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们是……”他呕出一口黑血,整个人瘫软在案头。
“皇上--”
小柱子、小安子还没来得及走近皇上,两道银光闪过,两人倒地,气息已绝。
而御书房里多了数名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二皇子身后。
“你……你这个不肖子孙,竟敢……弑君……”他千防万防,却忘防他的野心,连亲生父亲也能眉头不皱一下的下手。
“啥……父皇,你怎能怪儿臣不孝昵!谁叫龙位太迷人了,你要是不退位,我哪坐得上。”他是唯一挡路的人。
南青蜂没有半点愧疚,有的是皇位即将到手的猖狂和自满,他认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杀一、两个人有什么关系,这是成就大业必然的牺牲。
骨肉亲情算什么,他照样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三……你三皇弟的死也与你有关?”他不问个清楚,难以瞑目。
“不只三皇弟,当年大皇兄的坠马也是我动的手脚,他太碍事了。”太子之位哪轮得到那只软脚虾,他临死前还劝他兄弟要以和为贵,勿争权夺位。
笑话,他不争不夺能落在自己头上吗?父皇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从来就不是他。
“你当时还那么小……”他又吐了一口血,伸直手臂往前一抓却什么也抓不着,跌落在地。
“年纪小才让人不设防呀!不然我哪能一再得手,把碍眼的人全除掉,父皇,看在我是唯一能为你送终的皇子,玉玺在哪里……”
“大公主回宫,请求觐见皇上--”
南青锋正打算逼问玉玺的下落,以此为证登基为王,谁知他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他当下惊愕得慌了手脚。
“该死,她怎么提早三天回国?”他低咒着,匆忙向外看了一眼。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挑这个时候,分明是跟他过不去。
“二皇子,要不要连大公主也……”侍卫做了抹颈的手势。
他狠瞪一眼。“你没听见很多人尾随其后的脚步声,你们几个有几分胜算。”
“这……”似乎有些冒险。
“还不快退,那两名舞姬就当是打赏。”反正他也玩腻了。
“谢谢二皇子。”几名黑衣人连忙叩谢,惊喜万分地带走异国美女。
没找到玉玺的南青锋实在不甘愿,临走前他又翻箱倒柜一番,把桌上的奏折全扫向地面,有些落在一息尚存的南王身上。
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砸伤人,待会是死人一个,重要的是传国玉玺。
逼近的脚步声几乎就在门外,他也顾不得找不找得到玉玺,立即由窗口跳出,不让人发觉他到过御书房。
第14章(2)
“不知道父皇变成什么样子了,身体是否健康,许多年不见,竟有些近乡情祛。”见面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呢?是先问候,还是先行礼?
南青瑶苦恼万分,毕竟母后死后,她便鲜少与自己父亲亲近,而她又刻意远离权力核心,父皇说不定已认不出她是他女儿。
“公主,你别担心,血浓于水,再多年不见也是父女,谁也抹不去至亲天性。”公主太多虑了。
“希望如此,父皇似乎不喜欢见到我……咦!什么味道?”有酒、有脂粉味,还有……血腥味?
蓦地一惊的公主没等通报,她飞也似地冲迸御书房,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差点因此而昏厥。
不过她强撑着,执意上前。
入目的第一眼,她瞧见被抹断项子的太监,艳红的鲜血不断由颈肩冒出,染红了身下的窑花白石,看得出刚死亡不久。
那么,父皇呢?他……只蠕动的黑色手掌引起南青瑶的注意,她脸色大变,飞奔而至,慌乱地拨开压在龙袍上的奏折。
“父皇,我是瑶儿,你的大公主,你听见我的声音了吗?”眼眶退速蓄满泪,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朕的大公主,你是瑶……瑶儿。”南王无力地睁开眼,涣散的眼神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儿。
“父皇,女儿来迟了,你……不要怪我……”要是再早一步,她就能救到他。
“不……不怪你,是我……老眼昏花,养虎为……”他太疏忽了,美色当前竟忘了三皇子的惨死。
“是二皇兄下的毒是不是?”南青瑶没有犹疑地道出真相。
“你……你早就知道他……他有意谋反?”南王撑着最后一口气,他不想走得不明不白。
她含泪点头。“是的,我特意赶回来就是要父皇提防他,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她不该以为二皇兄还有良知,不致弑父。
为了及早回到心上人身边,南青瑶已经尽速赶路,轻装上路,不带负累,因此比预定的时间提早好几天抵达南烈国。
只是他们赶得再快,也快不过心狠手辣的二皇兄,他居然一不做二不休地痛下毒手,彻底清除障碍,让帝王之路畅行无阻--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朕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养不教,父之过。
若非他的纵容,不让宗人府追查大皇子的死因,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谁料得到他小小年纪有颗歹毒的心,当初他误以为是端贵妃所为,因此冷落她,不再召寝,谁知是那头狼心狗肺的畜生。
“别这么说,父皇,不是你的错,儿臣替你召来御医,也许还有得救--”她举起皓腕,欲召唤太医。
南王倏地抓住她的手,似乎已用尽全身气力。“来……来不及了,朕……朕有几句话要……要告诉你。”
“父皇……”她泣不成声。
“朕不是不喜欢你……你这个女儿,你刚生时白白嫩嫩的……和皇后十分相似,朕相……相当喜爱……”
可惜皇后善妒,不喜他亲近其他嫔妃,两人不时为此事起口角,最后越闹越僵。
她赶他走,不许他身上沾染她以外的女子香气,他一恼之下也杠上了,皇后不来低头,他绝对不会先去找她。
斗来斗去把夫妻情份斗薄了,而后有新人入宫,他也忘了曾有过的恩爱,沉溺在温柔的女人香,满足身为帝王的虚荣。
“你太像她了,朕一看见你就想到皇后,她……她是朕今生亏欠最多的女人,朕……朕违背了当初和她的誓言,所以朕对不起……”因为负愧在心,才不愿与模样相仿的女儿碰面,怕忆起太多伤心事。
“父皇你不用再说了,儿臣明白。”她哭着点头,了解帝王家的诸多无奈。
“瑶……瑶儿,那、那里……”他指着柜上的龙形石镇,“父皇要拿那块石镇?”她一誉眼,会意的侍香立即将石镇取下。
“玉玺……交……交给你……绝不能落入二……二皇子手中。”他不配为南烈国君王。
“这是玉玺!”她震惊地一转石头底座,硕大的碧绿色玉玺落入掌中。
“给你,朕的公主,朕把……把江山交……交给你……”一说完,南王似完成世代交替,面容和善地合上双眼。
“父皇、父皇……不,父皇00”握着她的大掌滑落,南青瑶悲痛地抚尸号淘。
东浚国的银卫衣和左虎不胜唏嘘的退出殿外,不做打扰。南王一死,很多事誓必有所改变,他们更要提高警觉,以防万一。
而身为南烈国子民的侍香则双膝落地,跪叩国君王驾崩,她一样泪流满腮,以侍女身份恭送南王前往西方极乐。
南王死了。
死在他亏负甚多的长女怀中。
“这里发生什么事?为何传来哭声……啊!南青瑶,你居然弑父!”去而复返的南青锋故作震惊,指着跪在南王尸首身侧的南青瑶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