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就是觉得二少奶奶身为水云院的主母,本来就应该与二爷一起住在正房里的,这么一来也不会再有人在二少奶奶背后说三道四的乱嚼舌根。”小草撇唇道。
“那些人迟早会后悔的。”荷叶说得斩钉截铁。
“不是迟早,是现在应该就已经在后悔了吧?昨晚二爷夜宿在二少奶奶这儿的事肯定已经传开了。”小草说着忍不住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
“这事在未经二爷或二少奶奶许可之前,你可别与人瞎说。”荷叶一脸严肃的提点她,就怕她得意忘形替主子惹祸。
“荷叶姊放心,我知道祸从口出,不会与人瞎说替二少奶奶惹祸的。”小草保证道。别看她人小又好像没心没肺似的,其实人精明得很,否则又怎能周旋在各房下人之间,打探出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你知道就好,自个儿注意点,二少奶奶身边只有咱们两个人,帮不上二少奶奶的忙就算了,千万不能给二少奶奶添麻烦。”
“嗯。”小草慎重的点点头。
“谁在外头?”
安静了一上午的厢房内终于传来主子的呼唤声,只不过这声音可不是二少奶奶的,而是二爷的。两人对看一眼,急忙放下手边的针线活,快速走到房门前恭声回答——
“奴婢荷叶。”
“奴婢小草。”
“进来吧。”
两人推开房门,一前一后的进入屋内,屋里,二爷还懒洋洋的半倚在床上,二少奶奶已下床穿好衣裳,正坐在妆镜前梳理头发。
“现在什么时辰了?”上官赫宇问。
“回二爷,午时刚过。”荷叶答道。
小草则自动自发的走到二少奶奶身后帮主子梳发挽髻。
“这么晚了?难怪爷觉得肚子饿。”上官赫宇摸了摸肚子道。“你们俩,一个留下来服侍爷和夫人梳洗,另一个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让他们送个七、八道菜过来就行了。”“是,奴婢这就去。”荷叶应道。小草已在帮二少奶奶梳头发,去蔚房的活儿自然由她担起。她转身就走,却又被主子叫住。
“等一下。”上官赫宇说,嗓音转瞬间突然变得温柔体贴的朝妻子问道:“夫人可有想吃的东西?我让蔚房给你做。”
卫珠玉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摇头道:“我不挑食,夫君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上官赫宇点点头,转头对荷叶吩咐道:“你应该知道二少奶奶平时喜欢吃什么,你让厨房做几道二少奶奶喜欢的吃食一起送过来。”
“是,二爷。”荷叶恭敬的点头答道,嘴角却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正帮二少奶奶梳发髻的小草更是喜形于色,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两个丫鬟带着为二少奶奶高兴的心情各司其职,不过很明显小草这边忙完了,荷叶那边却还没忙完,因为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回来,更不见厨房那边有人送吃食过来。
“小草,你去看荷叶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卫珠玉有些担忧的道。
“是,二少奶奶。”小草迅速退下去查看。
“你在担心什么?”上官赫宇问道。
“昨晚的事应该已经在府内传开了,荷叶迟迟未归,我怕会不会是被夫人派人给拦截带走了?如果是的话,我得过去一趟才行,不能让荷叶受到伤害。”卫珠玉眉头紧蹙的说。
“你对那两个丫头可真好,让我有点吃醋。”上官赫宇哼声道。
卫珠玉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整个人无言以对。
第九章 有爷做靠山(2)
“对于昨晚的事,你有什么想法?”上官赫宇换上一本正经的神情问她。
“最近柔姨娘身边的丫鬟老是出现在我这小院的附近,我想这事八成是她指使的吧?”卫珠玉猜测的说。
“夫人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上官赫宇摇了摇头,“她一个姨娘,说穿了也不过是个下人,哪有权力命令这么多人为她卖命?”
卫珠玉愣了一下,她压根就没想过这一点。“所以夫君的意思是……母亲?”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上官赫宇冷笑了一下。
“但是为什么?我都被夫君你从正房撵到这个偏僻小院,过着乏人问津的生活,她却还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我,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卫珠玉无法理解。
“这还称不上什么大费周章,顶多只能算是顺势而为罢了。”上官赫宇不以为然的说,已经决定等侯友封将调查结果交到他手上后,定要趁机把侯爷夫人的爪牙之一,也就是那不安分的柔姨娘从他的水云院中给除掉。
他最憎恨的就是这种存有异心的贱人,明明都是他的人了,还与他人合谋害他,真当他是个呆子吗?
“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卫珠玉还是不能理解。
“只要能给我添堵就行了,需要什么好处?”上官赫宇冷笑了一下。“你想一想,昨晚捉奸这事不管结果如何,一旦传了出去,我上官赫宇的面子还挂得住吗?不会成为全京城人的笑柄?”
“那件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卫珠玉反驳道。
“外头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从来不会在乎谣言的真假,只要有笑料让他们在茶余饭后与人说笑就够了。”
“侯爷夫人这么做完全是损人不利己,她难道忘了自己也是安庆侯府的一分子,而你是她儿子吗?”愈想愈气的卫珠玉气到连母亲都不想叫了,直接改叫那位夫人为侯爷夫人。
“我不是她亲生的。”上官赫宇突如其来的把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了出来。
卫珠玉愣然的看着他,虽然她早想过这个可能性,但听他亲口说出这个秘密,还是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夫人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不是太惊讶。”上官赫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神情莫测。
卫珠玉轻摇了下头,又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这才开口告诉他说:“其实我想过这个可能性,毕竟虎毒不食子,除了非己所出这个理由,无法解释她加诸在夫君身上的一切设计与暗害。”
“夫人果然慧眼如炬,如果我能早几年娶夫人为妻,家里有夫人这么一位贤妻的话,爷肯定不会成为京城出了名的纨裤之一。”上官赫宇叹息道。
卫珠玉默然无语,因为只有她自个儿知道她并不聪明,也没有什么慧眼,能得知此事完全拜重活一回所赐。
“过去是纨裤又如何?浪子回头才是真可贵。”她安慰他道。“等白阳山渡假村建造完成,成了所有达官贵人和贵妇们趋之若鹜的游玩胜地之后,以后有人再提到夫君你们这群曾经的轨裤时,只会竖起大拇指赞叹你们的不平凡。”
“夫人这话说得好,咱们不争朝夕,只争千秋。”上官赫宇哈哈大笑。
“夫君,你觉得夫人会不会已经知道了白阳山渡假村有你一份的事,这才让昨晚的事发生而不阻止?”卫珠玉脑中灵光一闪的想到这个可能性。
“这话怎么说?”上官赫宇换上正经严肃的表情。
“夫君想想,夫人花了二十几年将你养成轨裤,会容许你突然有一天浪子回头,做出什么让人惊艳、称许赞美的成就吗?”
“自然不会容许。”
“如果这一日眼见就快要出现了呢?”
上官赫宇神情一凝,心里莫名的有些发寒。
他看着她,缓声开口道:“先下手为强,毁之灭之?”他的语气之中有些犹豫,还有一丝不确定,那是他对养育了他二十余年的嫡母所存留在心里的最后一丝情感与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