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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尽性,她温驯,逞欲与承欢交织出的浓情炽欲将两人紧紧缠绕,再没有谁能脱逃,也再没有谁能离得了谁。

  中原,龙炽皇朝。

  「圆、圆常侍……」刚伺候严炽书歇下的圆子才踏出昂龙殿外,正准备去好好沐洗一番,岂料早先跟他告假出宫的小太监却慌慌张张地边嚷边冲撞了来。

  「你这该死的小崽子,在皇上寝殿外大呼小叫的,想找死呀。」一把揪住了小太监的耳朵,圆子压低了嗓骂着。



  「小的该死,可小的真是有相当重要的事要跟您禀报呀。」面对内宫大总管——中常侍圆子,小太监就是耳朵被揪红了也不敢喊痛。

  「就你这小崽子,能有啥要事呀!」看小太监一脸慎重其事,圆子这才终于肯松手。

  「就是啊,今儿个小的不是告假返家吗?然后您知道小的接到啥消息吗?」跟在圆子身后的小太监一脸兴奋,紧张地猛搓着手。

  「给我讲重点!」脚步没停,圆子转头气瞪了小太监一眼。这死崽子,拖着他休憩的时间,还装神秘!

  「哎呀,小的这不就是不会说话嘛。」缩了缩脑袋,小太监直接将塞在衣襟里的信拿了出来,「这信请圆常侍过目。」

  不甚情愿的接过信,圆子斜睨了小太监一眼,这才懒洋洋的展开了信。然而随着信中字句及一块鸡血玉蝠入眼,圆子倏地扬眉一顿,连嗓音都忘了压低地开口:「这……你说这信是哪来的?」



  「是小的舅舅从山里托人捎来的。听小的娘说,舅舅长年隐居蛮夷深山,久久才会托经商旅人带些补药回来,没想到这回竟还梢了个大消息来。」

  「当真不假?你要知道欺君可是要杀头的!」虽然为能解皇帝的深忧而心喜,可圆子仍没忘谨慎求证。

  「小的以人头发誓,倘若有任一字偏差,愿遭五雷轰顶。」咚一声跪下,小太监一脸认真的摊掌立誓。

  「得了。快起来,随我入殿。」

  几个大步一迈,圆子轻巧地来到龙榻前,大着胆子低声开口,「皇上,请恕奴才斗胆,有件事急需向皇上禀报。」

  「揭帘说话。」双目虽是合着,可心情沉重的严炽书根本没睡着,也因为清楚随侍多年的圆子绝不会无事扰他,开口同时也缓缓坐起身。

  利落的掀开以金丝描线的纱帘,圆子俯身在严炽书耳边低语道:「启禀皇上,有长公主的下落了。」

  话声才落,但见严炽书霎地起身展臂,圆子连忙将挽在臂上的玄黑常服罩上,同时将方才小太监给他的信呈上。

  「可信度有几?」

  「启禀皇上,若依信内这块应属玄相所有的玉蝠来看,八九不离十。」看严炽书神情紧肃,善体君意的圆子又续道:「奴才大胆建议,就是一线希望,试试无妨。」

  「宣国尉、都军护尉、禁卫上将军即刻到御书房见驾。」

  数个时辰后,曙光才现,一只白羽黑尾的鹗展翅飞出了重重宫闱,同时一队黑衣轻装的人马也匆忙地急驰出宫。

  合了几日的双眸一睁,蒲松泽带笑的脸庞映入眼帘,让美梦乍醒的玄殷着实愣了下,是说他也没料到自己竟还有醒来的一天。

  那梦多美呀……有他、有平曦、有缠绵、有相伴、有再也不分离的相拥与牵系。——眸光盯着屋顶,玄殷不由得幽幽低叹了声。

  「臭小子,醒了就别梦了。」一记响亮巴掌拍在脸上,伴着蒲松泽耻笑的声音,将玄殷狠狠打回了现实,忙伸手制止那就要再拍来的巴掌。

  「曦儿呢?」眸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玄殷开口的第一句不是我没死,而是先关心搁在心尖上的人儿。

  「在屋外同大灰一起。」转身从桌上端了药碗,蒲松泽一见玄殷作势要下床,指尖几下轻点便让他动弹不得。「急慌啥?大灰又不会吃了她。先把药喝了。」

  将药碗抵在玄殷唇畔,蒲松泽有些粗鲁地将药灌完后,又开口说道:「趁着小姑娘不在,有些事我得先同你说说。」

  「咳咳……」呛咳了声,玄殷有些不满的开口:「有什么事不能等我看过曦儿再说吗?」

  「不能!你还想不想带小姑娘回中原?」睨了玄殷一眼,蒲松泽在木椅坐定后,气定神闲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蒲兄联系上中原那头了吗?」被点了穴的玄殷身不能动,话倒问得急躁。「我的确是托商旅友人带了信,没意外的话,京城那里应该已收到消息了。」

  「那真是太好了。」死里逃生的幸运都不及有机会将平曦安然的带回宫来得令人振奋,玄殷神情释然,大大地松了口气。

  「别高兴太早,我还有两件事没说呢。」瞧这臭小子乐的,真是爱到没药治了。

  「还有什么能比这事更令人开心呢?蒲兄,你就把话说直了,别吊我了。」

  「一则你蛊毒未解,性命仍有危虑。二则小姑娘的痴症有好转。」

  「真的?万幸呀!天可怜见,我终于能还给严炽书一个完整的平曦了。」玄殷喜不自胜的说着,瞳眸里隐约闪着丝泪光。

  「欸,我说你呀,话是只听一半吗?我说你有性命危险耶!」玄殷的反应让蒲松泽忍不住朝他翻了个大白眼,上前解了他的穴。

  「从喝下蛊毒那时起,我就没敢盼着长命百岁,又何须在意何时断气呢。」转了转僵硬的脖颈,玄殷嘴角带笑,语气却消极的叫人怅然。

  「明明爱得极深,难道不想与她共偕白头吗?」

  「想就一定能成吗?连你都解不了我体内的蛊了,除了盼她平安外,我还能奢求什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爱她就长点志气吧。」叹声说完,正要步出门的蒲松泽又突然开口说道:「小姑娘的病才有起色,倘若看你的眼神有异,待你疏离,你可别穷紧张的逼追着问,万一将她吓得又藏缩回那痴症壳里,我可是不负责的。」

  眼神有异、待他疏离……看来还是落下后遗了……

  玄殷一个怔神,蒲松泽都出了房门好一会儿,直到熟悉的温婉女音从屋外传来,他才循声望向窗外。

  该说心有灵犀吗?正与蒲松浦说话的平曦同时也转过了头,水灵灵的清澈眼神恰恰与玄殷对个正着。

  「曦儿……」唇瓣轻嚅,玄殷竟没敢喊出声,因那匆匆回避的一眼陌生,让唤声全锁哽在喉间,叫他吞不下咽不得地哽痛了心。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响贪欢。殊知南柯一梦,终是惆怅易醒。

  纵使早知道治平曦的痴症会有后遗,纵然早在心里揣测过无数回她恢复正常后会如何看待他,玄殷还是找不到一个坦然接受的方式。

  严炽书早已夺回帝位,再没有人威胁得到她的安危,心中那丝可笑自私的侥幸,那份盼着她仍痴傻的理由没有了,玄殷这才惊觉自己始终不敢面对的恐惧是什么。

  原来……最怕的不是死亡,不是她永远傻得识不得爱,而是倾心爱恋的人用着疏离,甚至是憎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原来……再听不到她憨甜的喊他玄哥哥,或微带娇嗔的恼他是只笑狐狸,是这般叫人难受。

  从他醒来到现在已近月余,这些天来平曦几乎不曾正眼看他,就算是不小心与他对上了眼,也总是微露惊疑地别过脸;除了吃饭时的难以避免,她也从不与他同处一地,不是跟在蒲松泽或大灰狼身边,便是自个儿关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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