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一抬头,就见丁乐乐像后头有鬼在追似的跑了出来,而那张娇俏的脸蛋上丝毫不掩饰她的不适。
丁乐乐“咚咚咚”的直跑到朱晋棠面前,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后,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朱晋棠那张帅翻天的容颜。
他不解,蹙眉正想开口——
丁乐乐忙不迭的摇摇头,抚抚胸口,“王爷别说话,让我的视觉先舒服点,不然那画面太可怕了,我怕我待会儿吐在王爷身上。”
“丁乐乐,你到底是不是大夫?”魏渔向顿时怒了。
她立刻斜眼看他,“大夫不是人?看到一个美人全身变得跟癞虾蟆一样,皱皱凸凸的一大片,你不会想吐啊?鲷鱼兄。”
他气得牙痒痒的,“什么鲷鱼兄?!我叫魏渔向!”
“不都有鱼?不过,你比较适合叫鲷鱼,但又不该是那个鲷字,而是刁难找碴的“刁”字。”丁乐乐说完,又将目光转回到另一张让她舒服的俊脸上,“还是王爷比较赏心悦目,冷峻点更好,可以让我激动作呕的胃部慢慢冷却下来。”
魏渔向气闷恼怒却又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见她笑咪咪的对着朱晋棠发花痴,而对方也没多说什么,他也不好发难。
朱晋棠生平头一回被人当成药方来舒缓反胃症状,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倒是一旁的孟均肩头拚命抖啊抖的,站在他右侧的晓妍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就连她也对这主子感到无言。
丁乐乐吐了口长气,亮晶晶的明眸转啊转,笑看着朱晋棠,“王爷,我需要一样东西,有了它,我就能在三个月内医治好杨姑娘的病。”
“哼,口气真大。”魏渔向嗤之以鼻。
“鲷鱼兄,请别妒嫉我的医术比你强,谢谢。”
他脸色难看,气到都要吐血了。到底谁是鲷鱼兄?!
“王爷,我在东院时,有拿到部分其他大夫们医治杨姑娘的病历,听说这是王爷吩咐下来的,任何为杨姑娘看病的大夫的手写病历都得细心保存,好留给接手治疗的大夫们作参考,得以加快治疗速度,是吧?”她见朱晋棠点个头,笑咪咪的又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师父说,她也是看中我这天赋才教我习医的,只要给我所有的病历,我有把握,肯定能治好杨姑娘。”
“要真如你说的这般容易,那这一年来医治杨姑娘的老太医及其他大夫们全是猪吗?”魏渔向就见不得她如此自傲,顿时口不择言。
“天啊,鲷鱼兄,你怎么敢说让皇上倚重的老太医是猪?!你敢说,我还真的不敢听啊。”丁乐乐双手摀住耳朵,一副你有熊心豹子胆,小女子是老鼠胆的姿态。
魏渔向气得说不出话来,但又觉得自己着实说错话了,不禁苦着脸低下头。
丁乐乐嘿嘿一笑的看着朱晋棠,“其实,听到鲷鱼兄说出他的心里话,小女子也想说说几句心里话。王爷,小女子虽出身平民小户,但我医术真的强,王爷虽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却不会医术,所以是王爷有需要我才过来,在供需理论上,小女子并未矮王爷一截——”
“王爷,你怎么能容忍她如此大放厥词——”魏渔向听不下去了,火冒三丈的打断她的话,然而在看见朱晋棠那双似冬雪般的冷眸时,他立即低头,再次闭嘴。
朱晋棠直视着丁乐乐,竟瞧出她眸中有着崇拜,“继续说。”
气场好大啊!丁乐乐对于他一眼就能吓退某人的气势感到叹为观止,她边在心里赞叹,边回答,“既然小女子并未矮人一截,为何要被限制行动?”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众人的侧目,“放心,基本上我还是会尽量依着王爷的规矩,但我有个怪癖,就是在想药方时会心不在焉的走动,所以,只要我没什么不好的举止,麻烦王爷下令让任何人别拦阻我,免得断了我的思绪,医不好杨姑娘,那损失的还是王爷嘛。”
她话语一歇,就听见身边冒出好几声的抽气声。
这是威胁?朱晋棠黑眸闪过一道冷光,却不得不佩服她的胆识,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女人,她算第一个。“行,只要你的行为没有危及他人,不是当他人耳目,本王都允了。”
此话一出,又是几声倒抽凉气声。王爷给她的自由也太大,真的让她在王府横着走了!
“太好了,跟聪明的人说话就是开心,”丁乐乐煞有其事的拍拍手,“王爷,放心吧,我觉得杨姑娘体内的毒不怎么难解,到时候……三个愿望的事?”
他神情平静,“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她眼睛一亮。
见朱晋棠颔首,丁乐乐的心都要飞扬起来了。太好了!届时三个愿望的第一个,就是要他无条件帮忙将她的师父找出来!
第3章(1)
没人明白晋王为何对丁乐乐那么有信心,事实上,就连朱晋棠自己都不明白他怎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她的要求?
此时,他已回到书斋,坐在桌案前,将答应丁乐乐的事告知负责王府安全的聿宽,让他得以吩咐下去。
“王爷对丁大夫真有信心,允了她这么大的自由。”
孟均内心是矛盾的,他当然希望丁乐乐能够医治好杨苓珊,可是想到她那么年轻,还真有点不可靠。
朱晋棠没理他,而是看着在一旁沉默的聿宽,“你怎么看她?”
聿宽直言,“小的没见过像她那样的大夫,想药方还得四处走动才行。”
闻言,朱晋棠莫名的又想笑。没错,他也不曾见过。
那种自在与天然的坦率,不卑不惧,整个人古灵精怪中透着一抹纯真,嘴上功夫过人,却又不让人讨厌,也真是奇葩。
敛了敛思绪,他再问了孟均,得知她所需要的病历资料,梁老太医已让人全部整理送到燕云轩后,他这才将心思放回桌上一几封各地探子送过来的信函。
没想到,聿宽却在此时又上前一步,拱手后顿了一顿,才吸口气道,“禀王爷,业州的事已有消息,就在王爷刚刚去探望杨姑娘时,快马来报。”
他见聿宽表情凝重,心中已有了答案。“杨姑娘的预知梦是真的。”
这话让孟均惊异的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又一次……不对,是第几次了?她真的是神仙转世的吗?”
聿宽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半年多前,杨苓珊就突然向主子示警,说她作了预知梦,还说从小到大这样的梦不多,但每次都会成真。
她说了几个预知梦,事后,都证实真有其事。
而在两个多月前,她又说梦见太子看中业州的上万亩地,那里多是农家,但太子强制命地方官徵收,要建造夏宫,此举引得民怨四起。
但百姓怨的却是晋王,因为夏宫是皇上要太子瞒着晋王秘密择地建造的,作为晋王二十六岁的生辰礼。
在梦境里,她清楚的见到农家们被砍杀,血流成河。
“王爷,杨姑娘的梦境都是真的,加上地方官又派衙役封路、禁止百姓跨区告官,不用一个月,血流成河的事恐会成真。”聿宽说得很沉重。
闻言,孟均也傻了。事情怎么这么棘手?!
朱晋棠心头闷闷的。父皇宠爱他,曾在父子俩私下相处时,直言想将帝位传给他,但皇后及拥护大皇子的朝臣亦虎视眈眈的盯视着,迫使父皇即便贵为天子,也得顾及朝堂上的和谐,在各方压力下,只好照历代传承方式,立大皇子为太子。