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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那些都是坏人,会害曦儿有危险的。」知道帐外有冬默守着,离帐不远处也有八位随行的顶尖护卫,再加上派隐于胡人中的十二敛影卫,所以玄殷只简单回答平曦,心思仍专注于眼前的东胡舆图。

  这该死的严炽书,竟然让白鹗传了急讯,说什么若与乌图汗王的婚典仪式没能激吓醒平曦,那么就让她继续待在东胡,还让他试图觅着良机给予刺激。这是哪门子爱妹心切的兄长呀!明明都跟他说过当年平曦成了痴儿后见着庞邑那回事的始末了,他却怎么都听不进去,他娘的是当了皇帝就没了脑袋还是根本疯了?

  「那为什么跟曦儿一起来的役姊姊就可以去?而且还穿得好漂亮的进了那大帐耶,曦儿也好想进去瞧瞧哦。」

  「进去的那人头上盖着红巾,你怎么能确定她是你役姊姊呢?」轻叹一声,玄殷放下舆图走到帐边牵起平曦的手,顺手将被她掀开的面纱在她耳后挂好,「曦儿听话,那些热闹没什么好瞧的。玄哥哥要去捎个信,你乖乖地待在这帐里,不许乱跑也不许再将面纱掀开或拿下,知道吗?」



  「噢……」失望地拉长了声,平曦乖巧认分地在满是枕垫的卧处坐了下来。

  哄宠地揉揉她的发顶,玄殷确认冬默守在帐外后,便戴上丑疤的人皮面具,然后离开了小账。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他可是任性地丢下官职,私自随着和亲婚辇前来的丞相,所以玄殷要让白鹗捎回的信里就只写了三个字——办不到!

  岂料玄殷才离帐不久,装乖的平曦便觑着了冬默去解手的空档,缩着身便溜出了帐。出宫前皇兄有说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都会有人保护她,要她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所以她决定要去那顶好漂亮的帐篷,看看她役姊姊到底有没有在里头。

  喜帐内,顶着平曦模样的避役正被乌图汗王压在身下,那恶心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可一想到若自己不顶着,那受罪的就是善良的平曦,她就更不能忍受。

  还好玄殷跟她说过,扮不来平曦的痴症没关系,只要不开口,睁着双眼装无辜地任人摆弄就成了。于是她也就不说话,连个声都不吭,默默承受着男人野蛮且变态的逞欲。

  只是当避役一个偏头,与自己幻出的脸如出一辙,表情却明显惊疑不解的平曦蹲在帐帘边与她对上眼,让她大感意外的受到惊吓,面容刹那间变回了平凡的长相。她怎么会在这里?玄殷呢?



  心智如孩童的平曦,感知也同稚儿般洁净单纯,也因为这点她在无人引领下竟也胡里胡涂地闯过了守卫关卡,溜进了汗王的喜帐。看到长得像熊又满脸胡须的男人走进来,平曦害怕地躲到了满是枕垫的卧铺与帐帘边,将自己缩成一团。

  当她看到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瞬间变成她认得的脸时,双眼发亮地兴奋喊道:「役姊……唔!」

  避役情急之下,连忙伸手捣住平曦的嘴,但因为紧张而分神的她一个慌乱,

  幻变的异能受到影响,一下是平曦的脸蛋,一下又是自身平凡的长相,看得平曦惊讶不已,躁动地想扳开避役捣在她嘴上的掌。

  头顶上的动静让正在性头上的乌图抬起头,却看到身下女人平凡的长相,以及蜷缩在旁的真平曦,登时一掌拍飞避役,同时怒吼出声:「好你个中原皇帝,竟然拿替身来耍我!」

  「啊……哇!役姊姊……」看到避役被甩到另一头,平曦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急着想跑到避役身边去,却被乌图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扯过去,「呀……好痛!」

  伸手搓捏那张与方才在身下承欢同样的美丽脸蛋,乌图泛开了淫怒邪笑,「看来你才是真正的痴公主!看老子今个儿怎么玩死你!」刷地撕裂了平曦的衣裳——

  而在帐外,玄殷与冬默正像无头苍蝇般在热闹的广场里慌乱找着平曦。真的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也不过就是去捎个讯,根本连半盏茶都不到的时间,冬默偏要死不死地在这时候犯内急,结果就让平曦给溜出去了。

  当玄殷正心急如焚地想着要找到那不听话的平曦,他一定要狠狠打她屁股时,冬默耳尖地听到了平曦的尖嚷,两人便急忙往皇帐那头赶去。

  就在乌图压上平曦的电光石火之际,隐在邻帐的敛影卫忽地从天而降,一剑刺进了乌图的右肩,同时将平曦拉护在身后。

  吃痛的乌图踉跄退了几步,鄙夷地看了敛影卫一眼,「怎么,那狗皇帝就只派了你一个护卫?老子今天让你直得进来,横得出去!」扬声一吼,乌图拿起大刀时,数十名东胡勇将同时冲了进来,将人团团围住。

  玄殷与冬默赶到时,十二名敛影卫正与保护汗王的勇将浴血奋战,帐外则被近百士兵团团包围。在冬默的掩护下,玄殷在刀光剑影、血花四溅的战圈中,找到了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泣不成声的平曦以及已化为原形奄奄一息的避役。

  胡人素来彪悍善战,十二名精挑慎选的敛影卫也寡难敌众地只剩两名,在玄殷脱下外袍将平曦包覆在怀里,并将避役塞进袖摆时,身中数刀的冬默拼死拉着他杀出重围。

  冬默一边举剑抵御追兵,一边催促抱着平曦的玄殷上马,「相爷,快走!」

  「冬默,你也一起走,快上来!」将平曦揽护在身前,拉着缰绳的玄殷朝冬默伸出了手。好歹也是跟在身边多年的忠卫,玄殷说什么也不可能丢下他自个儿逃命。

  「来不及了,走!」低吼一声,冬默铁了心地空出手朝马屁股狠拍了记,一命的一刀同时穿透了他伤痕累累的身躯。

  「冬默!」在奔驰马背上的玄殷眼睁睁看着冬默倒地,禁不住心痛地嘶喊出声,直到踩过冬默尸身的兵影越渐显大,他才含恨地转过头,挥缰策马狂奔。

  此起彼落的打杀声渐渐消弱,只剩风声在耳际呼呼响着,搂着平曦伏低在马背上的玄殷仍是不敢停下,也没有余力去思索该朝何方逃命,只是不停地甩着缰绳策马狂奔。

  从夜里跑到清晨,再从天明奔到了黑夜,直到疲累不堪的马在天光乍现时禁不住颠簸地跌倒。纵然身上有着几道刀伤,一心护着平曦的玄殷在两人从马上摔落时,仍没忘费劲扭了个身,把自己当肉垫般的先着地,好让紧抱在怀的平曦不致跌疼了。

  待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停,玄殷连忙掀开包覆着平曦的外袍查看,「曦儿,你没事吧?」除了脸上那被飞溅到的血迹以及轻微的瘀肿外,她没有丝毫外伤,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唔……」眉心轻拢,平曦勉力睁开眼轻吟了声,随即又痛苦的闭上了眼。

  看着平曦神情痛苦的陷入半昏迷,玄殷真是急死了,只能将她身上的外袍再拉拢几分,努力冷静地看向四周。

  看来他们是摔在一片树林里,前方是座龙蟠虎踞的高山,凭着记在脑中的东胡舆图,玄殷估计他们已离东胡那处皇銮好一段距离,翻过那座山应该就是南蛮,而中原则在他们所处的右后方。

  以他现在的状况与体力,要带着平曦往回走不只有难度,何况还得经过东胡人另一处帐城,恐怕那也早在乌图的一声令下全数戒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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