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上官赫宇夫妻俩虽在侯府里住了半个月的时间,却连老夫人的面都没见上一回,更没有受到任何来自于她的为难或迫害,整个年节过得挺舒心的。
于此同时,关于上官赫宇的身世和老夫人的病情慢慢地在京城世家高门之间传了开来,两人间恩怨情仇的纠葛也随着上官赫宇在元宵节后携家带眷的搬出侯府,分家立户于白阳山而成了人们里谈巷议、茶余饭后的话题。
对于安庆侯府的恩怨,同情上官赫宇的人有,同情老夫人的人也有,但最多的还是那些想看笑话的人,也因此谣言被传得愈来愈离谱,也愈来愈难听,什么老夫人其实是被孽子上官赫宇逼疯了,什么上官赫宇之所以搬出侯府是被赶出来的,还有上官赫宇这个纨裤之所以能搬到白阳山上去住,全是拿老夫人的命做为威胁所得,不然他就要一辈子赖在侯府里直到把已经被他气疯的老夫人气死为止。
不知为何这些谣言总偏着攻讦上官赫宇,若非没有证据可证明,卫珠玉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又是老夫人的阴谋诡计了。
不管如何,这事既然让她知道了,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任人随意诬蔑她孩子的爹。
于是没过多久,一个关于白阳山渡假村幕后有哪些股东的传言便传得广为人知,其中被点名者赫然惊见上官赫宇的名字,这也解释了为何上官赫宇这么一个纨裤怎能在白阳山上建庄立院。
不过在意这事的人并不多,因为那份股东名单实在是太过惊人了,名列其中者个个都是名满京城的纨裤子弟,真把所有人都给惊呆了,还有几位纨裤公子大大方方的站出来承认了此事为真,接着不知道是谁又把太子也是股东之一的事给说了出来,顿时让这群原本在京城中人见人厌的纨裤公子哥儿们成了香脖脖,只要有待嫁闺女的人家,全都相准了这群浪子回头金不换的青年俊才。
有关安庆侯府的恩怨情仇便在不知不觉间,被一堆高官显贵的谣言给淹没了。
例如今天街头巷尾传说着宋国公家三公子纳了萧将军府的庶女为妾,明天最新消息是丞相府好像有意与陆郡王府结为亲家,后天则又多了张家千金与陈家千金争抢一夫大打出手的笑话,真是各种传言满天飞,而且几乎天天不重样,每天都有新鲜事可听可说可笑的,把整个京城的八卦圈都给热闹翻了。
卫珠玉得知此结果时应该要开心的笑,想当初她让荷叶请李月偷偷将渡假村的股东名单透露出去,目的就是为了要转移了人们对安庆侯府家事的注意力,她想只要有更值得讨论的传言出现,那些攻讦上官赫宇的谣言自然会变少,甚至变得无人再有兴趣去说。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没错,转移人们注意力的计策也成功了,然而此时此刻的她却是笑都笑不出来!
卫珠玉表情僵硬的瞪着眼前一身喜气、满面笑容的媒人,以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出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媒婆来不及应答,站在主子身后的荷叶和小草已经怒气冲冲的冲出来,破口大骂的将那媒人从座位上强拉起来,推扯着将人赶出了花厅。
卫珠玉并没有出声喝止她们的举动,因为从那两丫头的反应来看,她确定自己刚才并没有听错,那个媒婆真是来与她向她的夫君上官赫宇说亲的。
这真的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么离谱的一件事情了。
“真的是欺人太甚了!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子,竟敢上门来胡说八道!”荷叶怒不可遏的从花厅外走了进来,平日严谨话不多的嘴巴气得骂咧咧的。“二少奶奶,您千万不要跟一个疯子计较,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可不划算,别忘了您肚子里还有个小少爷啊。”
“荷叶姊说的没错。”晚她几步走进花厅的小草立刻大声附和道,随后忿忿不平的说:“不过二少奶奶你放心,奴婢已叫人跟踪她,等天黑了之后就将她盖布袋毒打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竟敢跑到咱们这儿来胡说八道!”
卫珠玉默然了一会儿,开口问她们说:“你们真觉得是她疯了胡说八道吗?”
“当然。”小草理所当然的点头。“二爷都成亲有二少奶奶了,她若不是疯了,怎还会胡说八道的说出想替二爷作媒这种话出来?”
卫珠玉看向荷叶,想听她的看法。
荷叶很想和小草一样点头说是,可是她知道二少奶奶想听的是真话。她犹豫了片刻,开口只说了一句话,“她说的是平妻。”
没错,那媒婆说的是“平妻”,也就是说媒婆和委托她的人家都没忘记上官赫宇早已成亲,有她这个嫡妻的存在,所以他们才会退而求其次的想以平妻的身分进门。
换句话说也就是说亲是认真的,那媒婆绝不是疯了胡说八道,真的有人盯上了她的夫君。
见主子恍然出神的想着事情,半晌都没有出声,荷叶有些担忧的柔声安抚她说:“二少奶奶,二爷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不会同意什么事?”上官赫宇的声音突然从花厅外响起,随后人也跟着走进来。
“回二爷,荷叶姊姊说的是您不会同意娶平妻。”小草迅速出声答道。
听荷叶说出那句“平妻”之后,她就明白自己听漏了什么,许是那会儿她正好出去端茶所以没听见吧,而这下见到二爷出现,她哪会不趁机将这件事给捅出来,免得二少奶奶考虑太多把这事瞒下,最后却苦了自己。
“什么平妻,哪来的平妻?”上官赫宇皱紧了眉头。
“刚刚有人上门来给二爷作媒,想帮二爷再娶个平妻奶奶进门。”小草口没遮拦地道。
“小草!”卫珠玉轻声喝道。
“玉儿,这是真的吗?”上官赫宇瞬间沉下了面孔。
卫珠玉无言的点点头。
上官赫宇细细地打量她,冷不防朝荷叶和小草命令道:“你们俩到外面去守着。”
荷叶和小草对看一眼后,安静地退出花厅。
待丫鬟们都退了出去,上官赫宇便将娇妻从座位上拉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大肚子,将她拥进怀中。
“你在担心什么?”他低下头凝视着她的双眼,柔声问道。
卫珠玉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幽幽地叹道:“担心夫君飞黄腾达成了京城达官贵人们眼中的香脖脖后,何时会要我这个糟糠之妻下堂。”
“胡说八道!”上官赫宇立即轻斥的骂道。
卫珠玉摇摇头,严肃的看着他,“京城的达官贵人、世家名门多不胜数,家中多少都会有位知书达礼、色艺双全的贵女,过去你因受纨裤之名所累,不受人青睐,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你不仅是出身显贵的青年才俊,府内又无长辈管束,还是白阳山渡假村的股东,分红收益源源不绝,甚至还与太子关系匪浅,哪能不让人趋之若鹜?”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自嘲的一笑后才又开口道:“最重要的是,现在你的正妻只是一个下得了厨房却上不了厅堂,出身市井,身分卑微,无任何靠山的平民百姓,想要让我下堂取而代之,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上官赫宇听完她说的话之后,二话不说就低下头来温柔缱绻的亲吻她,把卫珠玉吓了一大跳,因为他们俩现在可不是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