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不用那么多啦!」接过纸袋,她瞥了眼里头的东西,讪讪的说:「我不是那种会敲诈别人的坏心人,你把该还的钱还我就好,其他的都收回去。」
「不,是我造成你的困扰,害你莫名其妙的被冤枉,真的很不好意思。」雷竞驰顾不得周遭人群的眼光,态度十分坚持。
「可……可是我觉得太多了。」凌初蕾抽出两千元,其他的都还给他,「我不习惯拿不该拿的钱,麻烦你收回去。」
「凌小姐,请你收下吧!要不然我很不安心。」站在小摊子旁,为了一包现金推来推去,实在跟他平常身为老板的形象差很多。
没想到她的个性十分倔强,换作别人,早就开心的把那叠钞票全都收进口袋,她却是一再拒绝,让他尴尬得很。
「拜托,凌小姐,你要是不收的话,袁立蔷肯定不会放过我。」不得已,他只好把袁立蔷的名号搬出来,「我听立蔷说,好佳可丽饼是你们俩合开的,如果真是如此,就当我向你们两位小姐道歉,好吗?以立蔷的个性,一定会大方的收下这点赔偿,说不定还赚不够。」
「呵呵……原来真的是小蔷姐帮我讨的公道,还是她厉害。」一听到他提起袁立蔷,凌初蕾仿佛卸下了心防,冷冽的容颜这才绽放微笑。
「没错,你口中的小蔷姐确实是个厉害的狠角色,我认识她十几年,一向如此,从没变过。」
好不容易见到她的笑容,雷竞驰高悬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只要对方不再筑起不可侵犯的城墙,他就有机会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所以麻烦你还是把这点心意收下,凌小姐。」
他趁势将纸袋放入她的手中,「就算立蔷没跟我讨公道,毕竟是我的疏忽才造成那么大的误会,让凌小姐受伤又受委屈,我实在过意不去,只有你把钱收下来,我才能心安。」
「那……好吧!」拗不过他的坚持,凌初蕾把钱收下了,淡笑的说:「以后我不会随便给人赊帐了,也算学到教训。」
「凌小姐,你是在取笑我吗?」雷竞驰顺水推舟,自我解嘲,「我也学到教训了,以后要是身上没有钞票,千万不要乱买东西,哈哈哈……」
听着他爽朗的笑声,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颇有趣的。
以他的身价,根本不需要把这等小事看得那么重要,即便小蔷姐凭过去的交情去讨回公道,他也可以随便派个底下的人来处理就好。
然而他不但亲自出马,纡尊降贵的来到她的小摊子送钱,还不顾他企业大老板的身分,默默的接受她的冷嘲热讽,依然保持绅士风度,让她太佩服了。
一以来她对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都没好感,这回遇上身段柔软的雷竞驰,彻底改变了对豪门贵公子的印象。
第3章(1)
「对啊!他亲自送了三万元现金过来,嗯……他的态度很客气,只是我觉得三万元太多了,本来不想收的……」
收了摊,回到租赁的小套房,凌初蕾才刚洗好澡,便接到袁立蔷从上海打来的关切电话,于是一五一十的将雷竞驰送钱过来的情形说了一遍。
「收!当然该收!不论他拿多少,你全都收下来就对了。」袁立蔷中气十足的说,音量之大,几乎能穿透墙壁,「厚,区区三万元,你觉得多?哼,我还觉得少了。」
「哎哟!我又不贪心。」凌初蕾疲惫的打个呵欠,「欠的钱收回来就好了,没必要占人家便宜。」
「啥?这时候你还认为占了他的便宜,喂,是他的秘书把你当骗子看待,差点把你扭送警察局法办,这种名誉的伤害,岂是区区三万元可以了结的?!」
「人家也是尽责嘛!」凌初蕾又打了个呵欠。今天生意比以往都好,她觉得特别累。「好了啦!我这个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你干嘛这么激动?」
「不是,你的个性这么软弱,我很不放心。」袁立蔷太了解她了,「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个性要硬起来,别像以前那样任人捏圆搓扁。我告诉你,对雷竞驰一点都不需要客气,他有能力、够本事,别的没有,钱最多。听懂了吗,他应该赔偿你的损失,三万元是你该得的,千万不要觉得良心不安,明白吧?」
「噢……」眼皮愈来愈沉重,凌初蕾实在撑不住了,「好嘛!我已经收下了钱,你再别为我打抱不平。啊!我好累,让我去睡觉好不好?你也该休息了,明天早班飞机回台湾,不是吗?」
「我光是想到你傻乎乎的,任由人欺负、宰割的可怜的模样,就好烦恼,哪还睡得着啊?」袁立蔷真的很担心凌初蕾,以她的单纯善良,若是连人带摊子被卖了,恐怕都不知道。
「不会啦!你已经把我调教得比从前机灵多了,而且现在的生意也愈来愈有起色,表示我有在进步。没事了,你早点休息。」
「唉,你自己注意点,过几天我休假,再去看你。如果雷竞驰还有提出其他补偿的话,你千万别客气,照单全收,知道吗?」袁立蔷一再叮咛。
「噢,怎么又讲到那里,好烦,不说了啦!小蔷姐,我要睡了,晚安。」
急忙挂断电话,凌初蕾躺到床上。
不一会儿,她沉沉睡去,连放在小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都没听见。
「怪了,怎么都不接手机,睡着了吗?」雷竞驰狐疑的盯着最新款手机,喃喃自语,「就算打烊了,也应该没这么快睡着啊!怎么不接手机呢?」
手机号码错了?
不可能!身为雷氏集团的总裁,他别的本事不必多说,调查手机号码这等小事绝对不可能出错。
不死心的又按一次号码,直到听见「现在电话没有回应」的机械人声,他才颓然放弃,将手机丢到桌上,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摇头苦笑。
「唉,怎么搞的?都几岁的男人了,还做出青春期小伙子才会干的好事?说出去,要笑死人了。」
发神经啊!干嘛一直打电话给人家?又不是刚发情的小狼狗,不怕人家笑话吗?还是吃错药了?雷竞驰,你真是神经病。
长到三十出头,他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神经失常,狂打电话给某个认识不深的女孩子。
老实说,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
吃错了药?还是卡到阴?
他不懂,为什么会对凌初蕾如此挂心?明明已经亲自送了钱去赔罪,照理说,他根本不欠她什么。
对,他什么也不欠她了。
只是每每想到忙碌的凌初蕾对别的客人笑容可掬,对他却始终摆出冷漠的脸庞,似乎故意让他知道她心中有多不爽,刻意表现出冷热大不同的态度,他心中的疙瘩便难消。
虽然她表达不爽是应该的,他能体谅她的处境和心情,但是她刚开始不肯收下赔偿的钱,让他非常讶异不解,对做小生意的她来说,三万元可不是小钱,换成别的一般女孩子,绝对不会拒绝,不过她就是冷冷的推拒了。
或许就是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冷眼以对,恰好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与征服欲,他一直无法忘掉她那充满不屑的冰冷眼神。
雷竞驰没有这样被女人对待过,一直以来都是女人奉承他、热情的招呼他、温柔的呵护他、大胆的追逐他,只有他给女人赏白眼的份儿,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曾经以凌初蕾那样的眼神和态度对待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