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竟然连下毒这事都干得出来了,咱们再忍气吞声下去,说不定哪天会被毒死,不能再忍了。”上官赫宇扶她到美人榻上坐下,一脸严肃的决定道:“晚上让荷叶和小草收拾东西,咱们明日一早就离开。”
卫珠玉轻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与她有一样的想法,都认为不能再继续住在侯府里了。“咱们去哪儿?白阳山吗?”她问他。
“不,孩子还未满三个月,去白阳山路途太遥远颠簸了。”上官赫宇摇头道,说出一个令卫珠玉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咱们去李月家。”
“李姊家?”卫珠玉愕然的看着他。虽说在过去几个月的接触下,她和李月也有了些交情,但这样跑去人家家里借住好吗?还有——
“冯嬷嬷怎么办?她是太子的人,若是从中发现了什么该怎么办?”她并不想自己在渡假村的重要性被知晓。
上官赫宇对她摇了摇头,道:“李月本来就经常往来白阳山,负责渡假村大半的设计与建造,我会与她熟识是理所当然的事,会将你托付给她照顾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与我有交情的都是纨裤,家里的后宅一个比一个乱,根本靠不住更托付不了。”他似乎早就深思熟虑过这个问题。
“你早考虑过这事?”卫珠玉问他。
上官赫宇点头。“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想一个安全的退路,虽说咱们侯府在京城里也有几间宅子,但只要属于侯府的产业就一定会有侯爷夫人的人,住在那些地方与住在侯府里一样危险。我考虑过客栈,但客栈太过吵杂,出入分子又太过复杂,也不安全,想来想去,最终只能选择投靠朋友。”
“你没想过我能回娘家住吗?”
上官赫宇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她怎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小舅子家太小了,住不了咱们这么多人。”
卫珠玉嘴巴微张,哑口无言,她真忘了现今的自己出入已经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而是一群人的事,要回娘家住上几天……不,别说是住上几天了,是连住一天都不可能。她正觉得有些失落,却听见他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等下回渡假村分红有了钱,咱们得先帮小舅子买一间大点的宅院才行。”闻言,她的心情莫名的整个变好了。
“嗯。”她用力的点头,朝他微微一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却见小草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满脸着急的朝他们禀报道——
“二爷、二少奶奶,夫人正朝咱们水云院过来了!”
第十五章 撕破脸(2)
侯爷夫人赶到水云院时,趴在长条板凳上的张嬷嬷已经动也不动的被打到失去意识,整个入奄奄一息了。
“给我住手!”侯爷夫人见状立即大声喝令。
不久前,她在顺心楼收到张嬷嬷冲撞了上官赫宇,被他命人押走的消息时,她并不觉得担忧,一来是相信张嬷嬷绝对不会出卖她,二来则是不信上官赫宇真敢对张嬷嬷动手,毕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是吗?
可是她错了,大错特错!
她忘了既然她都已经在怀疑上官赫宇是否知道了什么,例如自己身世的秘密,又或者是她一直在捧杀他的事,那么她怎能如此自信他还会留面子给她,不敢动她的人呢?
看见陪伴了她一生的张嬷嬷奄奄,息的模样,她真的后悔没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救人,更后悔当年没趁上官赫宇这个孽种还小时就直接将他给捏死,让他成长至今。“你这是在做什么?”她走进院里,怒不可抑的走到上官赫宇面前质问他。
“惩罚犯错的奴婢。”上官赫宇平静的答道。
收到小草的通知后,他立刻就赶来“刑场”坐镇,以防侯爷夫人迁怒于执行他命令的下人们,他没让媳妇儿跟他一同前来,理由亦同。
“她是从小将你捧在手心里,疼你到大的张嬷嬷!”侯爷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怒声道。
上官赫宇不为所动,反倒耸了耸肩,义正词严的道:“天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了,孩儿总不能乱了府里的规矩。”
“好!很好!”侯爷夫人怒极反笑。“我儿真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连母亲身边的嬷嬷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处置,毫不在乎母亲的感受啊。”
“孩儿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母亲。”上官赫宇一本正经道:“母亲可知张嬷嬷这些年一直倚老卖老,自以为服侍你多年,就可以在府里作威作福,对其他下人们顺我者生,逆我者死的?她仗势欺负府里的下人们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欺负到主子头上!这种奴大欺主的狗奴才本就该死,母亲顾念旧情下不了手,孩儿就替母亲服其劳。”
“我的人我自会处置,用不着你担心。”侯爷夫人冷声道。
“那么母亲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奴大欺主,在府内仗势欺人、任意陷害其他无辜下人的奴才呢?”上官赫宇并没有作罢,反倒有些咄咄逼人的问她。
“张嬷嬷都让你打得只剩一口气了,你还想怎样?”侯爷夫人冷冷的看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上官赫宇怕已是身负重伤。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以她的所作所为,唯有一死。”上官赫宇与她四目相对,不惧也不退。
侯爷夫人怒气填膺的与他对视了半晌,这才怒极反笑的点着头说:“好,很好,你真的是长大了,大到连母亲的话都可以不听,可以忤逆了。”
上官赫宇轻挑了下眉头,面不改色的道:“孩儿不是一向都这么我行我素、恣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要不然府中下人何须暗地里说我是小霸王,外面的人又怎会讥我为纨裤?”
一顿,他又道:“过去孩儿一直如此,母亲从未怪我不听话,说我忤逆,怎么今日忽然就变了样?还是母亲真要为了一个奴才而指责孩儿忤逆不孝,不认我这个儿子?”
侯爷夫人猛然一窒,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反击她。
为了一个奴才而不认儿子?这话若传出去,她要怎么见人?她必须将自己为何偏袒一个奴才的事合理化才行。
“你不也为了一个丫鬟而不听母亲的话,忤逆母亲,不认母亲吗?”她生气道,一副好像两母子正在吵架置气,这才会说出这些气话的模样。
“母亲似乎搞错了,孩儿自始至终为的都不是一个丫鬟,而是为我的媳妇儿。你可知张嬷嬷这个狗奴才先前在水云院里做了什么吗?她言语不敬玉儿这个二少奶奶就算了,竟然还想对玉儿动手,想谋害玉儿肚子里的孩子,谋害我的儿子、你的孙子。你说孩儿该不该拿下她这条狗命?”上官赫宇冷笑道。
侯爷夫人心慌了一下,面上却坚定道:“你别胡说,张嬷嬷不是那样的人,绝不会做那种事。”
“孩儿亲眼目睹,母亲还要说孩儿胡说吗?”上官赫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侯爷夫人面不改色的与他对视道。
“是啊,谋害主子对她这么一个老奴才有什么好处,孩儿想了半天也想不透。”上官赫宇目光如炬的看着她,说话的语气却是慢吞吞的。“张嫂嬷既是母亲的人,又长年伴在母亲身旁,母亲对她一定很了解。母亲要不要替我想想,她谋害我媳妇儿、我未出世的儿子,这么做她到底有什么好处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