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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记忆在刹那间涌现,荷花池畔的公主,安安静静地丢着糕拼,喂食池中的水鸭,不与喧闹的皇子皇女们一同胡闹。

  她有双出奇灵秀的眼眸,无垢又澄澈,仿佛他东浚国最纯净的乌玉,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

  东方珩望着同样港净的眼眸,心中有着了悟,原来他的似曾相识不是错觉,她是他亲口定下的太子妃。

  “你怎知道我的名字?”南青瑶讶然,平静面容出现一抹慌色。



  “我是……”

  正想道出两人的过往,一只有些磨损的绣花鞋凌空飞至,十分精准地砸上他后脑。

  “你想对公主做什么,立刻把你的脏手拿开,别以为弱质女流好欺负,我们可是南烈国使者,你休想动什么歪念头——”

  护主心切的侍香因“眼见为凭”而怒发冲冠,非常神勇地以印击石,咚咚咚地从远处跑近,大声嚷叫。

  不过不能怪她不分青红皂白,任谁瞧见东方珩此时的举动,不产生误解都难,他一只大掌掌握柳腰,另一手则轻握柔美,两人几无空隙地贴合。

  乍看之下,是人高马大的蛮横男子强接了娇柔佳人,他弯身低视的侧影仿佛不轨的人,正欲侵犯娇艳欲滴的嫩唇。



  “侍香,别在夜里喳喳呼呼,小心吵醒其他人,我身子不适,有些头晕,东方公子不过顺手扶了我一下。”唉!她这莽撞的性子几时才改得了。

  侍香手中拿着两尺长的木棍,闻言僵住,尴尬地干笑。很轻很轻地将“凶器”放下。

  “我想这是你的鞋子吧!”脸色难看的东方珩指着绣花鞋,口气不善。

  “呃,这个……”她直接干笑,手脚僵硬地拾起花鞋。

  她哪晓得是看错了,明明是他……咦,男俊女娇,两人站在一块好登对,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璧人,相得益彰……啊!不对、不对,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公主是瑶池仙女下凡来,怎么能配满嘴诳语的骗子。

  侍香拼命的摇着头,想摇去脑中的产生错觉,她有些粗鲁地推开神色不佳的男子,表情凶恶地警告他不要靠公主太近,她的主子自己照顾,用不着外人费心。

  “侍香,你拽痛我胳臂了。”她在慌什么呀?该防的不是他,而是那些隐在暗处,看不见的豺狼虎豹。

  “啊!公主,奴婢放肆了,你痛不痛?要不要上药?我瞧捏肿了没……”侍香心急地想查看主子伤势,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见她自责不已,面容如花的南青瑶绽开娇美笑唇。“别紧张,我没事,你先领东方公子到西厢房歇息,夜深了,是该就寝。”

  “公主……”在她心里,公主比谁都重要。

  “去,别耽搁了,明日还得起早呢!”她语气轻缓地催促。

  “是的,公主。”侍香不甘不愿地横起眉,在前头带路。

  有话想说的东方珩知道时机不恰当,他目光深沉地看了面带倦色的人儿一眼,心想来日方长,总有机会说分明,待他明日回宫后。

  只是世事多变,这一出城门竟回不去了,他成了流落民间的太子。

  第4章(1)

  “这是你们的早膳?”

  东方珩难以置信地瞪着桌上的粗食淡饭,那种无法言说的震撼冲击他的心,刹那间,多了涩然的心疼。

  以民间百姓来说,半条腌萝卜、一碟酱菜、少许的小鱼干和剁碎的妙肉末,配上半锅稀粥算是半盛了,能填饱肚子最重要。

  可是座上的人儿并非出身低贱的贩夫走卒,而是堂堂的一国公主,眼前的膳食对她而言太过寒酸了,简直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羞辱。

  这种情形持续多久了?为什么没人往上呈报?是谁压下来了,或是刻意苛待人质?

  还有,是所有人质府的质子都受到同样的待遇,还是只针对南烈国的公主?监管官员不晓得这些质子一旦回国,有可能担任朝中要职,甚至位极人臣吗?

  突然间心火一起,他怒不可抑地想扫落一桌菜肴,将失职官员一并捉到眼前,施以严惩,勒令改善三餐的膳食。

  “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向来吃得清淡。”接过侍女递来的粥碗,南青瑶似无怨色,心平气和的夹起酱菜配着清粥入口。

  “未免太清淡了,根本不是人吃的食物。”干贝呢?燕窝呢?起码以老母鸡熬煮十二个时辰,以其汤汁熬煮粗粒晶莹饱满的月光米。

  南烈是米粮大国,年年出产的白米居四国之冠,晶莹饱满,宛如月光,白净中邃着特有香气,烹煮时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身为该国的公主,没道理连自己国家的米饭都吃不到,仅能用价格低廉的劣质米掺和,熬出一锅微黄的粥。

  南青瑶闻言,蛾眉微扬。“我想我们还有影子,应该尚未成为鄂都子民。”

  “我不是说你们不是人,而是……”他恼怒地指着简单菜肴,忿然。“以你的身份,合该有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而非一只盘子装不满的粗食。”

  “有必要这么愤慨吗?有得吃就吃,何必在乎吃了什么,人生在世并非事事顺心,知足方能常乐。”人不计较便能安乐过日。

  刚来的头一年,她的确因为回异于宫中的生活而夜夜哭着入眠,几次想逃回国,恳求父皇收回成命,不愿质抵让她吃尽苦头的异国。

  可是又想到若不是她,来的可能是更吃不了苦的皇弟、皇妹,她那股冲动就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反正病痛缠身的她除了当质子也不可能对南烈国有更大的贡献,何苦拖着其他人一起受累,她牙关咬紧就撑过去了。

  也许是安逸日子过多才会多毛病,反倒是一来到事事亲为的东浚国,她的身子骨好了许多,不用天天用药滋补。

  只是落下的病根治不了,天气一转凉便手脚冰冷、胸口发闷,稍没注意到加衣保暖,一入夜立即病倒,没躺个十天、八天起不了床。

  “就是嘛!还有得吃就该偷笑了,这萝卜是我上市集挑的,我们自己找只酒坛子腌上个把月,东浚国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官员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连要一斗米都要七催八赶,廷了十来天才肯给……”

  “侍香,别说了。”隔墙有耳。

  “公主,我不说着更生气,他们还要我们拿银子疏通才有好脸色,不然就是一张晚娘面孔,好像我们欠他们很多似的……”侍香越说越气,大吐苦水。

  “真有此事?”他居然毫不知情,一直被瞒在鼓里。

  “来了东浚国五年,我们哪还有什么银两,能变卖的全变卖了,连公主的首饰也典当得差不多——”在人质府里什么都要靠自己,没人肯伸出援手。

  “侍香,你真该绞了舌头,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吗?”她心思太单纯,永远也学不会宫中的尔虞我诈。

  “公主,人家也只是心疼你受苦嘛!你是我们南烈国大公主,为什么得受一群奴才的欺压。”侍香不甘心地多了怨言。“都怪东浚国昏君,一定是他治国不严,这些狗官才敢刻苛人质,让我们吃足苦头。”

  “侍香……”南青瑶无才地抚着额,哭笑不得。

  “父……皇上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被不良臣子蒙蔽了。”几只沟渠老鼠坏了朝纲,落人话柄。

  “哼!那些官员不是他授命任职的吗?要是连自己臣子是什么德行也不清楚,他这个皇上是怎么当。”烂泥敷上墙,充充场面。

  “……”东方珩当场哑口无言,面上无光的自我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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