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他为何一口咬定她有别的男人,但由此可见,他根本无视她的爱情,才会做出这番荒谬的结论,所以,她也不想再反驳了,反正他早已将她定罪了,不是吗?
“是,一切就是这样。”什么都无所谓了,她的人生因他而坠入深渊,她却还无可救药的爱着他,可笑的是,原来早在六年多前,他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这几年漫长的等待,只是突显她有多悲哀而已!
“一、切、就、是、这、样?”得到她的印证,他的心像是被人深深的划开一道口子,痛得让他气血翻涌,失去理智,完全看不见她脸上的讽意和委屈,整个人被怒气掌控。
气疯了的他猛地揪住她的手腕,硬是将她拖到床上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悲痛的大叫挣扎。
他粗鲁的将她压制在床上,布满汹涌怒火的黑眸恶狠狠的瞪视着她,双手用力的箝制她推拒挣扎的手。
好痛!“放开我!”
“为什么辜负我?那个男人就那么好,好到让你宁愿不要我?”被抛弃的怒火和澎湃的妒火让他像只负伤野兽,只想伤害她,像她伤害他一样。
发觉他粗鲁的想扯下她的衣裳,左潆潆拼命挣扎,“不要!我不要你碰了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她还敢嫌弃他!“不管你跟谁翻云覆雨我都不介意了,你还嫌我的手脏?”
闻言,她不敢置信地开始发颤,泪如雨下的扬起手就要掴他一记耳光,但却被他及时扣住。
“你最好明白,没有女人可以打我。”
“你!可恶!放开我!放开我!”被狠狠羞辱的左潆潆像疯了似的死命要挣脱他的箝制,连把手都扭红了也不在乎。
原本准备一逞兽欲的阿史那鹰正想吻她,却发现她不惜咬破唇也不让他靠近,刺目的红吓回了他一丝理智,不自觉的放开她的手。
双手一获自由,左潆潆立刻缩进床榻内侧,将自己缩成一团,瑟缩哭泣,但仍用力哭喊,“滚开!我宁死也不要伺候你,我恨你!我恨你!”
“宁死也不要……”闻言,他又铁青了脸,一再被拒的痛苦和难堪充斥心头。
“是!因为你跟他们比起来差太多了!”她被他气到也没了理智,脱口而出。
蓦地,空气凝结,一切静寂下来,只有两人急遽的喘息声。
阿史那鹰陡地离开床榻,大步走到门外,沉声大吼,“来人!把屋子里所有的衣物、被子、火炉,全部给我拿出去!”
第十八章(2)
小映跟小霞急急奔进来,一看到黑王冷得像冰的脸,还有主子揪着破碎的衣裳缩在床榻内角抽泣的模样,都吓了一跳,可又不能违背王的命令,只得一连跑了好几趟,将房里可以保暖的东西全搬走。
阿史那鹰目露冷光,明知那极可能是气话,他却无法不在乎。“你们给我守在门口,不准潆妃出去,也不许任何人拿食物或水给她。既然她宁死也不要伺候我,那我就成全她!”
此话一出,两人脸色一白,怔怔的看着怒不可遏的王大步离去。
看这天空,没多久肯定就会下起大雪,没火炉又没被子,连食物都没有难道真要她家主子冷死、饿死吗?
怎么办?可以找谁帮帮忙?两人面面相觑,焦急不已。
正在紧张时,小映突然灵光乍现,拍掌大叫,“有了!那天他看主子的眼神很温柔、很关心,找他一定没问题!”
小霞尽管觉得后宫妃子的事要找别的男人解决,似乎有些不妥,可眼下也已顾不了这么多,便点点头,自己守着门,让小映搬救兵去了。
然而,宫里的有心人实在太多,这件事没多久就传到金妃那里,即便现在外头真的已下起大雪,花园、亭台全成了一片银白色世界,但金妃还是要宫女们替她打伞,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左潆潆的寝宫走去。
她得意的想,这一次如果她真的把左潆潆弄死了,王不但不会说什么,搞不好还会夸奖她的体贴呢,因为来通报的宫女说了,王要成全左潆潆,要她死。
这个女人也真的留不得,除了蛊惑王之外,连她的男人也为她动了心,虽然他事后给她的理由是若鞭伤她,王就会找她算帐,但从那日他对左潆潆不经意的举动看来,分明他就是心动了!
她带着一肚子妒火来到玉夏殿,还未等到小映回来的小霞哪敢挡她?只能在心中大呼不妙。
殿内温度比起外头好不了多少,刺骨的寒风阵阵透入,寒气逼人,身上仅有方才那套残破衣裳蔽体的左潆潆即使处在内室,仍旧冷得牙齿打颤,蜷缩起身子拼命搓着凉透的肌肤。
“来人,去提几桶水来!”一入殿,金妃眼中寒芒一闪。
“什么?”小霞脸色一白,床上的左潆潆更是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你想干什么?”隐约明白对方的意图,她颤声问。
金妃耸肩冷笑,“王不是要你死?早死早超生嘛,我也算做件好事,让你少点折磨。”
说到这里,金妃的宫女已提着一桶桶冷水进来,而想冲上前去阻挡的小霞则被两名宫女一人一手的架着,不准她碍事。
金妃得意非凡的端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恶毒的笑道:“好戏还不上演?”
话语乍歇,一桶一桶的冷水就直直往左潆潆的身上泼过去。
好冷!“咳咳!”她拼打冷颤,但不允许自己开口向这个歹毒的女人求饶。
“不要!不要啊!”小霞急得都哭了。
然而,一桶又一桶的冷水仍不停的泼向左潆潆,她浑身湿透,不断颤抖,全凭一口气在苦撑着不倒下。
可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她被冻到神志不清,恍惚间,似乎感到自己已全身僵硬的倒卧床上,但那一桶又一桶的冷水却毫不留情的继续泼向她。
“冷……好冷好冷……鹰……”
与此同时,阿史那鹰却处在一片欢乐气氛中,他身前有一桌山珍海味的盛筵,左右两方还有几名嫔妃们殷勤斟酒,前方还有许多美人款摆腰肢的跳着华丽的舞步,所有人莫不使出浑身解数,就是要吸引他的目光。
但是他视而未见、听而未闻,在盛怒过后,反而冷静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思考起他跟左潆潆之间的事。
他记得在大唐遇到她时,她对他就充满了莫名的敌意。
“公子没有冒犯我,只是我讨厌男人!”
“是女人就一定要喜欢你吗?可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碰触的伤口,希望公子能尊重。”
“随你怎么想,但我就希望这辈子把你我之间的债全算清,下辈子别再相见了——”
若她真的辜负他的爱,应该不会说这些话,而且,这些话听起来,全都像在控诉他的无情、她的伤痕,可那时他们明明才初识……
他愈想愈觉得不合理,最后陡然起身,快步朝玉夏殿走,吕杰也随即跟上,留下一室不知所措的妾妃。
岂知一到目的地,眼前的一幕,却令阿史那鹰惊愕万分。
只见方才还能对他咆哮的女人,现在动也不动的倒卧在床上一角,浑身湿漉漉的,双眸紧闭,脸发白、唇发青,可居然还有几名狠心宫女将冷水一桶一桶的往她身上倒!
由于所有人,包括金妃的目光都是朝内,因此没人发现他跟吕杰的到来。
吕杰见状,心一阵刺痛,但迅速别开脸,不忍看左潆潆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