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道歉?”她又没做错什么。
“对不起……”
“你是骄傲的,不要随便道歉。”这样他很不习惯。
“骄傲能当饭吃吗?”当年她就是太骄傲,才会让两人走到离婚的局面。
江司昊叹了口气,“好好休息。”
见他要起来,曾亚晨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要走。”
“我不会走的。”他本来就没有要走,更别提她现在这般虚弱的样子。
“真的?”她只能在梦中多留他一下子而已。
“我只是要去煮粥,你应该饿了吧。”不见的肉,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补回?
“我不饿。”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
看着她紧紧捉住他的衣袖,像是怕他会消失不见,江司昊有些错愕,没想到她生病的时候会这么依赖人。
“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你先放手,好不好?”他轻声诱哄。
曾亚晨摇摇头,不放心地瞅着他。
瞧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江司昊完全没辙,坐回床边,“这样可以相信了吗?”
曾亚晨这才带着微笑,安心地闭上眼睛继续睡。
他凝视着她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意,真想这样子看着她直到永远。
曾亚晨作了一个梦,梦见江司昊不但接受她的道歉,还陪在她身边,如果是梦,她宁可不要醒来,但她必须面对他不要她的现实。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微笑俊容,她吓了一跳,“司昊?”她还在作梦吗?
江司昊摸摸她的额头,放心地吁了口气,“烧终于退了。”
曾亚晨愣了下,坐起身子,瞧了房内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她的房间。
“我去咖啡馆找你,才知道你生病了,钥匙是妍秋给我的。”他简单扼要地解释。
曾亚晨讶异,他为什么去找她?接受她吗?不可能,应该是小赵告诉他见到她,他是来划清界线的。
“那天遇见小赵是意外,我只是经过那里,并不是去找你。”他都以行动来表示不想接受她的决心了,再纠缠下去,只怕日后他们连在路上遇见,他都不会想跟她打招呼,转而一想,只要他平安无事,跟她生活在同一个时空,那就好了。
她眼中的脆弱刺痛他的心,她明明就在乎他,为什么要戴上冷淡的面具?
“嗯。”江司昊淡淡地应了一声。
既然他知道了,怎么还不走?
“肚子饿不饿?我煮了粥。”
他温柔的语气让她又是一愣,“我还不饿,谢谢你。”
“刚才妍秋有打电话过来,说店里找到人手帮忙,要你好好休息。”想也知道她口中的人手是姚守谦。
“我不知道妍秋跟你说了什么,我会生病跟你没有关系。”
她还真倔强,就不会拿这点来打动他吗?“好,我知道了。”
曾亚晨总觉得他的反应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不理会她带着疑问的目光,江司昊又道:“既然你现在不饿,那我先把粥冰起来,等你想吃的时候再热给你吃。”
“你在说什么?”如果她没理解错误的话,他似乎是要留下来照顾她?
“听不懂吗?也是,生病的人脑袋会比较迟钝。”不理会她赐来的白眼,他又道:“你现在是病人,我要照顾你。”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那三年没有他的日子,她也过得不错,这一次一定也可以的。
“妍秋已经很忙了,难道你还要增加她的负担?况且我已经答应妍秋会好好照顾你,不能食言。”
“我没那么脆弱。”
“你只是爱逞强。”一针见血。
没错,她承认,也吃到苦头了,但那又有何用?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孤男寡女不该共处一室。”这句话不管过了几百年、几千年,都很适用。
“我们曾经是夫妻,该看的也看过了。”
曾亚晨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他怎么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
江司昊双手一摊,淡淡地道:“其实我很好商量的,只要你能够自己起来走去厨房喝粥,我就回去。”
起来就起来,还怕他不成。
她强撑着身子下床,走没几步路,一阵晕眩袭来,双腿一软,整个人往前跌去,可是她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反倒觉得全身被一股暖意包围着。
她知道,是他抱住了她,可是这个宽厚结实的胸膛、熟悉的温暖气息,刺得她的心好痛。
要是当初她再勇敢一点,她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人往往要在失去后才懂得什么是后悔。
“你一定要这么逞强吗?”江司昊的语气充满无奈。
“你走开……”拜托,别再接近她,这样她会忍不住想追回他的念头,她不想再看到他冷淡的神情。
“你看你多虚弱,连推我都没力气。”他不理会她的瞪眼,“你什么时候好,我就什么时候走。要喝粥吗?”
“不要。”她闭起眼,“我要睡觉。”
江司昊也不再坚持,他扶着她躺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看她紧闭着双眼,他不由得轻叹口气,她一定不知道她整个人看起来有多么僵硬。
曾亚晨不敢张开眼睛,她怕会开口求他留下来,直到听到关门声响,她才任由泪水滑落脸颊。
为什么还要来照顾她?她已经很努力还给他想要的生活。
物以类聚,这句话果然一点也没错,曾亚晨一直觉得奇怪,温和宽厚的江司昊怎么会跟姚守谦是好朋友,现在她知道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嘴很毒。
刚才和许妍秋通电话,问她为什么要告诉江司昊她生病的事,还把她家的钥匙交给他,让他来照顾她,结果没想到许妍秋给她一个意外的答案,说她没有拜托他,是他自己说要照顾她的三餐,至于钥匙……
姚守谦抢去许妍秋的手机,说钥匙是他要许妍秋给江司昊的,说她想死他不反对,但不要拖许妍秋下水,要是许妍秋照顾她结果她挂了,许妍秋就会成为杀人凶手,现在既然有人自愿要当替死鬼,他乐意之至。
看看,哪有嘴巴这么坏的人。
叩叩!敲门声传来。
她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在客厅都听到你泼妇骂街的声音。”江司昊调侃道。
想反驳的话在舌间停住,她的脑海飘过一抹想法,“我都能中气十足骂人,代表我已经好了。”
他挑了下眉,她的反应还挺快的,“我随便说说你也相信?判断力这么差,病果然还没好。”
没想到竟然被他将了一军,“我病好了没,由医生决定,不是你。”
“说得好,那你刚才还说你已经好了。”
曾亚晨突然觉得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干脆别过脸不看他。
难得见她孩子气的样子,江司昊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迈开脚步来到她面前,“你应该没忘记下午要复诊吧?”
她还真的忘记这件事,“我好很多了。”
彷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他的笑意加深,“看来我要照顾你很久,晚点我回去多拿几套换洗衣物。”
“你不用上班吗?”二十四小时待在她家,还是他辞职成功了,要准备离开台湾?
“少恒给我的假还没放完,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他有时间跟她磨。
“你……”
“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要请假吗?”
想也知道是要躲她,何必问了让自己心伤,“不关我的事。”
江司昊知道她又想岔了,主动解释道:“那天我父亲在浴室滑倒,撞到了头,流了不少血,又昏迷,我母亲吓坏了,我接到电话后就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