洁书指着袁成棠质问道:“你骗我?”
严毅钧回过头望向因为生气双颊浮上红霞的她,心头一软,“他没有骗你,只是……”没想到他也会有词穷的时候。
“只是什么?”怎么不把话说完?
“那是四年前的事。”对她,他真的不想再说谎。
不等她问,袁成棠马上解释道:“你们吵架了,所以你一气之下离开台湾。”
“真的吗?”关洁书看着严毅钧问道。
严毅钧点头,他们吵架、她离开台湾,这些都是事实。
见严毅钧承认,袁成棠胆子更大了,“姊,我就说我没骗你。”
“所以我们算是分手了?”不然怎么会四年没见?
没错,但是他不想分手。
关洁书见他不说话,当作他是默认。
袁成棠看不下去了,“分手还会为你守身四年?有没有脑子。”话一说完,四道凌厉的目光射向他,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你们的默契也太好了吧,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了,你们好好谈谈。”说完,他脚跟一旋,溜了。
“我们为什么会分手?”见严毅钧迟迟不说话,关洁书猜到一种可能性,“你该不会是劈腿吧?”
“不是。”
“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我怎么可能会离开台湾?”还一去去四年。
严毅钧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说明,只好说道:“错了就是错了,说再多也没有用,更何况你失去了这几年的记忆,而人往往会为自己掩饰过错,现在的你,根本无法听到正确的答案。”
关洁书想了想,他这么说也没错,若是他把分手的错全都推给她,她也不会知道是真是假。
“那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真的分手了,他大可以再交女朋友,这四年来又何必一直守着她?
严毅钧不答反问,“你想要什么关系?”
关洁书本想说她忘了他,哪会知道他们现在走到哪个阶段,却在见到他紧张祈求的眼神后,顿感不知所措,忍不住低喃道:“头好痛……你要做什么?”她制止他按铃的动作。
“你身体不舒服,我要请医师过来。”严毅钧焦急地道。
“我不是伤口痛,我是对未来感到很头痛。”
严毅钧看着她,“有我在,你不用害怕。”说话的同时,他抬手轻轻地拂去她脸颊上的发丝。
眼前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是陌生的,她应该拍开他的手,或者躲开才是,但她没有,只觉得熟悉,甚至有股想哭的冲动,彷佛她期待许久。
记忆不在,但感觉不会消失,难道真如袁成棠所说,他们是一对恋人,只是因为误会争吵,她才会离开,其实她的心一直在他身上,他们分离多年,双方情感生活皆是空白,都拉不下面子示弱,都在等待谁先走向对方。
为了确定,关洁书又问了一次,“我们分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